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玲突然开口大叫。
张新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猝不及防之下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用威胁的语气说道: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都没见过你妈妈,怎么会害死她?”
董玲疯狂挣扎,歪起脑袋要咬他的手掌。
张新连忙一缩手,避开她凶狠的一口。
反倒是女孩出口太狠,上下两排牙齿撞到一起,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就是你害死了妈妈!”
女孩不顾疼痛,厉声痛斥道:
“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搞公司,把家里搞破产,妈妈就不会和你离婚,也就不会带我去国外。
如果不是去国外,妈妈就不会遇到那个该死的混蛋!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被他杀死!”
女孩泪流满面,冲着张新绝望地喊着:
“是你毁灭了整个家,是你害得我和妈妈流落海外!妈妈的死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给妈妈报仇!”xǐυmь.℃òm
张新越听越是胆寒。
现在他明白了。
女孩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将自己当成了他的父亲董书岁。
这是明显精神失常的表现。
简而言之,董玲就是个标准意义上的疯子。
看她眼光迷离,四肢颤抖,张新很害怕她会随时昏死过去。
他很想直接拨打医院电话将她抓走,但她是老董的女儿。
毕竟是父女骨血亲人。
如何处置她只能由老董拿主意。
如果老董不开口,谁也不能越俎代庖处置董玲。
就在他苦思对策之时方面被人敲响。
艺姝在外面大声喊:
“新哥,开门!我们回来了。”
这一嗓子对于张新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
他顺手从沙发上抄起一条毛巾堵住女孩的嘴巴,自己像被弹簧弹射出去一样扑到门口,拉开了大门。
“屋子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有女人大喊大叫?我们在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女孩进屋一边换下鞋子一边说道。
“你们回来的可太及时了!”
张新连忙把她们让进屋子,伸手一指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女孩,像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
“是吗?”
艺姝姑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之前从没听老董说过还有一个女儿,更没听他说过前妻的死讯!”
她走到女孩的跟前,伸手扯出她嘴里的毛巾,温声道:
“孩子。你跟阿姨讲一讲,你是怎么过来的?”
“妈妈!”
董玲双眼死死盯着姑姑,令人吃惊地喊出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两个字!
艺姝姑姑吓得倒退了两步,却见女孩眼中饱含热泪,目光中充满思念和欢乐。可以清楚地看出完全不是伪装出来的感情。
“妈妈,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董玲奋力挪动脚步,却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膝盖重重砸到地板上,裙子下面青肿一片。
可是她仿佛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仰起头盯着姑姑哀求道:
“妈妈你带我离开这里吧!这里有许多坏人欺负我,我好害怕!”
艺姝姑姑的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样,心疼得厉害。
她连忙走上前,连同椅子一起扶起女孩的身体,手掌轻轻拍打董玲的身体,嘴里安慰道:
“可怜的孩子。妈妈在这里,不要害怕!”
董玲把全部身体缩进她的怀抱,不断地叫她妈妈。
张新和王艺姝两人在旁边看得有些傻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董玲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王艺姝小心翼翼地凑到姑姑跟前,压低声音道:“姑姑。你问问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到我们这儿来?
此时姑姑正在温柔地抚摸着董玲的额头,突然感觉手掌下一动。董玲目露馅凶光看向王艺姝。
她连忙冲着侄女一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然后示意张新和王艺姝不要出声,赶紧退出房间去,由她和女孩独处。
张新两人十分担心,生怕姑姑一个人和董玲在一起会发生意外。
可是姑姑的态度十分坚定,坚持要他们两个赶快离开。
两个人没有办法,只能退到门外走廊,并且在董玲的注视下关上房门。
“咔哒!”
房门从里面锁上。两人立刻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里面动静。
可是这一次屋子里十分安静,两个人把耳朵都蹭红了也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
“你猜那个疯女人会对姑姑不利吗?”王艺姝担心地问道。
“那女人既然把姑姑当成了死去的母亲,应该不会攻击。”张新安慰道,“而且我把她四肢绑得死死的,应该不会出问题。”
王艺姝皱起眉,看着张奇新身上的伤口,心疼地问道:
“这些伤口都是她搞的?怎么出手这么重?”
“这都不算什么。如果今天在家的不是我而是老董,恐怕就要把命交代在这儿了。”
“为什么她一个疯子能跑到我们这里来?是不是有人帮忙?”
“没错。这才是我们应该尽快弄清楚的。”
两个人在门外一边聊一边等待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毕竟在门外一直站着是很疲劳的一件事。
王艺姝忍不住靠在男伴的肩头,呼吸着对方身上散发的雄性气息,心里暗自有一丝甜蜜的感觉。
张新低下头,看了一眼贴在自己胳膊上的女孩。心里也是一阵甜蜜。
与王璐佳缠绵三天之后。他对于女性的看法改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母胎单身的大学生,而是变成一个感受过女人美丽,血气方刚的男人了。
对于王艺姝,他已经不再把她看作自己的小妹妹,而是看作一个美丽温柔的女人。
看着女孩娇艳的面容和火辣辣的身材,他的心里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欲望。不过他还是努力将其压制下去。
在不彻底掌握艺姝妹妹的感觉之前,他可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已经清楚地感觉到女孩对自己的依恋。
“艺姝!”
