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默道:“还是刚才的样子好看,现在一副无赖相。”
诸葛欢道:“臭流氓,要不是你戴着墨镜,大爷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陈天默“呵”的一笑:“我若是不戴着墨镜,恐怕你诸葛大爷又要死乞白赖的以身相许了。”
诸葛欢一愣,刹那间想起了自己之前发花痴时的模样,不禁有些羞恼,又有些心痒痒,还想再看看陈天默摘掉墨镜和帽子的模样,但又怕自己出丑,当即“哼”了一声,说道:“嘲笑人家的病难道很得意吗?你可是说过要帮本大爷治好的。”
陈天默道:“我现在倒是觉得不治也挺好。”
诸葛欢冷笑道:“不治?不治好,恐怕得吓死你!”
陈天默道:“我有什么好害怕的?被一个娇娃发花痴,也不算什么恐怖的事情。”
诸葛欢道:“你觉得我真是因为发花痴才被家族除名的吗?”
陈天默道:“你那家族素来以神秘古怪著称于术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意外。男人好女色尚且会落恶名,你一个小姑娘家,见了俊俏男子就发痴,在他人看来是喜好男色,难免会遭家族嫌弃。”
诸葛欢瞪着他说道:“如果只是好男色,倒也没什么。可是本大爷上头的快,下头更快!但凡本大爷看上的臭男人,负心薄幸,本大爷绝饶不了他!”
陈天默道:“饶不了又怎样?”
诸葛欢道:“在老家的时候,我遇着一个十分俊俏的跑堂小伙,大约是犯了花痴,总是去缠磨他,他也口口声声说要跟我相好,我高兴极了,还跟我那老不死的爹说要嫁给他,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家里人谁也不同意我嫁给一个跑堂的。”
陈天默道:“依你诸葛大爷的驴脾气,当然是不听了。”
诸葛欢幽幽说道:“结果那天,我带着亲手缝制的荷包,去川菜馆找他,却撞见他跟老板娘在后厨亲热。”
陈天默一怔,道:“你看人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诸葛欢道:“但本大爷的手很稳,拿家传的凤头剪便绞了他!”
陈天默吃了一惊:“绞了他什么?”
诸葛欢的目光瞥向陈天默下面,用手比划道:“他乱搞的本钱。”
陈天默只觉下头一凉,浑身发冷,道:“他虽然可恶,不过你下手也确实狠毒。”
诸葛欢道:“他痛的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来滚去,老板娘出去大喊大叫,最终差点闹出人命。我那老不死的爹知道以后,觉得我给家族丢人现眼,便除了我的名。哼哼~~彼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不,你的天心阁就死活想要本大爷留下来。”
陈天默忽然觉得拉诸葛欢入伙的决定有些冒险了。”
诸葛欢笑道:“臭流氓,现在还觉得被一个娇娃发花痴不算恐怖的事情吗?”
陈天默强笑道:“你这病还是治治为好。”
诸葛欢把手做剪刀状,比划道:“如果昨天夜里,我看见你跟那个什么爱尔兰的洋妞乔治亚胡闹,说不定也会冲进去绞了你!”
陈天默脸色微变,道:“你不要胡来啊,我可从没说过要跟你相好。”
诸葛欢撇嘴道:“你要跟那洋妞相好?”
陈天默道:“我只是让她教了我一夜外语而已,怎么就扯到相好不相好上去了。难道除了你,除了乔治亚,这世界上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吗?”
诸葛欢道:“臭流氓就是臭流氓!跟不要脸的洋女人共处一室,也不知道学的哪门子外语!”
陈天默道:“英语啊。”Χiυmъ.cοΜ
诸葛欢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学英语?”
陈天默道:“学无止境,万一以后用得上呢?只可惜,时间太仓促了,也没能学到多少。”
诸葛欢冷笑道:“哟~~这么依依不舍,要不就把乔治亚带上,咱们一起回天心阁呗。”
陈天默抚掌说道:“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诸葛欢:“……”
陈天默又嘀咕道:“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彭九善开口说,拿了人家的古董,还拿了庄票,如今还要带走人家的异国佳丽,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了?”
诸葛欢气道:“臭流氓!你可不就是好色无厌么!”
陈天默道:“诸葛欢,你要是再这么骂我,我可真耍流氓给你看!”
“你说真的?”诸葛欢忽然一脸期待道:“那你先把墨镜和帽子摘了,然后再对我耍流氓。”
“你——”
陈天默甚是无语:“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臭流氓。”
诸葛欢道:“当然是你!”
两个人正打嘴仗,那丫鬟远远的走了过来,两人立刻默契的停嘴。
丫鬟近前说道:“两位长官,镇守使大人请你们去用早膳。”
陈天默道:“好,请前头带路。”
——
饭桌上,彭九善还是一副亲热的模样,跟陈天默称兄道弟,推杯换盏,那张参谋长也是殷勤备至。
陈天默依旧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等到吃饱喝足,便起身告辞。
彭九善假装挽留了几句,然后便嘱咐张参谋长,叫他亲自带人护送陈天默和诸葛欢出城。
出了管城之后,张参谋长又坚持送了许久,最终,直到距离浪荡渠大桥只剩十来里远近的时候,张参谋长才停了下来,注视着陈天默和诸葛欢远去。
两人走了一阵,诸葛欢忽然笑道:“那个彭九善真是个草包,被你骗的团团转,又是送礼,又是送钱,又是送女人,陪吃陪喝陪-睡,临别还十八里相送。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当镇守使,还统领一个师呢!”
陈天默冷笑道:“你以为他真是个草包?”
诸葛欢道:“难道不是?”
陈天默道:“今早吃饭的时候,你就没有发现,我们身边少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诸葛欢愕然道:“谁?”
陈天默道:“吴静忠。”
诸葛欢皱眉道:“确实没有看见他,那又怎么了?”
陈天默道:“他是彭九善最倚重的保镖,彭九善无论会客还是宴请,始终形影不离,贴身扈从。怎么今早却不见了?”
诸葛欢道:“难道保镖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事?”
陈天默道:“他确实有事,但不是私事,他就在前头,等着我们呢。”
诸葛欢愕然道:“等我们干什么?”
陈天默道:“要我们的命!”
诸葛欢愣了片刻,随即笑道:“我们都已经出城了,你就别再疑神疑鬼了好吗?”
陈天默回望了一眼,幽幽说道:“用餐之时,彭九善和那位张参谋长可都是眼含杀意的。而且你以为张参谋长对我们十八相送是为了什么,为的就是确保我们走这条路,好遇上吴静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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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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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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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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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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