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老太太耳提面命地叫了回来,他也缩在书房跟女孩视频得难舍难分。
不是没听到敲门声,只是他觉得没有跟新欢视频重要。
反正他那个大女儿跟妻子一样,满脑子都是礼数,绝不可能对他这个当父亲的不敬。
季总理直气壮地继续跟新欢打情骂调,以至于书房门被“砰”一声踹开时,他还正噘着嘴,跟摄像头对面的新欢玩亲亲。
容琛冷着脸大步走进来,随手把书房门再次甩上。
那震天响惊得季总瞳孔震颤。Χiυmъ.cοΜ
“季欢!”季总震怒:“你疯了吗?没经过长辈允许就进门,你妈妈都是这么教你的?”
容琛冷冷睨他一眼。
季总从前总觉得,这个大女儿是很好拿捏的。
高贵端庄又注重礼仪的女孩,被所谓的尊敬长辈、家族体面给束缚得死死的。
只要他搬出父亲的身份,不管做什么季欢都只能接受,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会儿却被这一眼,看得浑身发凉,那些说惯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于是容琛顺利从他掌心里抽出手机,跟屏幕里那个明显状况外的季总新欢来了个面对面。
“跟你的新宠甜蜜呢?”
容琛挑眉:“怪不得我敲门半天也没人吱声。”
“季,季大小姐?”新欢抖了抖:“你,你好,我是……”
“老……管你是谁。”容琛:“勾上了这老头子,就真以为能当我小妈了?”
大小姐怎么回事儿?
在他面前不是挺横吗?
在这个家里怎么跟个面团捏的一样,谁都能来踩两下?
容琛心里烦得很,干脆利落挂了视频。
季总终于回神,勃然大怒:“季欢,你是不是疯了?婷婷是我女朋友,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跟她说话,你妈妈……”
“我有妈生没爹教,爸爸刚知道吗?”容琛勾唇:“老子……我来不是要看你跟新宠多甜蜜的。有话直说吧。”
他不无嘲讽:“爸爸。”
季总额头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敢对我这么说话?”他风月场混惯了,破口大骂:“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季家的脸都让你丢干净了……季家把你养这么大,就让你来顶撞我的?”
季太太讲话是冷刀子让心口扎,季总就是脏而直白。
容琛眉心跳了跳。
他突然伸手,伸手抓住旁边的椅子。
椅子是深色的核桃木,打磨得光亮顺滑。
季欢的手白皙纤细,犹如削葱冷玉。
黑白交织,衬得那手好似昂贵的工艺品,一碰就碎。
容琛就用这只手,轻而易举地举起了沉重的实木椅,重重砸在了桌面上。
一声沉闷的声响。
季总顾不得手机被砸得四分五裂,只感觉桌面的激烈碰撞沿着地面传递到身上。
他忍不住也抖了抖,脸色白了下去,两腿发软。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还是他那个君子作风、温柔端庄的大女儿?
她,她她她她怎么这么大力气?
怎么这么暴力?!
他呆滞抬头。
容琛目光森然,冲他咧出个血腥笑容。
季总:!!!
救命啊!
季欢该不会是想弑父吧?
她,她该不是被人在婚礼上抛弃,疯了吧?
“我的耐心有限。”容琛虚虚抓着椅子腿,说:“爸爸,现在可以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可,可可可以。”季总的牙齿轻碰,干干咽了口唾沫。
“欢欢,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他努力摆出慈父姿态:“庄煜那小子在婚礼上悔婚,是他不对。可是,他也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眼,一时糊涂。”
容琛:?
听听。
这种屁,是一个当爹的人能放出来的吗?
他快气笑了:“一时糊涂?”
季总显然没有察言观色的能力,不仅没察觉到他高涨的怒火,反而把他嘴角细微的笑意当成赞同和心软。
他轻吐口气。
就说嘛。
这么多年未婚夫妻,季欢又是个死板的,只怕早就认定了庄煜。
跟容琛那泥腿子结婚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只要庄煜回心转意,季家和庄家还是好亲家。
季总更加理直气壮:“可不是嘛!爸爸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男人哪有不贪图新鲜的?庄煜人年轻,一时上头犯错也是能理解的嘛。”
“你放心,庄家已经断了他的资金来源,爸爸保证,他很快就会回心转意。”季总:“欢欢,你也别伤心生气。等庄煜浪子回头,你们好好过日子。”
“你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夫妻就是要互相包容。”他说:“等庄煜回来,让他给你道个歉。他以后会改的。你看爸爸,这么多年就从没想过要跟你妈妈离婚,对不对?”
他还挺得意。
容琛面无表情:“爸爸觉得,这样不错?”
“那当然了!”季总:“咱们家和庄家知根知底,庄总夫妻也会心疼你的。就是你跟容琛那小子结婚这事儿办得太莽撞了……不是爸爸说你,就算婚礼走了个形式,对你名声也不好。更何况你还住到容家去了?”
“幸亏庄总他们不计较这个。”季总说:“欢欢,你要多注意名声。今天就赶紧搬回来!你可是季家的大小姐,不能丢季家的人……”
容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轻声道:“我去你妈的。”
季总:?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
他,他该不是这段时间太荒唐,身体虚了吧?
不然他怎么正当壮年,就幻听了呢?
他竟然听到季欢骂他,还是用脏话骂他。
怎么可能。
没给季总太多思考的时间,因为容琛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
季总看起来长得人模人样,多年花天酒地身体早就虚了。
容琛轻易而举地拉着他撞在墙上,嗓音冰寒:“听不清?那老子再跟你说一遍,老子说,去你他妈的!”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都放的什么屁?”容琛:“满嘴喷粪,你这张嘴除了吃饭喝酒亲女人,不会别的了是不是?”
“不会说话可以跟老子说,老子帮你把舌头拔了。”
季总:???
季总:!!!
季总:QAQ
救命啊,季欢真的疯了!她要把她亲爹给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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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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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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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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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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