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和晚晚已经回营帐了,青川仰着头看着星空,还站在原地傻等。
他自言自语道:“我这等啥呢?等金雕跟我讲人话?还是我懂鸟语?”
“你这副将倒是有趣。”晚晚又用鸡汤给林潇泡了碗饭,笑道:“傻得好玩。”
“哦?”林潇将碗放在桌子上,微微挑了下眉,淡淡说道:“晚晚觉得他有趣?”
“挺好玩的一个人。怎么,你不吃了吗?你这一天就喝了一碗汤,一会儿会饿的。快吃了!”
“你这是……关心我?”
“不然呢?快,把饭再吃一点。”
林潇这才微微一笑,吃完了晚饭,却听见青川在帐外说:“启禀将军,金雕回来了。”
清浅拉着林潇跑出帐外,金雕见到她似乎分外高兴,扑棱着翅膀,小脑袋晃啊晃。
清浅看着金雕的眼睛,又闭上眼睛感应了好一会儿,口中念到:“山路,树林,有小的瀑布,怪石密布,很多人,危险,箭!”
“什么,意思?”青川挠着头问。
晚晚拉住林潇的手臂,“林哥哥,你可猜到是何处?”
“是鹰嘴崖!青川,我要走一趟,你留下保护晚晚。”
“是!将军!”
“不行!”晚晚跑过去拦住他的去路,急慌慌道:“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不要你去!”
林潇捏了捏她的脸蛋,哄她:“他们用女使做饵,等的就是我,我必须得走一趟。”
“知道他们没安好心,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太危险了,不行,不行!”晚晚急红了眼眶。
“放心!”林潇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他们用女使作饵,我便拿自己作饵,他们布了一张网,我总要还个大的,我们总得搞清楚他们的身份,如若不去,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再想查出幕后监视我们的人,便难了。”
晚晚听完,只好慢慢放开了双手,撇着小嘴说:“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你在军营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一睁眼就看到我了,等我一起吃早饭,乖。”
林潇摸了摸晚晚的头,忍住了想一亲芳泽的冲动,转身出了营帐。
晚晚不知道林潇要织多大一张网,但她只要一想到林潇是拿自己做诱饵,就心慌得不得了。
青川见他坐卧不安的样子,安慰她道:“江姑娘放心,我们将军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他的绰号是什么?是战神啊!”
他见晚晚还是不放心,继续说道:“江姑娘不知道,我们将军17岁那年,和杜老将军遇到了南疆鬼将阿木枭,那阿木枭为人凶狠毒辣,诡计多端,连杜老将军都败在他手里。
最后,还是我们将军智慧超群,以身犯险,用一计空城计,引他中了圈套,最后全军覆灭,救了杜老将军!
我们将军,哼,如果不是被宫里那些忌惮他的军威和声望的小人,用不耻手段暗算了,要不是他还要顾及当今圣上,这些个宵小之辈,如何能够活到今天!”
晚晚早已经听得眯着星星眼一脸崇拜了,捋着小辫子歪头笑道:“我这师兄原来竟是这般厉害!”
“那是自然!他啊,不过是在江姑娘面前……”青川突然闭了口,故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在我面前怎样?青川你快说嘛!”
“不过是在姑娘你面前脆弱了些,想来也是为了想让你关心他,毕竟我们这位战神的身世也是可怜。”
晚晚想起林潇跟他说过的他被继后和手足伤害的往事,突然心里就疼了疼,她想,以后一定要多疼他一点。
一炷香的时间刚过,晚晚越发心慌了起来,青川看着她走来走去的样子,无奈地安慰她说:
“鹰嘴崖不算很近,况且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都是徒步前进,这会子估计还没到呢,江姑娘还是早点休息吧。”
晚晚眼睛微微一转道:“那好吧,想必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也先睡了。”
青川出了晚晚的营帐,四周巡视了一会儿,便靠在她的帐外睡着了。
晚晚悄悄溜出了营帐,用意念唤来了金雕,偷出一匹军马,靠着金雕带路,朝着林潇的方向追去。
晚晚不会骑马,只靠着和军马的灵识感应,磕磕绊绊地向前走,丛林枝繁叶茂,藤条抽得她全身和挨了鞭子一样痛。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原来是林潇将敌人逼到了鹰嘴崖边。
“说吧,谁派你来的,交代了,本将军可以考虑留你全尸!”
“哈哈哈,做梦!如今老子栽在你战神手上,倒也不亏!有本事,就来取我性命!”
说罢,那为首的歹人扔出一个硫磺弹,就要跳崖。林潇眼疾脚快,只见他轻功一跃,避开烟雾,一脚便将歹人从崖边踹了回来。
谁知那歹人袖中竟还藏有匕首,霎那间他便割断了自己的动脉。
见歹人已死,晚晚跳下马开心地向林潇跑去:“林哥哥!”
林潇见晚晚向自己跑来,还未及开口,那女使牡丹,突然拔下自己的发簪,化作飞刀,运内力向林潇掷去!
晚晚心头一急,一个箭步挡在林潇身前,一把将林潇推开。发簪狠狠插入晚晚的背部,余力推着晚晚,向鹰嘴崖底坠去。
林潇没片刻犹豫,跟着晚晚跳下了悬崖。
“将军!”士兵在崖边绝望地呼喊,牡丹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将军倒是用情至深,生死相随,那就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吧!”www.xiumb.com
林潇于半空接住了晚晚,狂跳的心反而变得踏实了:“别怕,我来了。”
“傻瓜……”
崖上的士兵将芍药和牡丹带回了军营,和青川禀明了一切。青川悔恨交加,恨自己没有看住晚晚。
只好连夜起了火把,增派了人手,带人绕道崖底去寻人,同时又派一队人去毒王谷请毒王。
峡谷的鸟鸣声和泉水声,吵醒了晚晚,她猛然惊醒,却发现全身都痛。
环顾四周,她似乎躺在了用厚树叶铺就的“床”上,周围空无一人。
她想起昨夜,林潇为救她,一起跳了山崖,可是此刻,林潇却不见了踪影。
“林潇,林潇!”晚晚害怕地慌了神,奈何又痛到起不了身,正挣扎着想要将自己撑起来,却见到林潇自远处跑向她,朝她伸出手。
林潇一把抱住她,将她轻轻放倒在树叶“床”上,搂在怀里,只一句“傻丫头”便红了眼眶。
晚晚虽脸白如纸,却弯弯着眼睛对他笑,林潇心疼得手都发抖了,俯下身疯狂地吻她。
他从未这样害怕过,看到她浑身透血的衣裙,看到她后背深深的伤口,他就痛到不能呼吸了,痛到心都裂开了。
他吸吮她冰凉的唇瓣,攻陷她的舌尖,良久不愿放开她。直到感到自己滚烫的眼泪流下来。
晚晚捧着他的脸,轻轻抹去他的眼泪,笑他道:“堂堂战神将军,哭什么,我在这里啊。”
“幸好,你还在这里啊!”林潇将她揉进怀里:“一辈子,我都不想与你分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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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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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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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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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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