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至盯着她打量了几秒，把蛋糕吃进嘴里。
他两腮稍稍鼓着，淡声说：“太腻。”
贺思言挖了一块送进嘴里，甜食刺/激了她的味蕾，心情也不自觉地开心起来：“不会吧，挺好吃的。”
秦至嗤了声，启动车子，调转车头。
驶到主路上时，他目视前方：“那哥哥得再尝一口。”
“......”贺思言顿了下，重新挖了块大的，快速地递到他嘴边，“你别直接咽啊，先嚼。”
秦至差点被呛到，他咬着蛋糕，含糊道：“我不知道先嚼？”
贺思言盯着他的表情：“腻不腻？”
“......”秦至嘴巴动了动，把蛋糕咽了下去，“没吃出来，再给哥哥尝一口。”
贺思言嘴角抽抽：“哥，你要是馋了，等会路过蛋糕店，我给你买一个。”
秦至嘴角扯了点很浅的弧度，话锋一转：“哪个舍友的生日？”
“王燕。”
秦至嗯了声，没再继续问之前的问题。
贺思言慢吞吞把手里的蛋糕吃掉，从门柜里扯了个小垃圾袋装了起来。
做完这些，闲来无事，她想起今天宾馆发生的事，偏头看着秦至：“哥，我们宾馆今天有个原配来抓小三。”
“嗯？”秦至瞥她，“然后？”
贺思言的表情沉重下去，她沉默几秒，轻声说：“哥，张黎那个男朋友的老婆......”
“他们家的公司都是王老爷子在管理，”明白她想问什么，秦至淡声道，“王锋结婚时，我替我爸去送的红包，他老婆我大概有点印象。”
说到这儿，秦至停了须臾，他语重心长：“上次的赵咛咛你还记得吧，王锋老婆是赵咛咛的姐姐。”
“......”
那是西城赵家的大小姐了。
赵家是江宁有钱有势的人家，嫁给王锋，算是下嫁了。
若是知道王锋在外面这样乱搞，赵家不会放过他，而张黎，怕是赵家和王家都不会放过她。
“阿言，”秦至单手打着方向盘，伸出右手捏了下她的手腕，“你学姐是个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贺思言知道这个道理。
她抿了下唇，控制不住的难过：“哥，我刚上一中那会儿，有猫儿镇一起来北沧上学的同学，她们嘲笑我是算命瞎子家的小孤煞，是张黎学姐路过骂了她们，她还带了几个其他的学姐一起警告了那些人。”
学妹多少都是怕学姐的。
后来，张黎时不时的就到贺思言的班上去找她，顺带着震慑那些人。
秦至从未听过这些事，他神情怔了下：“还有这事儿？”
他眼神忽地阴暗：“后来呢，有没有再被欺负过。”
“没，”贺思言不大想提那些事，敷衍道，“我想约学姐谈谈，可是她一直不见我。”
秦至：“要哥哥帮忙约吗？”
“嗯？”贺思言撇过脑袋看他，“你怎么约？”
秦至：“约王锋。”
贺思言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约王锋的同时，让王锋把张黎带来。
“算了，”隔了须臾，贺思言还是放弃了，“那学姐可能会生气的。”
上次一起吃饭，王锋在面对秦至时，处处透着谄媚。
若是再让王锋把张黎带来，有一种借势压人的感觉。
女生之间的关系需要小心维护，贺思言怕张黎会多想。
秦至的拇指蹭了蹭她手腕上的皮肤，他嗓音沉而缓，带着安抚的力量：“那别乱想，哥哥让人去打听一下王锋家里是怎么回事，嗯？”
“嗯。”
这个话题暂且告一段落，秦至调转车头，进了小区的大门。
已经十点了，秦家到处灯火通明。
贺思言有些惊讶：“叔叔跟阿姨怎么还不准备休息？”
“谁知道，”秦至漫不经心地说，“不困吧？”
“......”
进去之后，看见客厅里的三个人，贺思言有种想逃的感觉。
秦海天坐在正中间，拿着她送的保温杯在喝水。
宁淑兰坐在他右侧，眼睛上还贴着她送的发热眼罩。
秦雨婷坐在左侧的单人沙发上，抱着她买的坚果罐，正磕叭磕叭的吃坚果。
见她来了，三人热情地打招呼。
“......”贺思言整个人定在原地，怯生生地喊，“哥。”
秦至往客厅里瞥了眼，半蹲下去，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换鞋。”
他手掌握着贺思言的脚踝，看样子是打算帮她换。
这姿势太过亲昵，还被客厅里的三个人直勾勾地瞅着，贺思言紧张到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她挣脱他的禁锢：“我自己换。”
秦至没勉强她，他起身，往客厅里扫了眼，不紧不慢道：“也不用这么欢迎我们回来。”
“......”秦雨婷差点被坚果呛到了，“不是你喊我们......”
“婷婷！”宁淑兰打断她的话，“爸爸妈妈几天没见着思言了，有事要商量呢。”
秦至眉梢一扬：“什么事？”
贺思言的鞋子换好了，她走上前，一一喊了人。
宁淑兰拉着她的手，亲热道：“马上到思言的生日了，爸妈想着给她办个party，怎么样？”
“......”贺思言为难地看向秦至，“哥，不用的。”m.χＩùmЬ.ＣǒＭ
秦至懒洋洋地窝进左侧的单人沙发，他掀起眼皮子，附和宁淑兰的话：“办个呗，多叫几个人热闹下。”
“好啊好啊，”秦雨婷喜欢热闹，“办办办，我帮你邀请朋友。”
“......”贺思言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在场的她跟秦至最熟，下意识地想跟在他身边，“哥......”
秦至的脑袋搭在靠背上，大概是察觉到她的尴尬，他手指在沙发扶上轻敲：“来哥哥这儿。”
贺思言听话地走了过去，秦至顺势往旁边移了些空位出来，握着她的手腕，让她跟自己坐在同一个单人沙发上。
紧接着，他胳膊从她身后穿过，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边缘。
秦雨婷坐在他们对面，以她的角度看去，秦至仿佛是把贺思言搂进怀里，她眼睛忽然睁大，像是发现了什么，结结巴巴地：“哥，哥......”
“咳咳咳！！！”宁淑兰猛地咳了出声，“接着说过生日的事。”
秦海天握着保温杯喝了口水，语气温和：“思言，上年你满18的时候，原该帮你办个成人礼的。”
“不用不用，”他们太过热情，贺思言局促不安，“我跟我哥都不注重这个的。”
“叔叔跟阿姨都知道，”秦海天说，“今年你在这边，那叔叔跟阿姨就得帮你张罗张罗。”
贺思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不擅长跟长辈打交道。
沉默一秒，贺思言的手缩在里面，悄悄地拽了拽秦至的衣角。
秦至垂眼笑，他舔舔下唇，抬头：“爸，算了吧，到时候贺思穹也要回来，我们去帝景湾那边吃个饭好了。”
“这怎么行，”宁淑兰不同意，“哪有过生日不跟爸妈一起过的？”
贺思言：“？”
爸妈？
“......”秦至肩膀轻颤，兀自笑个不停，“妈，您差不多行了啊，把她吓着了，以后不来您这边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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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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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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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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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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