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躲在角落里说着什么,申浩天说得红光满面十分激动,申浩威微微蹙眉,申浩晔则一直嘿嘿直笑。
申明湘扭身欲走,方走一步绣鞋便停下,一次不成那就两次。失败了一次,申浩天就知道怎么对付宋幼棠了。
她略思索抬脚走向申浩天。
“大哥哥的伤还没好呢,呀,看样子是留疤了。”
她开口便惹申浩天不悦。
“小伤,男人哪没有点伤?”
申浩天遮掩的将手背在身后,他自以为调戏宋幼棠不成反被宋幼棠伤一事瞒得紧,当下自然也不愿意被申明湘知道。
“可是被一个通房丫头所伤就丢人了。”
申明湘一开口吓得申浩天连忙伸手捂她嘴,申明蕊躲避不及被他捂个正着。
“你做什么呢!放开我!”
声音含糊不清,申浩天紧张道:“别胡说!”
申明蕊看他一眼,申浩天气势便萎了,紧张道:“小声点。”
拽着申明蕊到僻静处,申浩威申浩晔两人把风,申浩天弯腰作揖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别告诉爹娘,不然你就没大哥哥了!”
言辞恳切。
申明蕊冷笑,“被那贱丫头戏耍,你就忍气吞声了?”
“那怎么办?”
申浩天耷拉着头,“那丫头有高寄护着,高寄又被爹护着不能往死里整,我……我也没办法了,虽然那丫头是挺勾人的……”
想起宋幼棠那身段儿那容貌,在床上肯定十分带劲!
申明蕊手帕一甩,冷哼,“连个通房丫头都搞不定,亏你还有脸出去眠花宿柳。”
“你……哎,四妹妹,”申浩天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你素来喜欢高寄那废物,你是想把我当枪使呢!”
“我要表哥,你得那贱丫头正正好,”顿了顿申明蕊道:“也就我们是兄妹才便宜你,不然我就找别人了。”
“别别别,先给我解解馋。”
申浩天光是想想都流口水。
“想要得偿所愿,你得听我的。”
申明蕊秀眉一挑。
“是是是,四妹妹是军师,我就是那跑前头的小卒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高寄的伤口不是很深,也因饮食上清淡忌口,膏药得当只留下极浅淡的痕迹,若非他发热平时也不会显现。
宋幼棠松了口气,高寄这般容貌,若真因她而留疤可惜了。
她身上虽还痛着但已不妨碍日常生活和走动。
经那晚事高寄对她规矩不少,夜里守夜也是各睡各的倒是比初见还正人君子。
宋幼棠心中感激,干活和伺候上也越发尽心。
投桃报李嘛。
如此过了十来日,红云从交好的小丫头口中得知苗家姑娘要过生辰了,姜氏回带着两姐妹去赴宴。
衣裳鞋袜首饰准备得热闹。
宋幼棠心思一动,同高寄问了文长公子与苗思明关系如何得到肯定回答后,她心中便有了计较。
接下来三日宋幼棠白日绣晚上也绣,高寄不许她熬夜绣灭了她的蜡烛,她便等他睡着了再起身在外室绣。
如此熬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她将一个荷包挂在了高寄腰间。
“很别致。”
高寄看巧手翻飞似的将荷包系在他腰间。
他看着她熬了三个大夜,她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每晚都在偷看她倒在帘上的影子。
纤细的身影捻线穿针,他心疼又阻止不了,只能由着她。
“公子随文长公子赴宴,找机会往女眷方向走走。”
顿了顿宋幼棠解释到,“扇子复杂三日必定绣不完,便赶着做这个荷包,也是双面绣,上面我加了金丝和银线在太阳光下比较惹眼,公子站好位置借着太阳光便能显出荷包来。”Χiυmъ.cοΜ
听她絮絮说着这些,高寄心中一暖。
宋幼棠熬了一个通夜,发微微有些乱,耳发落下时不时擦着白嫩的面颊,他看着抬手欲给她拢到耳后,抬手将碰到她发丝时候又觉不妥,恐惹宋幼棠生气,手怏怏垂下。
“我不在府中你小心些,不要被人欺负。若有人上门欺负你,不必处处忍耐。再不济,”他道:“我也是宣平侯府的长子啊。”
宋幼棠抿嘴一笑,原本疲倦的眸子有了些光亮,“放心,我会护好我自己。再者,这里也不是真的老虎嘴,你一不在我就出事那还了得?”
“我又不是瓷娃娃。”
宋幼棠说着推着他出门,“路上还需些时间,别晚了。”
两个小厮照例随着高寄出门,玉蕉院就剩下宋幼棠和红云。
红云原本便不爱说话,如今似更沉默寡言了。
宋幼棠只当她有心事儿,因熬了通夜此时事儿成心神一松困乏便涌上来,她胡乱吃了几块点心便上床歇息。
红云见宋幼棠睡了小心关上门,拿了绣绷坐在门口小扎上绣手帕。
可仔细看会发现红云心不在焉的。
高寄宠爱宋幼棠夜夜要伺候,通房能生下子嗣后半生便有了依靠,可她每日都在给他们下避子药。
宋姐姐对她那么好……
红云心中愧疚不已。
一声布谷鸟声响起,红云心上一慌,绣花针刺入手指,门口水绿色的手帕一挥便隐去。
红云心中忐忑不敢耽搁忙出去。
申明蕊主仆三人在隐秘处等她,红云行了礼,观月交给她一枚绿玉戒指。
“里面放了一颗药,等会儿想办法让宋幼棠吃下后你便寻了由头离开,院门留着。”
红云心中一紧,心中已有猜测,她不敢接,眼泪直打转。
申明蕊懒得跟她废话,“保你还是保宋幼棠,你自己选。”
“办成这件事,这枚戒指就是你的了。价值百两,抵得过你十五年月钱。”
大滴大滴眼泪落在地上湿出点点暗色,申明蕊亲自将戒指戴到红云无名指上微笑道:“别让我失望。”
宋幼棠是被红云叫醒的。
“姐姐一夜未睡,这都快到傍晚了,不吃点儿东西伤脾胃。”
红云端着一碗瘦弱蔬菜粥,宋幼棠靠着枕头坐好了红云贴心的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才喂到宋幼棠嘴边。
“几时了?”
她睡眼惺忪从未关严的门看出去,淡红色的云霞仿佛柔软的花朵盛开,近得几乎铺在黛色的院墙上。
“酉时了。”
瓷勺碰着瓷碗发出细微的声响,宋幼棠“哦”了声道:“这时候还没回来,想来公子要晚膳后才归了。”
“嗯。”
红云声音听起来有浓重的鼻音,眼泪将要落下时眼前多了一双手接过粥碗,耳边听得宋幼棠道:“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红云狠心闭眼转身利落离开,宋幼棠将一碗粥吃得干干净净看了会儿晚霞,霞色越来越淡,她又觉得困了索性又睡下,不一会儿她已呼吸均匀,逐渐隐入黑暗的房间内她面色逐渐泛起潮红。
确定药起效了,红云依言留门出了玉蕉院,但没想到刚出去就被冲出来的一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小贱人,磨磨唧唧这么久才动手!害爷站得腿都麻了!滚!”
红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哗哗的流,模糊的泪眼看得申浩天猴急的跑入玉蕉院直奔宋幼棠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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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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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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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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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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