张新忍不住开口叫到。
王艺姝羞涩地抬起脑袋,一汪泉水般的眼睛包含着无限温柔。
她没有正式答应,只是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声音既慵懒又带感。
张新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王艺姝深情款款地望了他一眼,默默闭上双目,嘟起了嘴巴。
张新心脏狂跳。
此时就是再傻的男人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四唇即将相接的瞬间,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不好!”
“难道出事了?”
两个人慌忙打开房门。
只见董玲身上的绳索已经解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艺姝姑姑搂着她的脑袋,不住地抚摸她的头发,在她的耳边不住地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
张新二人用动作表达自己的疑问。
艺姝姑姑伸出手指按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接着摆手让他们关上房门赶快进来。
等董玲的哭声渐渐止住。艺姝姑姑扶着她从地上爬起,一边走一边在她耳边安慰着,将她送进老董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等她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关上房门,张新和王艺姝忍不住围过来。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坐下。
王艺姝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姑,你和她刚才谈了什么?”
艺姝姑姑长叹了一口气,将与董玲之间的谈话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在二十多年前,董书岁为了向翡翠唱片的老伙伴们报复,投入自己全部的积蓄创建唱片公司。
原本他以为自己依然能够再次成功,哪知道幸运女神早已经离他远去。
他的创业活动经过一年多的折腾之后,赔光了所有积蓄,而且还倒欠银行、高利贷大笔资金。
即便如此,他的妻子,也就是董玲的母亲也甘心陪着他继续吃苦。
凭借自己的创作能力,老董花几年时间终于还清了贷款,还略有积蓄。
本来这个时候他可以松一口气,准备安稳地过下半辈子。
可是老董就是老董,那颗永不服输的心又出来捣乱。
他背着妻子又借了大笔贷款,将自己全部家产抵押上前再一次创业。
结果这一次输的更惨,不仅亏光了全部投资,甚至连房子也要被人收走。
逼急了的老董在损友的怂恿下,竟然打算靠赌博翻盘。
他将仅剩的一点家庭生活费用拿去和人家赌博,结果落入人家的仙人跳中。
他是先赢后输,搞得自己清洁溜溜。
这一次董玲的母亲再也忍受不了了。
身为一家之主竟然连家里仅有买米买菜的钱都拿去输掉,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指望?
她彻底绝望了。
在与老董爆发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后,董玲的母亲决然地与老董离婚,并且带着董玲很快离开港岛,去了国外。
在这之后的十几年中,董玲的母亲一个人拼命打工赚钱,要将董玲拉扯长大。
母女俩相依为命,中间不知吃了多少苦楚。
董玲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听到母亲悲戚的哭声,咒骂他那个毁灭了整个家庭幸福生活的父亲。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董玲在同情妈妈不幸的同时,内心深深地恨上了父亲。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董玲也在慢慢长大。
原本以为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
哪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等待着这对可怜的母女。
就在五年前,董玲的母亲意外收到了一封信。来信的正是她的父亲董书岁。
在信中董书岁向妻子承认了当年所做的一切措施,恳请她能够大人大量地原谅他。
而信件的最重要部分是:他想见一见董玲,看看二十年未见的女儿长成什么样子。
董玲本来十分痛恨自己的父亲。
但是不知怎滴地,接到老董的亲笔书信后,她竟然忍不住有回港见面的冲动。
虽然她一再安慰自己:这种想法只是来自于自己要当面痛骂父亲的冲动。
不过她心里实际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父亲的恨意越深,实际上代表着她对父亲越加关心。
母亲了解自己的女儿,考虑再三后终于决定在女儿大学放暑假的时候返回港岛。
在准备回港的这段时间里,双方的联系热络了不少。
在与老董电话里沟通过几次后,董玲开始慢慢地接受自己的父亲,不再对他冷言冷语,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幻想过父母复婚,一家人重新团圆。
终于到了回港的日子。
母女俩上飞机前就与老董约好接机时间。
一路上飞行非常顺利,可是落地之后却找不到老董的身影,打电话到老董的住处,结果无人接听。
母女俩等了几个小时,确定老董不会按约定来接机了,便只能打车前往老董的住处。
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她们的出租车抵达港口,准备换乘轮渡前往南澳岛的时候,发生了枪战。
一群港岛警察伪装成普通人在轮渡港口扫毒,与当地毒贩激烈交火。
董玲的母亲刚下出租车就被一枚子弹射穿了胸膛。
董玲完全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傻了,直到母亲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才明白过来。
她疯狂地哭喊,祈求人们拯救她的母亲。
可惜一切都于事无补。
母亲就死在了她的眼前。
受到巨大刺激的董玲昏了过去,从此就变得疯疯癫癫。
一天后她的父亲老董才在警察局找到了她。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没能按时到机场迎接自己的前妻和女儿,也许这个秘密将永远埋藏下去。
见到父亲的董玲彻底爆发。她要杀死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为自己死去的母亲复仇。
在她的心目中,如果不是老董坚持让她们回国,她的妈妈还好好活着,如果老董能及时到机场接机,她的妈妈也不会被杀死。
母亲是她二十多年的精神支柱。她不能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
她疯了!
这样的结局让老董也痛心疾首,但是大错已经筑成,只能将女儿接到家中照顾。
可是在一起生活的几个月里,董玲不止一次地对他举起刀子,想要杀死他为母亲报仇。
无奈之下,老董只能将她送入精神病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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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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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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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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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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