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又是何人?
看到徐子凡皱眉沉思,许二楞也皱起了眉头。
他忽然起身,向外面奔去。
徐子凡转身去抓,许二楞一闪,已经出了馄饨店。
他站在门口谄笑道:“徐爷少坐,我去去便回。”
说罢撒腿朝西街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喊:“闪开!公人查案!”
众人纷纷躲避,惊呼尖叫。
徐子凡也懒得去追,料想他是去询问“上面”了。
心中疑惑,他的上面到底是谁?
县尉?主簿?县丞?
不会是县令吧?
这些人,除了主簿他没见过,其余的都见过。
县尉看起来阴狠毒辣。
县丞老奸巨猾。
县令嘛,自家亲戚,倒还慈眉善目,一心向着柳家的。
一边沉思,一边自斟自饮。
不消片刻,一坛酒便被喝光了。
这一坛,少说也有三斤。
这乾朝的一斤,比前世的要略重。
毕竟这朝代的人,杆秤是十六进制。
一斤分作十六两。
一两虽不及前世的一两重,但也差不了多少。
徐子凡多日来不断模仿古人说话,连思维都成了古语模式。
喝光了酒,他还不尽兴。
除了脑袋有一丝沉闷,并没有醉意。
“不好!我答应娘子做一首词出来,她才允许我饮酒的。
古诗词,我虽然学了不少,但大多都遗忘掉了。这可怎么是好?”
他一边挠头,一边绞尽脑汁思考。
“早知道前几日好好梳理一下记忆,多回忆几首出来,免得今日挤不出。”
唉……有了!
《鹊桥仙·纤云弄巧》这一首名词,出现在唐朝以后,定然又是一首惊天之作!
徐子凡心中默念起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徐子凡回忆有点模糊,他对古诗词的“平仄”也是马马虎虎。
这首《鹊桥仙》,竟把“久长”错记成了“长久”。
正在兀自洋洋得意。
嘿嘿,这一首,足以完成任务了。
“吁——”一声。
柳冬子驾着马车停在了馄饨店门前。
柳熙月掀开了车厢的布帘子,探头望着徐子凡,招了招手。
徐子凡朝马车走去。
“相公,词作好了么?”
“好了,等回去了写给你看。”徐子凡笑道。
柳熙月惊呼出声:“这般快?莫不是打油诗?”
徐子凡深沉的望着她,故作多情之状:“这一首《鹊桥仙》,定然也是惊世之作!”
柳熙月面露惊喜之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相公,又是一首唱得出来的。你再等等我,我去购置一些丝竹,回去与你唱将出来!”
徐子凡浪笑:“娘子,你允诺与我吹箫的,还没吹哩!”
“少来贫嘴!”柳熙月笑脸一沉,伸手掩上了窗帘。
徐子凡又回到店里,这才有了几分醉意。
他又张口要了一碗馄饨。
随手掏出十二文铜钱,整整齐齐摞在桌上。
少时,店小二端着馄饨放到桌上。
却并不要钱。
徐子凡一把把钱塞进他手中,说道:
“徐爷我是正人君子,怎能少了你的饭钱!”
店小二只好拿着钱,心中忐忑,交给了店主。
徐子凡又开始进食。
这馄饨虽然味美,只是量有点少。
吃完馄饨,还不见许二楞回来。
心里有气,便沉着个脸。
瞪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愣。
又过了一刻钟,许二楞才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店门口。
他刚才的嚣张劲儿早没了。
脸上不偏不倚,还有一个鲜艳的红手印。
他耷拉着脑袋走入店内,肩上搭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褡子。
他也不坐下,只身立在徐子凡面前,双眼无光。Χiυmъ.cοΜ
徐子凡望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中的气消了大半。
“许班头,谁打了你?”
许二楞急忙用左手捂住半边脸。
口中呢喃道:“徐爷,小的不小心撞的。”
“甚么?你不小心撞谁手上了?”
许二楞面露惊惧之色,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到底哪个打的你?”徐子凡逼问。
“是县……县尉大人。”许二楞吞吞吐吐。
“县尉?我早就看那家伙不像个好货!”徐子凡忿忿不平道:
“待我回去告诉舅舅,让他替你做主!”
“徐爷,万万不可啊!”许二楞躬身,脸上浸满汗珠:
“小的该死!王小三的账小的这就替他消了。”
徐子凡拉着他,坐在桌旁,皱眉道:
“许二楞!好歹你也是牢里的班头,为何要受他这恶气?”
许二楞用手挠着头,头顶露出一块伤疤。
细长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刀劈的一般。
“徐爷,不怕官就怕管哩!只怪小的无眼,错算了那王小三的账,小的这厢赔个不是。”
许二楞说着便伸手取下肩上的钱褡子,放在桌上。又道:
“这是三贯铜钱,全做赔礼答谢之金。改日小的定去王小三家中,当面认错。徐爷,这样可好?”
徐子凡大出所料,真是想不到,自己只需一言,不但王小三的烂账消了,还得了这许多赔礼金。
“许二哥,仗义啊!”徐子凡不禁拱起手来,心中充满感激。
许二楞不断挠头憨笑,他那头上的伤疤,渐渐现出淡红印迹。
徐子凡诧异的望了望他的伤疤,却也并未多问。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无非是定县的风土人情,勾栏里的新鲜事儿。
聊到青楼这个话题上,徐子凡又心中不快。
想那王家老大的婆姨,还在青楼之中,两个小孩,也是无依无靠。
他只好又长叹一声,默不作声起来。
许二楞察言观色,心中已有了几分明白。
“徐爷,小的今日便去把那王家婆娘赎将出来,再与她一些安家费,教她好与两个孩儿团聚。”
徐子凡闻言,心中感激万千。
突然起身,躬身向他施了一礼。
吓得许二楞双腿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口中惊呼道:
“徐爷将来是要做官的贵人,小的怎受的如此大礼!
这等善举,都是周老爷平日教治有方,小的并无寸功。”
徐子凡愣住了,自己做官之事,八字还没一撇,许二楞几曾知道的?
许二楞发觉自己说多了话,急忙起身,向外面跑去。
“徐爷,小的这就去‘枕霞阁’赎人。少时正店的伙计会送酒过来,你只管拿货,小的早已付过钱了。”
徐子凡还想问话,许二楞早已跑的没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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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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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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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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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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