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那个大小子,给你送的竟然就是这个?”
“阿姊莫要取笑,这是我要他做的!”,景暧从周凝手中抢过弩箭,护在怀中。
周凝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这两真是一对怪胎,女的给男方的礼物只是一句问话,男方也是愣呵呵的回给女方一把弩箭。
周凝笑着花枝乱颤,景暧眼尖发现周凝腰间挂着一只精制的玉蝉,景暧伸手抓住玉蝉一边品鉴一边向周凝问道:
“阿姊,平日了不见你喜欢佩戴什么玉器,今日怎么会带着一个玉蝉?”
周凝被问的脸红,从景暧手中抽走玉蝉,羞涩的说道:“我见这玉蝉挺漂亮的,便随身配着了!”
周凝故作掩饰的神情,让景暧好奇顿增,两只晶莹剔透的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少女脸色飞红,更是连连躲避闺中好友的探查。
两人正捉弄揶揄之际,一个仆从匆匆走了过来,对着景暧躬身报道:
“女公子,天子驾临!家主让您和周家女公子快快前往前庭,迎接天子。”
“他怎么来了”,最先感到奇怪的周凝,一声疑问脱口而出。
景暧也是慌张,竟未察觉出周凝的异样,拉着好友便向前庭快步走去。
这次拜访景旭,韦琢和韩延平本已准备好了车架随从,但忙完政事的彭忧之出门看到这么大的阵仗,顿觉得不是很好,心中一番思量之后,让韦琢、韩延平二人散去车架随从,就带着几个侍卫,轻装简行过去。一行人扮做富家子弟,在玄武街上走走停停,彭忧之路过几个糕点店时,随手又买了一些糕点和小食。ωωω.χΙυΜЬ.Cǒm
景家的院落中,景旭靠在窗前看书,景晟在旁边一个屋子里练着书法,父子二人正醉心于各自的爱好之中,一名侍从急匆匆走进来禀报天子驾临,父子二人连忙放下手中书简笔墨,快步走向前院。
景家的院子,比不上周氏的那般大,设计的也没有周氏的那么别致,但竹亭渠水,自然幽静,称得上这都城中的一座桃源之所了。
彭忧之站在前院的一丛竹林前,饶有兴趣地拨弄着景家的竹子,景晟扶着景旭匆匆走了过来。
“广德侯德贞名洁,就连自家的这竹子都这般的清丽脱俗!”,彭忧之见景家父子快步走来,向着景旭赞扬说道。
正准备大礼拜见的景旭,闻言一笑,平复气息回道:“竹柏身正,后又养得正气,成节成郁,自然水到而成!”
彭忧之一愣,自己随口的一句夸赞,竟然又被对方借此教育了一顿,彭忧之暗自苦笑,拱手成礼,向景旭表示虚心接受。景旭见天子听了进去,心中涌上一丝欣慰,带着儿子及家中一众仆从大礼拜见天子。
君臣相携,顺着曲折的小路,穿过片一片的竹子,来到主厅之中,几人刚坐定,一个侍从带着景暧来到主厅之外,景暧三人见天子已在主厅坐定,不好再进去打扰,景暧将侍从支走,拉着周凝悄悄溜到主厅的一个別间,偷听里面几人的说话。
“广德侯,朕年少识短,这几日行事确实有些意气了些!”,主坐上的彭忧之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向景旭致歉。
景旭微微点头,然后又向天子稽首劝慰道:“陛下年少意气,并非有错,为君者若是没些意气,非社稷之福!”
“但陛下需知,为君者若是偏宠臣下,实乃取祸之道!”
彭忧之心下一沉,暗自比较起周盈和景旭两人辅君之道来;周盈礼仪上规规矩矩,说话也不是句句教育,他心中把国事放在第一位,但表现形式上又把天子放在第一位。可景旭完全就是反着来,句句都在教育天子,心中把天子放在第一位,但具体行动上又把国事放在第一位。
彭忧之与二人单都曾独相处过,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跟谁相处会轻松一点,比较于周盈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他觉得景旭更加亲近一点。
天子虚心听着,时不时地向景旭透漏一点自己的所思所虑,景旭时而欣慰的赞赏天子,时而又不悦的指出天子的不对。
主厅之中侍奉的奴仆早已被景晟使了出去,此时为自己父亲甜茶送水的只有景晟一人,见父亲与天子所谈渐欢,景晟高兴不已,找了一个机会和韩延平出门安排当日下午的用食。
二人出门安顿完,韩延平耳力极佳,听到旁边房中有人,连忙示意景晟禁声,自己悄悄摸到门前,一脚踢开房门,拔刀纵身跳进屋里。
屋内正趴窗偷听的景暧、周凝被吓的高叫,引得旁边主厅的几人连忙起身,景晟一听是自家姑娘,连忙进屋查看。
屋内两位少女抱作一团,均是被眼前这名高大的甲士吓得不轻,好在周凝认识韩延平,惊吓过后,连忙屈身向韩延平和进来的景晟请罪道:
“韩散骑,景叔父,周凝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一旁的景暧此时也清醒了过来,跟着屈身请罪。景晟见此,气涌心头又不好当着韩延平的面,收拾二人,他向韩延平拱手致歉,对着二人厉声喝道:“还不快去向天子请罪!”
二人低垂着头跟着景晟来到主厅之内。
“臣女、周凝、景暧拜见陛下!”,两个做错事的少女跪伏在地,等候天子的发落。
韩延平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彭忧之,彭忧之听后哈哈笑了起来,天子的这一声欢笑缓解当下严肃的场面,彭忧之笑后,颇为有意的向二人问道:
“几日不见,两位女公子又凑到一块玩耍了?”
“臣女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周凝是见过上面坐着的那个人的,旁边的景暧却是没有,她十分奇怪,天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见过我们?景暧刚一抬头,就看见上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就是那日拉偏架的那个青年。
“怎么是你?”景暧一声疑问脱口而出后,自己也吓得赶紧低头快速找补道:
“臣女不知陛下,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也不知道她这会到底是为前面惊扰天子请罪还是为刚才说错话请罪。
彭忧之呵呵一笑,唤起二人,周凝起身之际,腰间系着的那枚玉蝉左右晃荡,让彭忧之看了个正着,周凝发觉彭忧之的目光所在,连忙用手攥稳玉蝉。
“上次确实是朕先入为主了,两位女公子莫要责怪,听闻景家的女公子就要许配于程家小将军了,今日朕就送给女公子一个玉璧,一为那日之过致歉,二为祝贺女公子嫁的良配!”,彭忧之说着,让韦琢将盒中一个玉璧拿了出去,送给景暧。
景暧接过玉璧,见玉璧上雕画着莲藕,刻着“宜子孙”三个大字,脸色修红的景暧收过玉璧,连忙拜谢天子。
站在一旁的周凝此刻却是百味杂陈,看着景暧手中那块硕大的玉璧,周凝心底涌起了一丝羡慕,然后又是无尽酸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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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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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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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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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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