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中平已经没了,咱们还活着,我们应该去奋斗更好的生活,当初我逃出大山不是为了再找个男人嫁了,纯属只是为了想让自己和孩子过得好一点,我实在是不想再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温兰说的坚决,老太太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简而言之,她是不会跟着她再回那个穷困潦倒的家的。
老太太低着头,一只手不停地在自己裤子上摩挲着,温兰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什么,两人相对无言,屋子里一片安静。
第二天一大早,刘正清就赶到了温兰宿舍,说实在的,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着,心里一直在担心温兰这边的事儿,这不,天刚亮就赶紧骑着车赶来。
透过窗户,看到温兰睡在地上,老太太和孩子都睡在床上,屋里的东西还算整齐,看来昨晚没有发生太大的斗争,这让刘正清的心理稍微放心了一些。
可是......再回头看看,温兰一个人蜷缩在地上睡觉的样子,这大冬天的,就铺了一条薄薄的被子,这地上该多冷啊,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温兰!”他敲了敲门,幸好因为地上冷,温兰也睡得不是很沉,刘正清不大的敲门声一下子就把她吵醒了。
她赶紧披了一件大棉袄给刘正清开门。
幸好,刘正清来的路上给温兰买了些早点,热乎乎的豆浆捧在手里,也算是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阿嚏!”即使把被子裹得再紧,到底还是对抗不了这十二月的天寒地冻。温兰揉了揉有些痒痒的鼻子,再次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变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这不是担心你嘛,你怎么睡在地上啊,这么冷的天怎么受得住!”
两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老太太,老太太一睁眼就看到了她最不想见到的人,“腾”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又来了?温兰,你怎么还让他进屋,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
“娘,他是我对象,这是我的宿舍,为什么不能让他进屋。”
老太太手指着温兰和刘正清不停地哆嗦,脸上的表情就跟便秘一样难看,似乎是在看一对奸夫淫妇。
温兰和刘正清两人都要赶着上班,没空再和老太太争吵,赶紧都收拾收拾准备上班。
等到温兰把孩子送到了托儿所,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一人,她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空落落的,这里虽然比自己家那两间房子小了点,但是却是结实暖和,她看了一眼桌上留下来的早点,还有一碗豆浆和一根油条一个麻球,都是油炸的东西,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健康,但是那时候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那时候的人多缺油水啊。
老太太看看这碗边上还有些滴落的油滴,不禁端起来舔了舔,“真是浪费!”她拿起麻球咬了一口,外面带着一点脆脆的口感,里头是糯糯的,还有一股子甜味,咬在嘴里有一股菜籽油的香味混合着浓郁的芝麻香气,她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个麻团,三口就被老太太吃完了,她又拿起一根油条,虽然没有麻团这么丰富的口感,但是油条的口感更加的香脆,老太太也是吃的不亦乐乎,其实麻团油条这种早点镇子上也有,但是很少,农村人谁会舍得花钱买早点吃啊,谁家不是一口红薯稀饭就解决一顿的啊。
“这城里人就是不会过日子,这玩意儿得用不少油吧?”虽然吃在嘴里痛快,但是吃完以后,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去算计。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老太太停止了思量。
“大娘,开下门!”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老太太听着有些熟悉,打开门一看,这姑娘不是温兰的同事吗?昨天还挡在温兰面前,一副要跟自己干架的样子。
来的人正是李俊妹,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个老太太,但是无奈,她的温兰姐让她帮忙照应着,她这不,她下了夜班赶紧过来跟老太太嘱咐一声,万一有啥事去隔壁找她就行。
李俊妹一看老太太这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人家不喜欢自己,也不多留,叮嘱了一句就赶紧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还得补觉呢!
“诶诶,你等会儿!”老太太突然叫住了她,“中午吃饭咋办呀?温兰会回来吗?还有我大孙子那,托儿所有饭吃吗?这么大点孩子就送什么托儿所,当娘的也真是狠心。”
老太太真是每一句话都不忘要奚落自己的儿媳妇一番,当着人家同事的面儿也丝毫没有收敛。
李俊妹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自己这里还依仗着儿媳妇送饭呢,一边又在那说人坏话。虽然心里不待见这老太太,但是面上还得挤出一丝笑来。温兰姐跟她婆婆的关系已经够僵了,自己可别再火上浇油了。
“温兰姐说了,她中午会给您送饭的,托儿所那边您不用担心,中午都是有饭吃的,吃的还都不错。”
“那托儿所得多少钱一个月?”老太太眨巴着一双又小又精明的眼睛盯着李俊妹。
“哦,不贵,一个月就三块钱,还包中午一顿饭,省了咱们院里的同事不少事呢!”李俊妹并不了解农村人一分钱都要掰成两瓣花的心态,只觉得三块钱一个月真是浪费。
看老太太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的,李俊妹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赶紧回到自己的宿舍。
温兰中午给老太太送的饭是:白菜炒肉片,西红柿炒鸡蛋,又加了一大碗米饭。
这俩菜都算得上是小荤,比起自己在家里吃的那些个咸菜疙瘩可谓是好了一百倍,但是老太太脸上依旧是一副温兰欠了她钱的样子。
温兰也习惯了老太太这模样,她坐了下来赶紧吃饭,中午休息的时间不多,原本在食堂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还得跑到宿舍来,浪费了她不少的休息时间。
温兰大口大口地扒拉着饭菜,却见老太太一动不动。
“娘,咋的?这饭菜不合胃口?”
怎么不合胃口,老太太其实想吃的要死,但是总觉得在儿媳妇面前得端着点儿,得让这个儿媳妇听话,得让她跟着回方家村去。
“你还能吃得下!哼!在这城里生活成本多高啊,你一个月房租5块,托儿所3块,光这个就8块钱了,一个月能剩下几个钱?咱们以前在农村,一个月一家子人都花不了八块钱。”
温兰怎么听不懂婆婆这话里的意思,这就是又在劝自己回去呗。
“娘,我在城里花的多,赚的也多,我现在一个月能有好几十的工资,吃饭也有食堂,根本花不了多少钱,每个月8块钱的固定支出对我来说很划算,也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质量,倒是回那个村子才会影响我的生活质量!这饭菜,你赶紧吃吧,我要去上班了!”
“诶!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这么说话了是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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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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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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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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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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