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容琢文真的很想问一问楚瓷,就那么想把他推出去,送出去吗?
阮蓝也反应过来,强自淡定着,嘴角扯开一抹假笑:“奶奶,阿文。”
容老夫人眉心蹙起一丝不喜,而这,是针对阮蓝的。
她是对楚瓷有意见,可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阮蓝了。
阮蓝似是有所察觉,看向了容琢文,眼神里有求救的意思。
容琢文却也移开了目光,对着楚瓷问:“买什么了?”
楚瓷提了提两只手上的袋子:“你不是说想喝汤,买的食材。”
她故意说出是容琢文想喝的,言下之意可不是她主动讨好的。
然而这话在旁人听来,像极了夫妻间的平常对话,平添恩爱。
阮蓝心底恨恨,此刻却不敢表现出来。
楚瓷温声又问容老夫人:“奶奶今晚也留下来吃饭吗?”
“不了,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你照顾好阿文。”容老夫人淡淡说。
也听不出来语气有什么变化,但就是态度好像变了点。
为什么?
楚瓷不明所以。
阮蓝也不理解。
不是说这死老太婆都已经下令让楚瓷离开容琢文,甚至开始张罗安排给容琢文相亲了吗?
怎么突然间态度又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
阮蓝心下思绪万千,难道他们查到什么了?
不能吧......
她正想着,就听容老夫人开口对她说:“我正好回去顺路,阮小姐,不如搭你一程?”
阮蓝心里想拒绝的,可对上容琢文的视线,她心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她到底不敢多呆,怕被容琢文看出来。
于是对容老夫人笑道:“好呀,那谢谢奶奶。”
容老夫人面无表情,走在前面。
阮蓝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阿文,你好好养身体,我会再来看你。”
容琢文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
人都走远了还盯着,果然难舍难分。
楚瓷觉得讽刺,敛了目光:“麻烦让让。”
容琢文正好挡在门口,闻言让开,看着楚瓷冷漠的身影,心里很不得劲。
晚上,楚瓷给容琢文炖了汤,炖完让张姨给送上去,她自己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刚一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容家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楚瓷下意识紧张,做了心理准备才接起来。ωωω.χΙυΜЬ.Cǒm
果不其然,就是容老夫人:“阿文在你身边吗?”
楚瓷微抿唇,说:“不在,您有事找他吗?我现在去......”
“不用,我找你。”
电话那边,容老夫人话音悠远凝重:“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不许再让阿文知道,否则以后我都不想看见你。”
“......您说。”
“如今阿文出了事,他想让你照顾,我为了他的身体,只能同意,但是你记着,这只是暂时的,这段时间你上心一些,别把重心放到外面那些有的没的上边。”
“还是那句话,要是照顾不好阿文,唯你是问。”
楚瓷木然听着,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时,她的心也跟着沉下。
叩叩叩。
外面响起敲门声。
电话里,容老夫人似是听见,说了一句便挂了。
楚瓷捏着手机,怔了两三秒才去开门。
容琢文站在门口,手上端着张姨端去给他的汤,饶有兴趣的眸光定在楚瓷脸上:“什么意思?”
楚瓷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给我炖的汤,什么意思?”容琢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听着似乎不太满意。
楚瓷低眸,看那汤盅里浮起半个猪脑子,纹路非常漂亮。
她淡声反问:“你说要喝汤,又没说喝什么汤,我想着你刚出了车祸,炖个天麻猪脑汤补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但是总感觉楚瓷借着这汤在骂他。
容琢文看着那张柔美俏丽的脸,心里那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
罢了,骂就骂吧,总归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楚瓷觉得他奇奇怪怪的,不由问:“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忙了。”
容琢文本来都要端着汤回去了,听见这话又停下脚步,问了一嘴:“刚才跟谁打电话呢?那么久才开门。”
楚瓷心下一慌,脱口而出:“工作上的事情。”
她没发现,她每次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直视着人。
尤其对面那人是容琢文的时候。
容琢文却一早就发现了这点。
刚才开门见她脸色不太好就想问了,现下听她这么说,知晓她不想说,也就随了她去。
只嘱咐道:“别太忙,坐五十分钟要起来活动活动。”
“知道了。”楚瓷应了声,便关上门。
不管是因为容老夫人,还是因为容琢文,楚瓷都没时间去伤心难过。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两天胡子怡跟她提过一嘴,说这两天新面试了两个设计师,感觉还不错,打算都录用。
楚瓷想想,也同意了。
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能每天接触工作,有时没办法过去也就只能线上办公。
虽然不会耽误进度,但胡子怡和程希两个人要忙的事情就多一些。
现在是项目还少,要是以后项目多起来了,可有得忙,多招两个人也应该。
毕竟楚瓷的目标,不止局限于小工作室。
她以后,是要开大公司的人。
像爸爸一样。
更要完成爸爸没有完成的梦想。
这天晚上,楚瓷做梦,梦见了爸爸还在,妈妈也还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许是喜极而泣,楚瓷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眼泪沁湿了枕头。
“爸......”
昏暗中,容琢文听见动静,也顾不得什么楚河汉界,翻身将楚瓷揽在怀里。
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着:“没事了,我在呢。”
楚瓷在睡梦中不愿醒来,抓着容琢文的衣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第二天,楚瓷睁开眼,便察觉不对。
果然,她又跟容琢文搂搂抱抱到一起了!
楚瓷懊恼又窘迫,慌乱地想退开。
却不想,因此吵醒了容琢文。
“用完就扔,你好无情。”
男人晨起的嗓音很沙哑,带着一种莫名的蛊惑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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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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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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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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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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