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富早上一起床就看到屋子前面坑坑洼洼的水塘,昨晚睡得太沉,竟然下这么大的雨都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了温兰家被儿子打碎的窗户,急忙穿着衣裳就往温兰家跑。
还没到屋里就听见了老太太呼喊温兰的声音,再一看这窗户已经完全破了,一条湿透的床单正无力地搭在窗沿上。
他心道不好,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便看到温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太太艰难地拿着一根树枝在温兰身上一戳一戳,似乎是想把她唤醒。
“温兰!”方大富赶紧跑过去,刚想伸手将温兰抱起来,就被老太太一拐杖打了一下。
“别碰我儿媳妇!”老太太发出了不容置疑的声音。
“这都啥时候了。”方大富不想理睬老太太,可是无奈他刚伸手就又吃了老太太一棍子。
“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敢碰我儿媳妇一下,我这老太婆就死在你面前!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个女人的名节更重要!”
见老太太这般坚决,方大富无奈,只能赶紧跑出去找别人帮忙。
不一会儿,王金花夫妻俩还有张晓梅都赶了过来,几个人合力把温兰抬到了板车上,一起推到了村医家。
幸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配了点药便可以回去了。
回到家里,依旧是满屋子狼藉,王金花和张晓梅好生收拾了一番这才把屋子给收拾好。
刘卫国殷勤地给温兰熬药,时不时给她掖掖被角,哪怕触碰到温兰的头发丝都能让他兴奋异常。
“你家窗户咋坏成这样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晓梅一边给温兰喂药,一边问道。
“昨儿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把窗户给砸了,哪知道就这么寸,晚上就刮风下雨了,要不然温兰也不能发烧!”说起那个砸窗户的人,老太太依旧是恨得咬牙切齿。
“还有这事儿?”张晓梅大惊,紧接着也开始给温兰抱不平,把那个砸窗户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方大富在旁边听得尴尬不已,忍不住咳嗽两声。
张晓梅看了过去,她觉察到方大富的不对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哟,方大富,你知道是谁干的?不会是你那媳妇吧?谁不知道你媳妇儿在村子里嚣张惯了,我看八成就是她!”
“对,我看也像,张英看到兰妹子两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事儿她干得出来!”刘卫国也在旁边附和,温兰这么漂亮的女人再生这么一场病,大有一种病西施的美态,刘卫国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帮温兰说话。
王金花看着自己丈夫那轻飘飘的样子,在他身后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刘卫国“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没证据的事儿别瞎说。”她在刘卫国耳边警告道。
方大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嘿,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给个话啊!我看啊,这事八成就跟他们家脱不了干系。”张晓梅笃定地回答。
不多久,方大富又回来了,扛了一块玻璃,身后还跟着方小宝。
方小宝满脸不情愿,看到温兰更是眼珠子都不愿意转过去些。
“小宝,赶紧的跟你温兰婶子道歉!”方大富扯着方小宝的耳朵把他拉到温兰面前,“你看看,就因为你昨晚婶子淋了雨着了凉,发烧了。”
方小宝微微一愣,但是随即又立马转过了脑袋,“不,我才不跟狐狸精道歉!”
“你!”方大富气得吹胡子瞪眼,“这话是不是你娘教你的!”
方小宝不说话,这把方大富给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伸出手又要打孩子,温兰一声喝止,他扬起的手才没落下。
“要教育孩子回家教,别在我这儿!”
方大富这才收了手,他赶紧将温兰家的窗户重新装好,带着方小宝离开了。
温兰无力地躺在床上,雨后的天气特别的晴朗,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特别暖和,幸好村里还有好心人帮着。
王金花可怜温兰一个人又要照顾老小,帮着把这一天的饭做完了,然后便拉着刘卫国回家了。留下张晓梅守在温兰身边。
温兰的烧还没退,但是脑子却清醒了很多,她拉过张晓梅的手刚想说两句体己话,门外张晓梅的男人方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xǐυmь.℃òm
听得出来不甚友好,张晓梅脸色一下子变了,立马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你来干啥?”张英尽量压低了声音。
但是方贵并没有这意识,朝着张晓梅大喊大叫起来,“我来找你啊,你知不知道现在啥时候啦?家里孩子都饿坏了,你这是在这里不舍得回家了是吧?”他故意大声嚷嚷着,似乎是特意说给温兰听的。
“你干啥,小点声,”温兰将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不在家你就不能做饭啊,啥事都指望我啊!”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扯着方贵往外走。
温兰心中一阵难受,外头的动静她听的清清楚楚,村里不乏好人对她真的很好,比如张晓梅,比如王金花,可是她却是一丁半点儿都没有办法报答她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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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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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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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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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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