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方才受刑的那一个。
竟还是个胆子大的?
她扫了一眼,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凤翩翩。
却见凤翩翩死死地瞪着那名说话的小内监,眼神狰狞而恶毒!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她一颤,连忙垂下了眼睑,又是一副楚楚可怜……
那变脸的速度,堪称绝技!
瞧瞧那苍白却愈发显得娇柔的脸,还有那双水眸中要落未落的泪珠儿,饶她是个女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容姣若忽然有些恍惚,萧沉翊是真的中了情蛊吗?
他会不会……只是单纯被凤翩翩这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吸引?
她冷冷地觑着凤翩翩:“柔昭仪,你怎么说?本宫可曾欺负你?”
凤翩翩恨得咬牙,口中却不得不应道:
“不……不曾……”
只是,那声音却是细细的,分明就是一副不想承认却又迫于逼迫不得不承认的样子。
容姣若突然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脸颊:
“啧啧,要说柔昭仪这张脸,果真是我见犹怜。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怕谁见了都要忍不住怜惜上几分。
“只可惜,本宫却不是个惜花的性子,也不像那些爷们一样懂得怜香惜玉!
“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早就提醒过柔昭仪,不要把勾栏小妇的那一套带到宫中来,没得污了后宫的风气。
“但显然柔昭仪并未将本宫的话记在心里。
“柔昭仪如此放肆,依仗的是什么?皇上的娇宠?还是……”
容姣若眸光一冷,掐着凤翩翩脸的手指忽地狠狠一划:
“还是这张脸?!”
“啊!”
凤翩翩只感觉脸上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今天的容姣若竟然戴了护甲,那长长的冰冷的金属片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刃,狠狠地划破了她的脸!!
她颤抖着手,朝脸上摸去,只感觉一片湿濡……
“血……
“血……
“我的脸!啊——!!
“来人!来人!我的脸!太医!快给我叫太医!”
凤翩翩一阵疯狂地歇斯底里,一双眼睛大大地瞪着,满是惊恐和狰狞。
哪里还能看出半分不久前的娇弱?
众人都被这样疯狂的凤翩翩吓傻了。
凤翩翩眼见他们一动不动,双目渐渐染上了赤红,狠戾地怒吼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滚去叫太医!我的脸要是毁了,我要你们五马分尸!
“容姣若,你竟然敢伤我的脸!
“我的脸要是有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众人一颤,看了看如疯如魔的凤翩翩,又看了眼容姣若……最后到底还是抵不过凤翩翩那满身的戾气,有人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容姣若并未阻止,只是疯狂的凤翩翩眼底闪过一抹深思……
她上一次就注意到了,凤翩翩好像格外在意自己的容貌。
是一个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
这不足为奇。
但是,凤翩翩的反应明显比普通人过激。
还带着一股常人没有的深刻的恐慌。
容姣若微微眯起眼眸,难道……凤翩翩的脸有什么古怪?
一旁的白莲被容姣若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她不顾凤翩翩的歇斯底里,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安抚道:
“娘娘,娘娘您冷静一点,您的脸没事!没事!”
“不——!我的脸!我的脸毁了!啊——!!容姣若!你这个贱人!啊,我的脸——”
“娘娘,娘娘,您的脸真的没事,真的!您好好看看,您的脸好好的,真的!”
“真的?”
“真的!”白莲用力地捏了下凤翩翩的手,“奴婢向您保证!您的脸一定不会有事的!”
容姣若别有深意地看了白莲一眼。
白莲一颤,却只能假作不知,继续轻拍着凤翩翩的后背。
凤翩翩逐渐冷静下来,脸上却是一片惨白。
与方才的惺惺作态不同,这一次是真的。
容姣若收回看向白莲的视线,缓缓开口:
“看来柔昭仪的规矩还是学的不怎么好。
“传本宫懿旨,柔昭仪辱骂当朝皇后,以下犯上,屡教不改,行为恶劣,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以儆效尤。”
凤翩翩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向她:
“你凭什么罚我!你无端伤我的脸,毁我的容,你凭什么处罚我!?”
容姣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就凭本宫是皇后,而你,只是一个昭仪。”
凤翩翩的面容顿时一阵扭曲!
她死死地掐着白莲搀扶着她的胳膊,紧咬着牙,只恨不得撕烂容姣若那张脸!
贱人!
贱人!!
该死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只是一个昭仪?
她才应该是皇后!m.χIùmЬ.CǒM
是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要不是你不要脸,请旨赐婚,翊哥哥又怎么会娶你!”
她冲着容姣若嘶吼道,眼里全是怨毒!
“呵。”
容姣若冷笑一声,突然一脚踹向凤翩翩的心口。
“啊——”
凤翩翩惨叫一声,连人带轮椅整个飞了出去!
她倒在地上,身体一抽,“哇——”地一声猛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傻了。
谁都没有想到容姣若会突然出手,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就是守在凤翩翩身旁的白莲,一时间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见到凤翩翩吐血,她这才慌忙爬过去:
“娘娘,您没事吧?娘娘?”
她紧张地唤着凤翩翩,一抬头,直直地看向容姣若:
“皇后娘娘毁人容貌在先,出手伤人在后,娘娘如此行事就不怕皇上知道吗?”
容姣若冷笑一声:“知道了又如何?”
想拿萧沉翊压她?
笑话!
“本宫同皇上的婚事,乃先帝指婚。
“柔昭仪当众表示不满,此乃对先帝的大不敬!刚刚那一脚,不过是小惩大诫。
“便是闹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难道还会为了区区一个妾室,忤逆先帝的旨意吗?”
白莲的脸顿时一僵,再不敢反驳。
凤翩翩刚刚的话虽然并不是这个意思,可……如果容姣若非要抓着这一点不放,凤翩翩也占不了什么理。
凤翩翩捂着心口,听到容姣若的话,没忍住,“噗——”地又吐了一口血!
“柔昭仪既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本宫也就不打扰了。”
容姣若转身,就欲离开。
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摇摇欲坠的身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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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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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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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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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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