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货一定是在调戏她。
原本想着贺思言只是多了个哥,倒没往其它地方多考虑。
贺思言说,是她先喜欢上的秦至。
但现下知道了秦至对她的心思,之前的许多举动,倒不由得他不多想。
例如。
秦至拿走了她的情书。
见她跟自己亲,每次都不满的吃醋。
以前两人带贺思言出去玩,有男生过来要联系方式,他都没说什么,秦至就冷了脸,硬邦邦地拒绝。Χiυmъ.cοΜ
贺思言吃剩的饭,这大少爷没一点骄矜,直接端过来吃掉。
贺思言穿脏的鞋,秦至拿着刷子给她刷的比新的还干净。
一有假期就从江宁往北沧跑,没去的那三年,电话比之前频繁许多,每次最先说一句话“小阿言呢?”
一听到贺思言不在,又是嘲讽他没用,连个小丫头都抓不到,又是叮嘱叫贺思言记得回电话。
这一切的一切,分明是惦记上他们贺家的小白菜了。
“不怪我家思言喜欢他,”贺思穹自言自语的叨叨,“是这狗货的错。”
哪个姑娘能扛得住。
秦雨婷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她抿了下唇:“贺哥哥,你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贺思穹说,“秦小姐等着急了吧。”
听到一如既往的称呼,秦雨婷觉得心里发闷,她想开口再说些什么,贺思言已经跑了过来。
她脸上表情羞恼,小辫子也随着跑步的动作搭到肩上,缎带的蝴蝶结被风吹动,衬得她肤白如雪。
贺思言穹把视线收回,揽着她的肩,又看向秦雨婷:“秦小姐请。”
秦雨婷闷闷地走在前面,翘耳仔细听后面的两兄妹说话。
贺思穹说话语速不紧不慢,基本没什么波澜,仿佛任何事都不足以牵扯出他的情绪。
却给身边人一种格外安心的力量。
似乎他能解决万难。
而身边人,只管安心。
贺思言快挂在他身上了:“哥,你饿不饿?”
“还好,”贺思穹淡笑,“饿了?”
贺思言点头。
贺思穹撇过脑袋,伸手把她的小辫子给扶正:“明天哥买点能量棒,你带回去放在包里,饿着了容易胃痛。”
贺思言很乖:“好。”
话音刚落。
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还是亲哥说话好使,后哥就差嚼碎了喂了也没见领个情儿。”
“......”贺思言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贺思穹笑:“你好好跟她讲道理,她什么时候不听了?”
“那可多了呢,”秦至掀眉,“找工作啊,住宿舍啊,不吃饭啊......”
有哪一件,她听了?
贺思言刷一下松开贺思穹的胳膊,快走了两步,追上前面的秦雨婷,跟她并着肩走。
“看到了吧,”盯着她瘦薄的肩,秦至继续补刀,“尥蹶子最快。”
贺思穹笑的胸腔轻颤:“得了,你管这么细,她没上来咬你一口都是好的了。”
定的位子在23楼,靠窗临江,江水正对面是江宁的鹧鸪大厦,大厦呈尖塔形状,射灯向整个江宁扫射出五彩的光。
秦雨婷惊呼一声,率先跑到位子里面,贴着玻璃窗往外看:“我哥从不愿意带我来这儿。”
贺思言坐在她对面,外侧是秦至。
贺思穹无奈的摇头,只能坐在秦雨婷的外侧。
服务员把菜单拿了上来,两位女生一人一本。
菜单做的格外华丽,每道菜的名子也起得高深莫测,通过图片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贺思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她歪了下脑袋,看向秦至:“秦至哥,我看不懂。”
秦至扯唇,指尖轻点菜单上的图片,当着服务生的面,声音没有丝毫遮掩:“水煮白菜。”
“......”
“这个不要,”像没看到她的表情,见她拿着笔想在另一道菜上面勾选,秦至轻笑,“有苦瓜。”
贺思言有些怀疑:“看不出来啊。”
“打成汁了,”秦至翻到了下一页,“哥哥报,你来勾。”
“好。”
两人合作,速度快了不少,等他们点完,秦雨婷那边早就好了。
她托着腮,目光略带幸灾乐祸。
注意到她的眼神,秦至眼睑轻抬了下,没一秒视线就从她身上滑过,紧接着,落到贺思穹身上:“开瓶酒?”
贺思穹点头:“来。”
得到他的同意,秦至又偏头看向贺思言:“哥哥能喝吗?”
“......”见对面两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贺思言嘴巴动了动,“你干嘛问我?”
秦至:“当然要问。”
他单手支着下颌,双眸浮上笑意,似乎是在调侃:“上次拽着哥哥酒杯威胁,可怕怕了呢。”
“......”
秦雨婷的目光又转为同情,她把面前的水推给贺思言:“我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一会觉得她哥折在了女人手里。
一会又觉得贺思言能长期忍受这种贱到不行的调调,也挺不容易。
贺思言欲哭无泪,她求助性的看向了贺思穹。
接收到她的目光,贺思穹温柔地笑:“没事,喝吧,我替她应了。”
“行吧,”秦至拖着调说,“要是等你走了,她再来跟我闹,你可不能偏心眼。”
贺思言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把。
这男人还没喝就醉了。
她用力极重,秦至像感觉不到一般,脸上依然是笑盈盈的,只是他手掌翻转,把她的手反握进掌心。
接下来,贺思穹便跟他提了几句工作上的事,秦至也认真答了。
贺思言抽了抽手,刚有动作,男人的手就加重了力道,牢牢控住她的。
他手掌温热宽大,略有薄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蹭,带起一阵阵的痒意。
贺思言抽了几次没抽开,干脆放弃这事,扭头看向窗外。
直到服务员把点的菜端上来。
秦至端起酒杯晃了晃。
下一刻,秦雨婷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呼:“哥,你手怎么了?”
随着她的话,几个人都看了过去。
男人冷白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红痕。
像是被挠出来的。
贺思言没想到会有这么明显的痕迹,她嘴角抽了下,装作不关自己事的模样,低头吃菜。
顿了须臾。
耳畔落了道男人的低笑声。
秦至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语调稍扬:“不该问的,少打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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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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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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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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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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