在得知每人多发两斤的粮食后,有些人不屑一顾,自然也有人千恩万谢。

  第二日早起的王韵,看着放在桌上的纸条,上面写的是:“小姐,小厨房今日放进去了四斤大米。”

  王韵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个李胡安,明明知道自己不用外出,但还是一日不缺地跟着队伍出发,走之前也总会做好院子里的一些杂事。

  每天都是这么来回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住的。

  一问起,就是有存粮,安心。

  想起他那一副惜命更惜粮的模样,王韵就有些无可奈何,但也十分理解。

  王韵在晨间,去看了看盛开的梅花,抬手想折下一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王笃看到梅树下的王韵,愣了愣。

  站在原地,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王韵看够的梅花,转身的那一瞬,看到了站在身后的王笃。

  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浅笑着问道:“你来多久了。”

  “刚来。”

  王笃的回应很简短,刚好王韵也没有和王笃‘叙旧’的想法。

  问候了一声之后,抬腿就要离开。

  “你,是谁?”

  王韵皱了皱眉,抬眼对上王笃那双冷淡的眸子。

  “什么意思。

  才几日不见,你就记不得我的名字了,不该啊,你的记性有那么差吗?”

  王韵的话中带刺,但王笃的神情依旧十分平淡。

  “你不是王韵,对吗?”

  王韵愣了愣,对上王笃的眼眸,却又有些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王笃,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会问出这种话,但要让你失望了,我就是王韵。”抬手撕了撕自己的脸颊,继续说道:“看清楚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肉,不会有哪种易容术能逼真到这种地步。”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笃说罢,沉默了很久。

  王韵等得有些不耐烦,深吸一口气,就打算离开。

  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了王笃的声音。

  “你的魂魄,是王韵吗?”

  王韵愣住了,看向王笃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觉得,我被鬼缠身了。”

  后退了一步,连忙低头看了眼自己脚底下的影子,又看了看王笃的,看着没什么问题,才呼出一口气。

  “别吓我,青天白日的你说这种话。”

  王韵离开之后,王笃的头渐渐低了下去。

  无人看得到的眼中,划过了很多很多的思绪。

  再抬头的时候,神情恢复了平淡,只有紧握着的拳头,暴露了王笃的不平静。

  流言起的时候,王韵还窝在躺椅上,满脑子都是有缺陷的图纸。

  谢闻看着王韵的脸颊,直接上手捏住了,疼得王韵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wWW.ΧìǔΜЬ.CǒΜ

  “怎,怎么了?”

  王韵这副完全没有脾气的模样,将原本气恼的谢闻逗笑了。

  但下一刻,又板起了一张脸。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才多久的时间,你夫君这头顶又绿了是吧!”

  谢闻越说,王韵的眼神越迷茫。

  “这不可能。”

  “还不可能,你和王笃晨间一起赏花,被人看到了。

  现在族里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没几个。”

  王韵愣了愣,眉头微挑,抬手握住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

  “这是又吃醋了,谢闻你呀,现在比醋缸子还酸。”

  “老实交代,别想着蒙混过关。”

  “嘶~”脸颊被捏,疼得王韵皱起了眉头,原本护着自己脸的手,直接放到了谢闻脸上,一把捏了回去。

  “你……”

  “你什么你,下这么重的手,我脸都要肿了。”说罢,又不忍地揉了揉谢闻被捏红的脸颊。

  “那天早上,我醒得比你早些。

  洗漱之后,看天气不错,就打算去看看梅花,要回去的时候,就遇到了王笃。

  不过是相互问了个好,还传出流言来了。

  看来,这一个个的还是太闲了。”

  谢闻听着这简陋的解释:“就这些?”

  “不然呢!”王韵为谢闻揉脸的力道稍微加重的一点点。

  原本只是捏红了一块,现在呀,半边脸都红了。

  王韵看在眼里,连眼角都带了笑意。

  谢闻捏着王韵脸的手,也松了下来,也在为王韵揉脸。

  只是这动作比起王韵那只作乱的手,轻了不知道多少倍。

  谢闻发了一次脾气,但王韵眯着眼睛,一整天都在明里暗里地‘欺负’着谢闻。

  谢闻抬手接住了王韵故意压下来的腿。

  整张脸在黑暗中笑的很是无奈。

  “韵儿,你怎么就这么记仇啊!”

  王韵知道自己装睡被发现了,索性直接不装了,翻身骑在了谢闻腰间。

  双手轻捏着谢闻的脸颊。

  咬着牙说道:“夫君,人家哪里是记仇啊,不过是想吸引夫君多注意我一些罢了。”

  话倒是挺娇柔的,但被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来,这味道算是变了个彻底。

  谢闻抬手想按压下眉心,但手一抬起,就被一只手按回了原地。

  谢闻扯了扯嘴角。

  “韵儿,我知道错了。”

  “没用。”

  “那表哥知道错了。”

  “没用没用”

  “那……”

  王韵抬手捂住了谢闻的嘴,凑近说道:“说的尽是废话。”

  “嗯,废话。”附和声从谢闻被捂住的嘴中传出。

  虽然只能看清个轮廓,但王韵脑海中却闪过谢闻此时的神情,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王韵松开了捂着谢闻嘴的手,缓缓地趴在了谢闻身上。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谢闻耳边响起。

  谢闻的身子瞬间僵了僵。

  “韵儿,先下去。”

  王韵愣了愣,急忙翻身离谢闻远了一些。

  在一起这么久,王韵当然知道谢闻到底怎么了。

  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平复了下来。

  王韵一个人平躺了好一会,才被谢闻圈进了怀中:“睡吧!”

  “嗯。”

  王韵靠着谢闻的胸膛,习惯性地蹭了蹭,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做了梦的王韵在醒来的那一刻,泪水瞬间浸湿了脸颊,看着一旁还在熟睡的谢闻,小心翼翼地擦干了眼泪。

  “怎么了?”

  王韵听着谢闻含糊不清但又有一丝沙哑的问候,小声地回应道。

  “没什么,继续睡吧,还早。”

  “嗯。”

  谢闻应着,却挪了挪身子,将王韵抱得更紧了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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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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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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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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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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