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坐着直升机扑了他个正着,双方在戈壁滩上捉了一天迷藏,最后在撤回二团阵地的途中,和对面堵他的一个侦察组狭路相逢。
原本的六人混战,因为猪队友的原因,很快就变成李昭一打三。在拳脚功夫上,他也算是侦察连同年兵的佼佼者,但对面的敌人,不是老兵油子就是如二班长那样的捕俘好手。李昭与他们动手动脚,一对一尚且捉急,更不用说对面不讲武德,三个打一个。李昭杀红了眼,抄起石头趁人不注意就开了其中一个老兵的瓢,要不是人家戴着钢盔,怕是要当场出人命。wWW.ΧìǔΜЬ.CǒΜ
对面一看这货俨然发疯,当即不再留情,一顿拳打脚踢,把个李昭打得一脸的血。好在马德明带着五班及时赶到接应,十几个人追着b师那三个货满戈壁滩乱窜,最后还让他们跑掉一个……
马德明歪着嘴,跟说笑话一样,把李昭的英勇事迹说给赵泽听。
“轴得很!就是欠这一顿打!”他说。
赵泽没表态,他帮着表哥把李昭搀扶了下来。车里还有两个b师的,这会儿和他们连长一样,都算是俘虏。几人进了诊疗室,带着口罩的护士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就往李昭干了血渍的鼻孔里捅,跟杀人没两样。
李昭痛得握拳,嚎得跟野猪似的。
“轻点轻点!”
那护士送了个白眼过来,“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轻点?我们这是战地救护所,不是育婴室。别说是你鼻梁骨还好好的,就算是被打断了,我这手也轻不下来。跟那些摔断腿的比,你这才哪到哪!”
b师的两个货见到了他们的连长,老孙躺在病床上正在看杂志,一抬头多了两个熟面孔,后面还跟着个马德明。
于是想转过脸去。
“悟空!你怎么在这啊!?”马德明一脸的夸张表情,张开双臂哈哈大笑地奔赴了过去,“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你二师弟啊……”
“认错人了。”孙笑生不咸不淡地回答,伸出一只脚蹬在马德明的胸口,支着他不让他靠过来。马德明便指着他对赵泽道:“孙笑生!疆南最能打的人物,你二班长那样的,三个都不是对手!”
孙笑生这人其实看上去挺好说话的,跟着赵泽来的一路上,谈笑风生,全然不似个俘虏,心态巨好。就是看到了马德明之后,脸色一连变换了几次,感觉对老马那是已经嫌弃到了一定的境界去了。
他拍开马德明伸过来的手,语气厌恶道:“挪开你的爪子,你瞅你那逼样,和在陆院那会比,球本事没长,还学会吹特么什么牛了!我需要你吹吗?你侦察连没事干了是吗?天下太平,你家参谋长还活蹦乱跳没有入土为安,才让你有了现如今一副小人得势的嘴脸?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赵泽站在一旁憋笑,他第一回见到还有人能以老马的口吻和方式怼老马的,不由大呼痛快。
“看把你能的,学了两句骂人的话,你是一点没忘记嘛!”老马也不恼,一屁股坐在病床边,随手捞起个苹果,咬了一口,“跟你说正事,你别一个一个逼脸逼脸的……”
“说!”
老马道:“我们师指怎么没的?你们在河南岸来了多少人?”
老孙摇头,“你这算逼供吗?”
老马当即瞪眼:“你别不识好歹我跟你说孙猴子!你见过这么文明的逼供?病床让你住的,盐水让你吊着,苹果让你吃着,医护所病号灶里小羊肉给你炖着?老子在前线,住土窝子,啃囊饼子,吃沙子喝西北风,还特么是滚烫的。你说到底谁特么是俘虏?”
孙笑生笑了起来,他对着赵泽呶了呶嘴,示意想坐起来。赵泽赶了两步,上前扶着她。孙笑生垫着枕头,靠在床架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略显气急败坏的老马,缓缓地道:“人倒是还真有一个,不过你们师指怎么没的,还真不是我们的锅。”
赵泽点头,确实是放跑了一个。但在那种情况下,那放跑的b师侦察连六班长能干什么?司令部外围还有一堆人,凭他要人没人,要装备没装备,要通信没通信的孤狼,顶天也就只能往师长帐篷里丢一颗手榴弹。
“那怎么回事?”
“敌情预设啊!”老孙道:“军区演习预案,开战四十八小时内,a师师指遭受核打击覆灭。为的就是检验你们a师的指挥架构牢不牢固,在师首长阵亡的情况下,各团调度和指挥灵不灵活,参谋长接替指挥决策权后,能不能胜任!哎呀,他们考虑的东西多着呢,跟你们和我们真没关系!怎么,你不知道?”
老马不记得司令部文件上有这些东西,他现在就想搞明白,师长政委阵亡这事,该不该侦察连背锅。这回他知道跟赵泽没关系,也不是因为他导致的师指挥部覆灭,心里顿时松了老大一口气。
“你以为就你们有这劳什子敌情预设?”老孙躺在那还在说,“我们也有啊!你是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一路上从驻地到喀拉喀什河边的,你觉得我们坐着飞机可以到处跑,潇洒地不行是吗?可实际情况是,我们坐着飞机还莫名其妙地被导演部击落了两架……不是我说,就你们a师那防空水平,我贴着鼻子飞他们都不一定发现得了我,我平白无故地就没了两个班,我找谁说理去……诶,马德明,你怎么走了?马德明,你去哪啊!?”
马德明的人已经到了帐篷外边,手里拖着赵泽,一边往吉普车边赶,一边回头道:“你当我很闲?我没空陪你谝闲传,老子还要去揍你的侦察连!”
完全不似方才在帐篷里的好整以暇,这会儿的马德明忽然就变得风风火火,仿佛此时此刻就要开着吉普车直接去找b师的麻烦。
老马变脸赵泽是领教过的,但像这样套了老孙的话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这般过河拆桥的模样却不多见。
他该多少阴阳怪气两句,不然不像是马德明。
表哥还陪着李昭在那处理伤口,看着那糊在伤口,干掉的血渍被酒精融化后,脸上几道口子触目惊心地翻卷着皮肉,表哥不由地皱了皱眉。
还好赵泽选了条和平之路,这要是和李昭一样冲动,怕里面那孙连长要把他两个打出花来。
“坐那耍球呢?”马德明上了车,对表哥吼,“那是个小孩儿吗?要你跟边上喂奶吗?滚过来,跟我扛炮筒子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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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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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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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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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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