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局长,您好…在下钟秋歌……。”大叔医生一点都不像乡间大夫,江湖得很,马上过来与林飞扬握手。
林飞扬笑了笑,与他浅握了一下说:“秋滒医生,方子……。”
“啊…稍等……。”钟秋滒马上把方子拿来,双手递给林飞扬说,“领导请审阅。”
“不敢,我学习一下。”林飞扬谦逊说。
林飞扬这人,有时候还真是人如其名,飞扬得很,但对于有真本事的人,他却是很谦逊的。眼前这位乡间大夫,不仅是一个练家子,中医造诣相当高,所以他很是客气,不敢摆一点儿领导架子。
“领导,您客气了…领导,方子有问题吗?”钟秋滒虽然尊重林飞扬是个官,但对于方子,他是相当自信的,所以,他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认为林飞扬是在装腔作势摆官架子而已。
“秋滒医生,经云:惊则气乱,恐则气下,气之所注,血即随之……。方中三七改为血余炭如何?量还需多一倍。”林飞扬淡淡的说道。
“气之所注,血即随之……。”钟秋滒忽然啊的一声惊叫,飞快的返回诊桌后,一边改方子一边吩咐小虎,“小虎,去厨房找一盆子…嗯,最好给小龙找一套衣服,他待会儿可能要下血……。”
下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下血?他又不是女人,女人才会月月下血啊。
众人虽然心里在奇怪钟秋滒的说话,但小虎显然却是极信钟秋滒的,闻言飞似的去找盆子了。
钟秋滒亲自重新捡了三剂药,然后让充当护士、药剂师、注射师的老婆去煎药。
忙完,才想起还没请领导坐,于是又搬一椅子请林飞扬坐。
林飞扬摆了摆手说:“还是先处理孩子的伤吧…血即随之,怕是要来了……。”
说话间,一阵尿骚味传开,紧跟着是血腥味。
哎呀,钟医生真的说对了,神医啊,他们忘了是谁的推断,一并是钟秋滒的医术了得了。此时,躺在木头沙发上的孩子,忽然两便失禁,随之竟然真的下血了。
只见小龙裆间出现了一团湿漉漉的水渍,片刻工夫,就湿了一大片,红黄色的水从王二屁股下蔓延开来,黄色的是尿,红色的是血。
看到小龙失禁下血,众人惊讶又担心,钟秋滒的脸色反而舒展开来了。
他再次给小龙号脉,笑说:“大家莫慌,小龙没事,喝药三剂,杀一老母鸡煲汤喝了即可。”
忙完,钟秋滒再次与林飞扬相握很是激动的说:“领导,汝乃神医,在下佩服。”
钟秋滒一向对自己的医术自负的,所以,刚才虽然很郑重的与林飞扬握手,但那只是和他的官身握手,心里却对林飞扬的医术不以为然的。但这回不一样,他是心悦诚服,这位年轻的局长,医术只怕在自己之上啊,不敢小觑。
林飞扬笑了笑说:“秋滒医生言重了,正所谓智者千虑亦有一失,愚者千虑也会有一得。《黄帝内经》秋滒医生必也是熟读的,里面对七情之伤可是描写得非常详尽,刚才秋滒医生气以漏了气之所致血必随之这一节,完全是因为担心小孩的伤势有点乱了而已。“
“是啊,受教了,作为医生,绝对不可以受外界或病者的病情伤势所影响,否则,一定会忙中出错。可是,人是情感生物,面对一个熟悉的孩子昏迷不醒,又怎么可能做到波澜不惊呢?”钟秋滒感叹。
林飞扬点头说:“这就正是我们需要继续学习,继续自我完善的修养。”
“领导…药煎好了…是不是让钟医生……。”两人正聊得起劲,李维新忽然插话说。
“啊…对对…疗伤要紧,钟秋滒同志,我稍后再打扰。”林飞扬一惊,暗道,自己的老毛病得改改,总是遇到同好就聊的忘乎所以。
“林局长,今天受教了,晚上,等晚上下了班,我请领导喝酒,林局一定要赏面,不要推辞。”钟秋滒也是性情中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医术比自己高的,自然是要痛饮一番的。
“哈哈,那就叨扰了,晚上见。”正合己意,林飞扬自然不会推辞。
车上,林飞扬问李维新怎么知道他在官村,李维新说,他并不知道林飞扬在官村,只是打听到官村的钟医生是太平镇上有名气的村医,所以他过来看看,想不到领导早到了。
“嗯,这个钟秋滒确实有几分本事,刚才那小孩的情况,一般的医生,根本无从下手。”林飞扬道。
李维新奉承道:“那他还是漏了最重要的,今天如果不是领导在,那小孩怕是要出大问题吧。”
“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林飞扬淡然道。
“总之,我觉得领导的医术比他好得多。”在这之前,李维新虽然从王山嘴里知道林飞扬是一个医生,但没想到医术那么了得的。
“那小孩子的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完了,小虎不是说出事的地方就在前面吗?去看看。”林飞扬转移了话题,他并不喜欢别人奉承拍马。
“领导,要不…找一个地方您休息,这事我去打听?”李维新进卫生局也有几年了,这是一次抱大腿的机会,所以极力讨好林飞扬,希望也能挪一挪位置。
“废什么话,前面就是了,过去看看就完了,那么多事干嘛……。”林飞扬指了指前面的几家建材店说。
路边有几家卖钢材、石材、水泥和建机的店铺,那个卖石材的店子果然有一棵山桃树,不对,树是围墙外面的,是隔壁卖建筑机械这边院子的,只是桃树正好靠在围墙边,歪着向石材店这边长,远看,就如长在石材店的院子里一样。
“领导,关门了,两家的院门都上锁了。”李维新停车,下了车窗看了一眼说。
“嗯,我看到了,石材店出了事,人都去了卫生站,暂停营业正常,但这边…他们为什么也关门不做生意呢?这事只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吧。”林飞扬自语道。
“可是,领导,我们是卫生局的,不是公安局的……。”李维新这是提醒林飞扬不要多事,他很清楚这地儿的民风很彪,最好不要乱插手。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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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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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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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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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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