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衣袖子,”秦至走近了些,“你故意剪的?”
“......”贺思言嘴角抽了下,“哥,那天秦雨婷穿的衣服,你看见了没?”
细吊带,露肚脐,热裤到大腿根儿了!
能别这么双标吗!
秦至半眯着眼:“还顶嘴?”
“哥,”贺思言勇敢地看他,“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挑刺儿?”
“贺思言,”像是懒得废话,秦至直接下了命令,“把上衣换了。”
“......”
贺思言没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见她不动,居然还敢因为这点事跟自己闹脾气,秦至咬着字:“贺、思、言!”
贺思言抿紧了唇。
过了几秒,她忽然泄了气,自己干嘛站在这里顶撞他。
她马上就要回学校了。
以后她就住宿了。
一学期也不一定能见上一次。
想什么时候穿不行。
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她撤。
好像瞬间就想通了,她默默地转身,重新回到卧室,砰一声把门关上。
在她离开的这几天,衣柜里又添了许多衣服,都是按着她的尺码买的,贺思言随手拿了一件,是件中规中矩的t恤。
换好后,她打开门,秦至双手叉腰站在那里。
贺思言抬头:“请哥哥检查。”
“......”秦至眉心跳了跳,“不服气?”
贺思言:“哥,按着人家脑袋吃屎,还逼着人家说香,欺人太甚!”
秦至头都痛了:“恶不恶心。”
“我这个吃的人都不嫌,”贺思言很生气,“你有什么好嫌的。”
“贺思言,”秦至被气的脑门子发涨,“再顶一个嘴试试?”
“......”
江嫂已经摆好了午饭。
贺思言忍了几秒,越过他往餐厅去,同时小声却又能让他听到,扔了句:“打倒法西斯。”
“......”
饭桌上的气氛仿佛有点僵硬,江嫂看看贺思言,又看看秦至,一脸莫名。
她笑呵呵地问:“思言啊,这菜好吃吗,要是哪里不习惯的,跟江嫂说。”
“好吃,”贺思言笑眯眯的,她盯着秦至,一字一句地说,“特、别、香!”
秦至:“......”
吃不下去了。
注意到他顿下来的手,贺思言俏生生地瞅他:“哥,你怎么不吃,你是不是嫌江嫂做的不好吃?”
秦至眼风扫她:“闭嘴。”
“江嫂,”贺思言撇过脑袋,脆脆地告状,“他嫌你做的不好吃,以后让他自己做。”
“......”
沉默。
江嫂低着头,兀自忍笑。
秦至干脆放下筷子,人也懒散地靠着椅子,扬着眉看她:“接着说,哥哥倒要看看,我们小阿言还会哪些词?”
“哥,”贺思言瞅他,“我下次见到秦雨婷,要跟她讲你坏话的。”
秦至舔舔唇角:“你这么说,哥哥都忘了,上次你们俩个一起说了些什么。”
“......”贺思言都把这事忘掉了,“你不是知道了?”
“不知道呢,”秦至撩了下眼皮,阴阳怪气道,“哥哥年纪大了,爱忘事儿。”
贺思言点头:“看来人家说的老人爱忘事儿是真的。”
“......”
“哥,”贺思言真诚地补了句,“有自知之明的老人,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
江嫂忍笑忍的肚子都痛了,她起身:“我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菜。”
等江嫂离开,秦至磨了磨牙:“贺思言,你在北沧,也是这样气你亲哥的?”
“那不会,”贺思言很坦然,“到底是亲哥,从不让我吃屎。”
“......”
“后哥就不同了。”
-
下午,江大门口停满了车,有专门接送远地学生的大巴,还有一溜烟的私家车。
有学长、学姐领着新生进校,按照流程报到。
贺思言办完入学手续,出门去领军训服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秦雨婷。
秦雨婷身边还跟着秦响安。
秦雨婷穿了件连衣裙,后背开衩的那种,露出一大截白白的皮肤,前面是v字领,胸部线条若隐若现。
见到她,秦雨婷又扫了一眼旁边的秦至,冷嘲热讽:“这谁啊,是我亲哥吗?”
贺思言一直盯着她衣服看,没等秦至接话,她率先回答:“你的,保真保亲。”
“......”秦雨婷又想起贺思言讲的她被逼拿刀杀人的事,气焰消了些,“你手续办完了吗?”
她们两个能这么平和的谈话,倒让秦至和秦响安有些吃惊。
秦至更加怀疑:“你们两个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才能达成这么和谐的状态。
“......”
秦雨婷捂住嘴,眼睛圆溜溜的。
贺思言走近了些,伸手摸摸她的裙子,羡慕道:“真好看。”
女生之间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只因为贺思言的一句夸奖,秦雨婷眼睛一亮:“好看吧,我带你去买一件,你身材好,穿起来一定更好看。”
“秦雨婷,”秦至把贺思言扯了回来,“秦家要是破产了,我不介意捐你两件衣服。”
“......”秦雨婷怒了,“哥,你什么意思!”
秦响安咳了声:“嫌你穿得太露。”
“我打小就这么穿!”秦雨婷嚷嚷,“从没见他管过,现在管什么!”
听到这,贺思言轻扬起脑袋:“穿衣自由,真幸福,你亲哥对你真好。”www.xiumb.com
秦至:“......”
秦雨婷的脑回路很清奇,居然被这句话给安抚到了,她灿烂地笑:“思言,你说得对。”
她又把视线挪到秦至身上:“哥,是我错怪你了。”
“......”秦至脸颊上的肌肉跳了下,他好像能猜到她们两个之间聊了些什么,“滚。”
秦雨婷:“哥,一个‘滚’字我听出了你对我的爱护,你一定是怕我被晒伤了,对吗?”
秦响安哈哈哈大笑。
像是懒得搭理这个白/痴,秦至搂着贺思言往对面大楼走。
秦雨婷在后面喊:“思言,晚上我去宿舍找你玩。”
贺思言想回头应她一声,脑袋又被秦至掰了回去。
她被硬搂着走了一段,到了阴凉的地方,秦至松开她,眼神也很凉:“贺思言,不要跟她搅和到一块。”
“......”这话让贺思言有点受伤,她盯着正排队领军训服的人,“好。”
秦至眉心轻蹙:“你跟她不同,她......”
“秦至哥,”贺思言抿抿唇,“我知道了。”
“......”
气氛好像莫名的僵硬下去。
领完衣服,贺思言打算回宿舍收拾一起,顺便认识一下新同学,她转身,好脾气地说:“哥,你回去吧,宿舍里都是女生,不方便。”
“......”她额头上出了细碎的汗,秦至想伸手帮她擦掉,“哥哥去帮你收拾。”
注意到他亲昵的动作,贺思言往后退了半步,佯装自然地说:“不用的,她们看到你该别扭了。”
秦至的手停在半空。
他瞳色忽地变凉:“自己会收拾?”
“会的,”贺思言双眼弯弯,“哥,你忘了,我是猫儿镇走出来的。”
贺思穹是男生,照顾她也不会那么细致,而且他很忙,忙着赚钱养家。
生活上的事,贺思言很小就学会了。
“贺思言,”秦至忽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冷冰冰地问,“你在闹什么别扭?”
“......”贺思言脸上的表情也敛了起来,她抬眼,“秦至哥,你认为我敢跟谁闹别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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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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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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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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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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