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与洛萱一同用早膳的地方……
萧逸辰与叶兮纭前来为他送行,夜寒殇轻笑,却并非发自内心的笑。
叶兮纭时不时的眺望附近,见没有洛萱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她已经派人通知洛萱了,可她,最终还是没有来……
萧逸辰轻拍夜寒殇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相视一眼,却都笑了。
他二人的人生太过相似,虽不说能够完全感同身受,但也深知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行了,你二人别送了,本殿走了!”
“抽空来南晋玩,很快,香茗雅居的果子便都要熟了!”
叶兮纭轻笑,拍着他的肩膀打趣。
“怕是我去了,就剩不下了!”
“有空我们去看你,你也是,在南晋照顾好自己,有空可以常来北鄢……”
夜寒殇浅笑,点头,大步跨上战马,手握缰绳,意气风发。
叶兮纭挽着萧逸辰,二人站在路旁,朝他摆手。
“驾!”
夜寒殇点头,驾马离开,身后的士兵和侍卫也一同前行,浩浩荡荡的远去。
叶兮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竟有说不明的感受,夜寒殇与萧洛萱,当真只能如此了吗?
“走吧纭儿,我们回府吧!”
萧逸辰温和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叶兮纭点头,挽着萧逸辰的手臂漫步回府中。
城门口,夜寒殇一行人从远处前来,萧洛萱躲在拐角处,泪眼汪汪的望着不远处驾马而行,威严冷厉的夜寒殇……
“骗子!不是答应我了,说临走时告诉我,让我送送你……”
“一声不吭的就这样走了,骗子!”
萧洛萱声音哽咽,带着哭腔,抬手用衣袖擦干泪水,静静的站在拐角处,隐匿的很好。
她的婢女站在她身后,微微叹气,为她忧伤。
夜寒殇手握缰绳,驾马行于城门口,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不知怎的,他眼眸开始四处漂游,似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他在拐角处发现一抹淡粉色衣裙的边角……
他轻轻一笑,虽未看到那人的脸,但他敢肯定,那就是萧洛萱。
她还是,前来送他了!
只是为何,她宁可躲在暗处,也不愿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怕自己厌恶她吗?洛萱,你是傲娇的小公主,可他,竟将她变得如此卑微……
他真是该死,亲手执箭对着她,洛萱她一定很怕,很绝望吧!他这样冷血的人,又怎配得到爱?
夜寒殇轻轻瞥了几眼,双眸有些泛酸,抬手抵在额头上,似在挡住正午严烈刺眼的太阳,实则挡住他湿润的双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洛萱,对不起,忘了本殿吧!
萧洛萱望着他驾马离去的背影,蹲下身子,将脸埋在手臂之中,止不住的痛哭。
直到哭的累了,偌大的皇城再也没有夜寒殇的身影,她才在婢女的搀扶下回到皇宫。
……
直到深夜,夜寒殇才抵达南晋皇城,权墨为前来接他,一路上,将南晋近期发生的事情悉数告知。
一路赶来,夜寒殇没有休整,直接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内,老皇帝亦没有睡着,他已然多天没有出过房门,整日又摔又砸,殿内已然一片凌乱……
夜寒殇缓步来到太极殿,眸光冷厉,身上自带清冷,一身黑袍,腰间挂着透白玉佩,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高贵。
“我的父皇,这些天,反省的怎么样?”wWW.ΧìǔΜЬ.CǒΜ
“殿里这么乱,想来,定是不怎么样!”
闻声,老皇帝瞬间直冒冷汗,夜寒殇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哪怕自己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
夜寒殇拉开椅子,随意落座,眸光冷冷的看着坐在床榻上的老皇帝。
“私制毒药,用北鄢犯人试药,对北鄢百姓士兵投毒,想一举攻下整个北鄢!”
“父皇,你胃口很大呀!”
“这么贪心,不怕撑破了肚子吗?”
夜寒殇冷言冷语,带着讥讽。
老皇帝身子有些颤抖,吞了吞口水,语调带着恐惧。
“寒殇!父皇也是为了南晋好,这几年,北鄢实力逐渐壮大,一举歼灭西境众小国,将其收归囊下,若朕再不采取行动,日后他北鄢将矛头指向了南晋,到时,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闻言,夜寒殇冷嗤。
“北鄢出兵攻下西境众小国,那是西境众小国跟你一样找死,若不是他们先行出兵挑衅在先,北鄢又怎会出兵,萧逸辰受伤,叶兮纭亲自前往边境征战,这一战,以少胜多,又是怎样的不易……”
“南晋可灭,北鄢亦可灭,但整个华夏,必需长盛不衰!”
“我们皆是华夏之人,华夏边境多少外族虎视眈眈,内战只会消耗自我,给他人铺路!”
“萧逸辰也好,安君怀也罢,本殿相信,他们都是这样想的!而你,只为一己之私,满足你的勃勃野心!”
夜寒殇语气更加冷厉,带着威严。
老皇帝深知夜寒殇与北鄢不会轻易放过他,如今这般情形,他只能服软。
“寒殇!父皇知错了,父皇愿意道歉,亲自向天下人赔罪,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放了父皇吧!”
夜寒殇顿时从椅子上站起,大步朝他走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其按在床栏上,双眸猩红,带着恨意,语气极为冰冷。
“你有什么资格提本殿的母妃,母妃出身周家贵族,你利用她的家族势力才爬到现在这个位子,稳坐皇位后将其囚禁冷宫,我们母子任人欺辱,就连宫女都对我们动辄打骂,整日吃的都是馊饭剩食……”
“你可曾看过她一眼?你可知道你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
“当年宫变,母妃被晸琦王杀害,本殿相信你就躲在一旁,可你贪生怕死,冷眼旁观,直到援兵抵达你才狐假虎威……”
“少提本殿的母妃,你配不上!”
夜寒殇掐着他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似要将其扭断。
老皇帝变了脸色,窒息感让他很是惊恐,夜寒殇冷哼一声,将他甩向一旁,从怀中掏出一小瓶,扼住他的下颌,撬开他的嘴,将药悉数灌了进去。
“父皇,段梓钰制的毒,怕是你还未体验过,好好感受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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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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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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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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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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