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四口的日子,并没有受到陈书君的任何影响,小生活一如往常照样过。
等积雪融化,气温回暖。
沈云轻成功过上了田园生活。
他们在后院的地里,育苗种上了大白菜和辣椒,还有一些苦瓜和大蒜。
第一次种菜,二人都没什么经验,苦瓜籽埋进土里三个月一直没发芽,小白菜没打农药,新冒出的绿叶子被虫子咬的坑坑洼洼,剩下几根白杆杆。
最成功的是辣椒和大蒜苗,它们没被虫吃,辣椒开花以后,长出来的青椒就一小颗,还没沈云轻小拇指大,严重怀疑是不是买错了种子。
忙碌了一个春夏,两口子最后就收获了几茬掐了反复发芽的大蒜。
看来种地真的不适合他们。
顾漠寒拔掉地里干黄的辣椒杆,丢进垃圾桶里。
沈云轻戴着草编帽,带着顾方安坐在院里的秋千上,观赏男人干活。
“妈妈,不好玩。”
顾小寒垂头丧气的跑回家,走到她面前不高兴的嘟嘟嘴。
小家伙今天就满两岁了,表达能力比之前流畅,简单的交流,说句子不成问题。
约翰去上学以后,没人带他玩,顾小寒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自己一个人经常跑到社区,去逗大院里的狗狗。xǐυmь.℃òm
今天特伦斯带狗进城看宠物医生,顾小寒唯一的玩伴没了。
顾漠寒在水龙头下冲干净手。
走到孩子面前,水珠弹他脸上:“去把你的车推出来。”
顾小寒包子脸哼哼,屁颠屁颠的跑到仓库去推车。
玩具车是当初在现代时,沈云轻给他买的,之前他年龄小不适合玩一直没拿出来,直到半个月前的某一天他哭闹的厉害,才猛然想起有这个东西。
顾小寒费力的推着车,到爸爸跟前才停下来,气喘吁吁的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是四座的,类似现代的奔驰大g越野车,只不过他这个是儿童版的。
顾方安看到哥哥要玩车,在妈妈怀里不安分的举起手,也要去玩:“啊…呜呜…啊…”
沈云轻把他放到后座,教他扶好:“别乱动,摔疼了我可不哄你。”
顾方安乐呵的咯咯笑,两只小手手紧紧抓住前面的座椅。
沈云轻给他系上安全带。
等两兄弟坐好,顾漠寒操作遥控器,启动车子,带着他们出门溜一圈。
沈云轻在家里也没事做,跟在他们父子三人后面。
顾小寒坐在车里可威风了,兴奋的拍方向盘像是在打dj。
到隔壁邻居家门口,沈云轻捂住鼻子,秀眉拧紧。
她嗅觉向来敏感,刚才突然就聞到一股很浓烈的臭味,直冲脑门,倍感恶心。
像是肉坏了的腐臭气味。
沈云轻越聞越觉得不对劲,心里头直发毛,脸色苍白,叫住前面的男人:“顾漠寒,梅耶夫人有多久没出门了?”
顾漠寒转头看她,蹙眉不解:“我怎么知道。”
这段时间,平时除了去商店买日常用品,他们都没怎么出过门。
沈云轻走上前,拉住他手,说出心里的猜疑:“她家里好臭,肉腐坏的味道。”
顾漠寒神情凝重一瞬。
那老太太八十多了,不会是…
他将玩具车的遥控器给她:“你带着孩子先回去,我去趟社区。”
沈云轻望着那扇蓝色的大门,心头闷闷的不是滋味。
顾漠寒健步如飞,往前面700米开外的社区方向走。
“爸爸,你去哪鸭?”顾小寒望着他的身影,打开车门要去追。
沈云轻制止住他:“坐好,爸爸有事要去忙,不准调皮。”
顾小寒乖乖坐回去,转着方向盘玩。
顾方安坐在哥哥后面,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路边的风景,口水流满下巴,他摇晃脑袋蹭着口水巾,自己给擦干净。
沈云轻带着他们兄弟回家。
…
七分钟左右到家,她抱起顾方安进屋。
顾小寒没玩够,一个人坐在越野车里自娱自乐。
沈云轻淘米煮饭。
今天是孩子两岁的生日。
她打算做糖醋里脊,拔丝地瓜,豌豆炒鸡蛋,虾仁豆腐汤。
顾漠寒在半个小时后回来。
沈云轻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刀,擦着手出去,着急问:“怎么样?”
