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踌躇未定时,忽然、宗厉的大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轻轻一带。
陈善宁控制不住靠在了宗厉的怀里。
脖颈枕着他健壮的臂弯。
身体紧挨着他的胸膛。
他穿睡衣。
她穿的更是短款睡衣睡裤……
陈善宁连忙把被子拉过来,尽量盖住自己的身体。
宗厉侧眸看她:“都摸过了,不必拘谨。”
陈善宁脸色微红,脑海里又浮现起之前宗厉的大手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揉按的画面。
全身都遍布有肌肉,而平板支撑更是调动全身肌肉。
以至于除了两个重要的部位,宗厉的确几乎全为她按摩过。
她强调:“是按摩,不是摸。”
“嗯,是按、摸。”
宗厉面容矜贵,落字沉沉。
这声音、总让人觉得意味深长、想入非非……
陈善宁不想再理会他,专注地开始看电影。
看着看着,她才总算明白师父选这部戏的原因……
这是一部特别特别催泪的电影。
病情爆发,无数家庭家破人亡。
父母只能抛下嗷嗷待哺的孩子上战场。
往日亲密的姐妹,亲手给自己姐姐收尸。
连5岁的孩子也只能看着母亲坐上开往前线的列车,短短的腿跟着列车不停地追、跑……
陈善宁从5岁以后,最看不得的就是悲情电影,尤其是生离死别。
在导演的煽情催泪展现下,她喉咙如同哽了块石头,眼睛控制不住模糊,有眼泪随时要滚落而出。
灯光很昏暗,外面是淅淅沥沥的雨。
陈善宁装作不经意地揉眼睛,但宗厉的大手忽然伸过来,拿着纸巾为她擦拭。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说任何话,就像是夜里无声的陪伴。
许是那种分别失去的情绪缠绕,陈善宁莫名想靠他近一些。
但她理智很清醒,转移目光继续沉浸在电影里。
后面还讲述了一位老中医也要帮忙,却被无数西医抵制、驱赶,病死狱中。
相依为命长大的孙女只有12岁,在监狱里哭着嘶喊:“我没有爷爷了……我再也没有爷爷了……”
女孩全家人早已死亡,爷爷就是她最后的亲人。
可她却就此沦为孤儿,再没人宠着她、护着她……
电影拍摄得实在太过动情,小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声不断在陈善宁耳边回荡。
镜头还给了特写,那个前一刻还精神抖擞的老者、就那么躺在冷冰冰的监狱地下,再也没法回应孙女半句。
陈善宁控制不住想到了自己师父,想到师父也即将要死去……想到他会由现在严厉的模样,变成一具再无动静的尸体……
再也没有师父宠她,凶她,对她提出一些要求……
栽培她整整11年、给了她重生的师父,将化为一捧土……
所有情绪在心底里不断累积、达到最终的边缘……
“我去趟洗手间……”陈善宁忍着哽咽的声音想起身走。
可刚掀开被子,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拽回。
下一刻,她跌入宽阔的胸膛,后脑勺被摁着。
“想哭就哭,我不会笑话你。”
“才没有……”陈善宁努力控制快要崩溃的情绪,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失控。
宗厉忽然拖起她的脸,深邃的目光看她:
“陈善宁,你是一个人,不是机器。
想哭就哭,我在!”
他嗓音严厉又低沉,再度将她摁入怀里。
陈善宁鼻息里满是他霸道清冽的气息,耳边也不断回荡他的话。
想哭就哭,他在……
曾经他说契约成婚,永生永世,生死不离。
可后来……他说一切只是插曲。
就连现在在一起,也仅仅只是因为师父生前的心愿……
许多事,早已物是人非。
电影里的情节还在不断上演。
最后全球病情按捺下来了,可5岁的小女孩没有等到父母回来,12岁的女生只能站在海边,把爷爷的骨灰洒向大海。
许多原本亲密无间的人,就此天各一方……
陈善宁靠在他宽阔的怀里,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在哭,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以前有父母家人时,她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但现在身边的人、不是能让她放肆放纵的人。
黑夜里,宗厉深邃的眸中腾起心疼。
第一次看女孩这样哭,向来运筹帷幄的他难得手足无措。
所有话哽在喉间,最后只化作一句低沉的轻哄:
“宁儿、我在。”
他的声音格外温柔。
陈善宁的肩膀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宗厉眉头深锁,凝重无比。
大手落在她身上,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拍抚,像在哄小婴儿。
不见效。
怀里的她明明身形单薄,却又倔强隐忍。
他没忍住,唇轻轻落在她的发间,额头,又落在耳畔,轻轻地吻,轻轻安慰:
“别怕,我会一直在。”
陈善宁只觉得那嗓音像是有魔力般、从耳膜灌入她的心脏。
男人的怀抱格外温暖、宽厚。
那吻又从耳畔划过,轻轻落在她眼睛上,为她吻去眼睛上的泪珠、脸上的吻痕。
最后、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陈善宁身体僵了僵,哭了许久的她就像是处在悲痛的边缘。
忽然有柔软落来,像是轻鸿扫雪,一点点扫去覆盖在瓦上的霜。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被他轻轻吻着、安慰着。
在宗厉将她往怀里搂紧时,陈善宁忽然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推开。
昏暗的光线里,她直视宗厉的眼睛:
“宗厉,别装得这么温柔,我会当真。”
一旦当真,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www.xiumb.com
宗厉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泪痕点点。
向来清冷的她,难得如此柔弱,柔弱得让人心疼。
“至少今晚、可以当真。”
话落,他再度将她揽入怀里。
床渐渐被放平。
被子盖上,完全笼罩住两人的身躯。
宗厉的吻、再度落在陈善宁唇上。
很轻、很缱绻、很温柔。
深情里带着疼惜。
陈善宁大脑有些发白。
至少今晚、可以当真?
宗厉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晚他的心疼、安慰、说的那些话,全是真的吗?
她在思索、斟酌,又忘了推开宗厉。
宗厉就那么搂着她、吻她。
起初是安慰,可怀里的她又软又柔弱,他眼中染上一片火。
忽然一个翻身、将陈善宁压下,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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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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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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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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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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