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论是当初向箖,还是后来向海,都选人选得非常谨慎。
现在向海又把尤若和佣人从家里挪了出去,向海身边就更严密得像铁桶一般。
时云州便只下了命令:“帮尤若留意一下魏浩宇的下落。”
跟王特聊完,时云州戴上眼镜,戴上手表,拿起手机,走出了房门。
他沿着走廊,走到楼梯口这儿,往前看看,又继续走去。
走到向箖房间门口,他往门上看了一眼,又往前走去。
这边也有楼梯,走下去,能通往室内泳池和后花园。
泳池和后花园之间,只隔着一道玻璃墙。
一面池水静蓝,一面葱葱郁郁,感觉十分清凉。
时云州沿着池边,走进了后花园。
后花园的树木,多是四季树木,有很大一片草坪。
时云州沿着石板道,抬头往某扇窗子看了一眼,他摸向口袋,发现没带烟出来。
从后花园绕去前门,接起电话。
“先生,向小姐要出去了。”
时云州进屋,一抬头,正好看到向箖从楼梯下来。
向箖也愣了一下。
时云州止住脚,没再往前走。
而向箖脚步稍顿,继续向下走去。
时云州帮她选的是一条白色绸面的裙子,收着腰身,走动时软滑得像水面微微漾起涟漪。
时云州倒是穿得很休闲,浅灰色的长裤,纯白色T恤,头发像是洗完后自然干的状态,看起来很软顺。m.χIùmЬ.CǒM
一瞬间,向箖错觉看到了从前的时云州。
时云州正一手抄着口袋,像是在等她走过去。
这种感觉,好像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走到近前,时云州:“要出去?”
向箖:“你呢?刚回来?”
但是时云州虽然戴着手表,拿着手机,却穿着拖鞋,显然不是刚从外面回来的。
向箖才刚刚注意到时云州穿着拖鞋。
时云州打开鞋柜,拿出向箖的鞋子,低身放在她脚边。
时云州:“我正好也要出去。”
时云州又拿出了自己的鞋。
向箖看看他,退掉拖鞋,把脚伸进跟前的鞋子里。
佣人跟着帮她把拖鞋放起来,她没再说什么,错开时云州,走出去。
今天还是梁旭开车,但是向箖没打算乘坐时云州的车,而且时云州自己也要出去,她就继续往大门那边走。
这院子实在太大了,每次都得走上一会。
走出去,打电话让小马把她的车开过来。
她让到路边,先让时云州的车离开。
车子停在她跟前,降下车窗,时云州:“上车。”
向箖:“你去忙吧,我是随便逛逛。”
时云州:“我也是随便逛逛。”
向箖:“我想自己逛逛。”
小马已经把向箖的车子开过来,正准备掉头。
等车子调转方向,向箖就走向自己的车。
刚坐进去,梁旭就下车过来。
他只是递给向箖一件外套,浅灰色的,应该跟时云州的那条裤子是同款。
向箖:“谢谢。”
她现在正暴露着手臂上的伤,包里装着昨晚穿的那件黑色外套,沾着血迹,还没清洗过。
时云州的衣服虽然对她而言虽然很大,但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件能遮丑的衣服。
小马:“大小姐,您的伤好点了吗?海哥很担心您。”
向箖:“好点了。”
说着话,车子率先驶离,而时云州的车子在后面,也开动了。
到大路上,向箖:“小马,你找个方便的地方,自己回去吧。”
小马:“那怎么行?”
向箖:“你是向海的保镖,不是我的司机,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小马:“我保护您不也是一样吗?”
向箖:“我跟你有话直说。我跟向海,吵架了,我现在不想见他,也不想用他的人。我这不是针对你,希望你不要多想。”
小马:“那,那倒不会。”
他还想再劝劝向箖跟向海和好,但向箖态度冷淡,也并不回应小马说的话,小马便只说了两句,就打住了。
到一家商场外面,小马把车停进露天停车场,目送向箖走进商场,他自己就走到路边,打上车,回去了。
向箖来商场给自己买点更换的衣服。
虽然她在时云州家里放了一些,但都是夏装,现在早晚天气挺凉的,鞋子也要准备两双秋款。
并没打算怎么逛,走进比较喜欢的一家店,很快选好一身套装,一件长裙,一件外套,两双鞋子。
她已经很久没买过衣服,竟然还有老店员记得她。
不过这次没有问她要不要记时云州的帐。
向箖自己付过钱,就离开了。
她自己开车,驶离停车场,看时间还早,又在路边一家美发店停下。
只是现在戏还没拍完,不能修剪,便只是清洗干净,打理好就出来了。
回到车上,向箖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时云州的车子还在跟着她。
车子开到一条老街,这条街上有几家传统生意的铺面。
向箖以前经常光顾的同致旗袍老店就在这里。
她这次不买旗袍,她似乎许久没买过旗袍了。
知道时云州喜欢,她反而很久没穿过了。
她现在过来,就是打发时间,随便逛逛的。
其实她更应该尽快给自己找个住处,但对她这种不知道何去何从的人,比起耗费精力再折腾一个住处,倒不去住酒店了。
向箖把车停在路边,走进了一家玉器坊。
时云州:“在这里能买到什么好料子?我那里,有几块极品的老料。”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冲谁说的,梁旭回头看看他,又看到向箖从玉器坊出来。
向箖进玉器坊是消费了的,花一千多,买了一只和田玉镯,已经戴在手上。
很快她又走进旁边的金饰店。
几家店逛下来,向箖已经消费了好几样小东西。
再往前没什么可逛的了,便转身往回走。
一转身,就看到时云州的车。
她走过去,时云州这边车窗降下。
向箖:“我要去剧组了,你别跟着了。”
时云州看向她手上提的袋子:“受委屈了?”
他也是明知故问。
不但委屈,还弄一身伤。
向箖却淡然:“别跟着我了,我不想夹在你和向海中间了。”
时云州:“晚上早点回家。”
向箖没答,抬步走开。
梁旭:“时总,真不跟了吗?”
时云州片刻没说话。
向箖的车子开走以后,时云州:“让常宥仔细照应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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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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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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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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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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