顾漠寒端起杯子,喝口水:“社区的负责人打电话通知了殡仪馆,看尸体腐败的样子,应该是一个星期前走的。”
温哥华夏天的平均气温不高,加上每家每户离的那么远,老人死后才没在第一时间发现。
这种情况在本地人看来,再是正常不过。
梅耶夫人还算发现的早,有的老人最后被人们发现时,尸体早已腐蚀的只剩下一具骸骨。
要是放在国内,这家的儿子一定免不了被指责,骂不孝子,戳脊梁骨。
淡薄的亲情,换来晚年的凄凉,挺令人唏嘘的。
沈云轻返回厨房,开火炒菜。
顾漠寒上楼去收拾行李,明早他们一家起程去德国,转站到萨尔茨堡去听音乐会,
沈云轻关掉燃气,端着菜出去:“顾小寒,去叫你爸下来吃饭。”
“好。”顾小寒放下玩具,小碎步往楼上走。
沈云轻给顾方安喂辅食,这小子不像他哥吃饭积极,吃一口东西要含在嘴里磨磨唧唧半天。
顾方安咽完肉粥,双眼空洞神游,不紧不慢的张开嘴。
沈云轻每到这个时候,都在锻炼自己的耐心。
顾方安咬住勺子,抬起手挠一下脸蛋,张开嘴吐出勺,慢悠悠的蠕动着腮帮子。
沈云轻看他眼睛往别处看,忍不住催他:“快点吃。”
顾方安目光定格在妈妈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缝了,讨好的笑,粥从嘴边溢出来。
沈云轻用勺子刮他嘴,准备喂进去,小家伙不肯张嘴,手拍她手背,生气了。
别看他小,还是个爱干净的精致baby一枚。
掉桌上的东西,顾方安再馋都不会吃,有时候连自己的口水都嫌弃,不愧是九月份出生的处女座。
就是劳累了她这个亲妈,顾漠寒那个老父亲,每次都得迁就他。
沈云轻进厨房,换把干净的勺,出来继续喂他。
顾方安这才肯张嘴,吃的速度比前面快了。
顾漠寒带着大儿子下来,拉开椅子坐下。
顾小寒没弟弟娇情,豌豆掉在桌上,毫无嫌弃捡起来塞进嘴里,吃的麻麻香。
沈云轻喂完最后一口,如释重负的放下碗,握起筷子吃饭。
顾小寒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小话唠问东问西:“妈妈,丝不丝…吃蛋糕。”
沈云轻夹块里瘠肉,放进他碗里:“晚上叫爸爸拿出来给你吃,现在乖乖吃饭。”
顾小寒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俏皮的点着下巴,转头看爸爸,嘟着油乎乎的嘴让他擦脏脏。
顾漠寒拿纸给他擦干净嘴。
顾小寒这才奶声奶气地开口:“爸爸,你别忘了哦。”
“知道了。”顾漠寒每天面对话多的小家伙,片刻不得清净。
顾小寒勺子舀起豆豆,放进他碗里:“爸爸…爱不爱我…”
顾漠寒面对儿子的问题,习以为常了,随意敷衍道:“爱你爱你,咱先吃饭。”
“哇哦!”顾小寒表演夸张,嘴一下张大一下闭合,看着沈云轻:“妈妈,爱你…”
沈云轻把汤碗放他面前:“喝口汤。”
顾小寒放下勺子,双手捧着碗,咕嘟咕嘟的喝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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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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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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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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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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