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在大床上。
沈云轻先下楼做早饭,顾漠寒负责给两个孩子穿衣服,打包路上需要随时用到的东西。
顾小寒吐出漱口水,嘴闲不住:“爸爸…机机大不大呀?”
顾漠寒要不是清楚他问的是什么,肯定会给这臭小子两耳光:“等会就能见到了。”
“好吧。”
顾小寒往外面走,找妈妈去。
早餐就是煮玉米和三明治,冰箱里剩余的菜和肉,沈云轻全部打包,等着露丝过来拿。
在一周之前,她和特伦斯就知道了他们要回国的消息,道别宴在三天前就举行了。
国外的人对于分别,虽依然会不舍,但都秉持着洒脱的态度,不会有太猛烈的情感,这不代表他们淡薄,而是对各类关系跟事物更看的开。
简单填饱肚子,严经理的车已经到了。
两口子有条不紊的拎上行李,带着两个孩子坐上车。
顾小寒趴在车窗边,对接下来的未知旅行十分兴奋。
抵达机场,有私人空少带领他们去登机。
孤儿院的国际儿童案件,耗时长达八个多月才将少部分的几名凶手立案审判,没办法背后的资本太过强大,法终究大不过金钱和权利。
今天同样是沈谦亦回国的日子。
排队检票的时候,人流穿梭的机场内有两道华人的身影特别显目。
沈谦亦朝着走远的男人身影,大喊:“顾漠寒!”
沈云轻听到有人叫他们,准备转过头看是谁?
顾漠寒大手揽住她脑袋,一声不吭的跟在空少身后。
沈谦亦在加拿大办案的这段时间,没少跟他联系说要过来看孩子,都被他一一回绝了。
沈云轻迟早有一天,肯定是要暴露在大众视野的,能藏一时是一时,总比现在被沈家盯上强。
顾漠寒心里是夹存着私心的,不管自家媳妇是不是沈谨琛的女儿,但有一点是亘古不变的,她身上流着的始终是沈家的血。
而他接下来的布局计划中,沈家必定会受到一定的牵连,所以他并不打算让她跟沈家的人有联系。
上了飞机,沈云轻不解地问:“你刚才为什么遮我脸?”
顾漠寒淡定自若,耸肩:“有吗?”
“本来就有。”他那动作,明显的让她感觉到,男人一瞬间的惊慌。
顾漠寒给顾方安擦口水,脸不红心不跳的打消她疑虑:“有人从你旁边过去,我担心他撞到你,出于本能的揽了你一下。”
沈云轻知道他不想说,也懒得再去追问事实真相。
顾小寒好奇的在舱内到处探索,磕磕撞撞的这里走走,那里逛逛。
服务的空姐非常有耐心,一心跟在小家伙身后,担心他跌倒。
飞机起飞。
沈云轻昨晚因为出远门,焦虑的一晚上没怎么睡觉。
要了张毛毯盖在身上,她闭上眼睛补眠。
温哥华飞往巴黎要九个小时。
他们在飞机上,吃了午饭和晚餐。
在傍晚八点多,降落到巴黎机场。
出发之前严经理联系了这边酒店的负责人,派车和司机来接机。
这几天的法国天空被雾霾笼罩,早上和晚上飘起蒙蒙细雨,浪漫的都市像个失恋的文艺青年,整座城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站在电梯里,顾小寒玩着妈妈的衣服扣子。
他们的酒店房间在七层。
帅气的管家帮忙提着行李,领着他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悠静的尽头。
钥匙拧开锁芯,充满宫廷气息的房间映入眼帘。
套房内的装饰统统是欧式风格,客厅墙上气势辉煌的油画,散发着柔和灯光的水晶灯,处处透着高贵大气。
桌上精美的雕塑和古董摆件,床头的雕花,精细的壁纸,衬托着室内的宁静温馨。
“温先生,夫人,有需要随时叫我。”
替他们摆放好行李,管家拉上门离开。
顾漠寒进入右手边的卧室,把睡着的顾方安放到床上睡觉。
晚餐没怎么吃,沈云轻打前台的客服电话,叫份食物上来,要了两壶温水,等会给两个孩子泡奶。
顾漠寒打开阳台的窗户,观赏着外面的雨,叹气:“这个天气,不连下几天看来是不会停。”
沈云轻从包里翻出相机,记录下他站在孤独夜色中的背影。
“没关系,反正咱们有车,明天先去卢浮宫。”
”妈妈,给我照照…”顾小寒环顾一圈,站在客厅正墙的大幅油画下面,惯性的对着她比耶。
这是沈云轻之前教他的拍照手势,被他学到了精髓。
沈云轻调转拍立得镜头,给大宝贝来了两张,然后搂着他再照了几张亲子照。
取出相纸,她拿在手上甩甩放到桌面上,等着显相。
“咚咚…”
听到敲门声,站在阳台的顾漠寒转身进屋。
走去开门。
是服务员送餐。
看到他们一家人的陌生面孔,女服务员眼睛闪现诧异。
餐车里的食物摆上桌,她微微低着头,往门口退:“请慢用。”
沈云轻放下相机,起身去餐厅拉开椅子坐下。
红酒炖牛肉是法国非常有名的招牌菜。
她很久没吃蜗牛了,持着餐具取出肉迫不及待咬下一大口。
各种调味料在口腔里蔓延,拥抱味蕾,肉质口感脆脆的。
喜辣的沈云轻,其实很想拿它来蘸辣椒面。
鹅肝入口如丝般顺滑,淡雅的过程到后面的腥味,略显油腻。
顾小寒只对马卡龙和各种甜点感兴趣。
顾漠寒在他吃了三口后,抬走盘子放到另一边,切牛排喂他。
“爸爸…哼!”顾小寒张嘴吃下牛排,不高兴的气鼓鼓。
沈云轻先吃好,去包里拿奶瓶泡奶。
顾方安一会该醒了。
顾小寒吃了两口牛肉,绕着餐桌去找甜品。
顾漠寒跟臭小子斗智斗勇,重新抬起盘子,两三口解决完剩余的马卡龙。
亲眼目睹心爱的食物被他吃了,顾小寒痛失所爱,红着眼,哭唧唧:“你酱紫不对。”
顾漠寒幸灾乐祸的笑笑。
收拾着餐盘放进餐车里,推到门口去,等服务员来收。
顾小寒抱着手手,孤零零的站在餐桌前,可怜兮兮的望着爸爸关上门。
沈云轻摇着奶瓶,递给男人,向儿子伸出援助之手:“走,我们洗澡去。”
顾小寒见台阶就下,恢复活泼,把手手给妈妈牵着。
兴奋了一天。
刚坐进浴缸里,小家伙就开始打瞌睡。
酒店房间里备有沐浴露,沈云轻还蛮喜欢这个味的。
简单给儿子冲一下,她抱着孩子回卧室,放到大床上睡觉。
在箱子里翻出睡衣,开开心心去泡澡。
泡到一半,男人走了进来。
顾漠寒急不可耐的剥着身上的衣物,跳进浴缸里,对着赤身裸体的女人,一顿猛亲。
沈云轻差点招架不住他的热情,手推着他肩膀:“你轻点,痛死了!”
顾漠寒鼻尖蹭着她颈窝,呼吸滚烫:“顾小寒天天叫着要妹妹,我得努力啊。”
沈云轻知道他在拿这个当借口。xiumb.com
他都结扎了,生毛的妹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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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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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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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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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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