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刚一站稳,武霖铃就直接把她拉至那面墙上,示意她仔细倾听。
很意外的,沈一心竟在墙的另一面,听到了十分规律的“咔哒”“咔哒”声!
那声音时远时近,听起来,既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动物发出的声音……
“这是……?!”沈一心吃惊地张嘴询问武霖铃。
“义姐,据我的经验来看,那应该是某种机关运作的声音……”武霖铃罕见地,以十分严肃的神情答道。
“机关?”听了武霖铃的回答后,沈一心若有所思。
随后,她更是直接开门见山地向不远处的王冕发问道:“敢问王校尉,这里除了秦城的积谷仓外,可还建有别的什么地方?”
沈一心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确定,那传出“咔哒”声的地方,绝不在这积谷仓之内。这个积谷仓面积虽然大,但整体呈一个圆形。只要在中间转个圈,就能将积谷仓内所有东西,尽收眼底。可很显然,眼下这里,除了被烧坏的土地和墙壁外,便再无他物。既无他物,那自然不可能是积谷仓内发出的“咔哒”“咔哒”声。所以,最后的结论只能是,这个积谷仓,还连着其他地方!
这个发现,让沈一心有些激动。
沈一心本来就确定,这个积谷仓有古怪,如今发现了些许苗头,就更加确认了她内心的想法。
沈一心满怀期待地看着王冕,等待他的回答。
虽然王冕很不想扫沈一心的兴,但在这件事上,他无法撒谎。
于是,就只能摇摇头,如实答道:“不敢欺瞒紫珠将军,据末将所知,这里除了积谷仓外,就再无其他地方……”
“沈姑娘!你来这边!”沈一心还想将耳朵重新贴在墙上,继续研究那“咔哒”声的来源,一向沉稳的卫怀济,却忽然用带着三分急促的语调喊她。
沈一心皱眉,同时快步向卫怀济走去。
因为沈一心知道,卫怀济定是有了新发现。
果不其然,沈一心依言走到卫怀济站定的地方后,便见卫怀济迫不及待地伸出右手,指着一处靠近墙边的、毫不起眼的地方,道:“沈姑娘,你看……这是什么?!”
本来,打眼儿一看,卫怀济所指那地方也没什么异常。
但当沈一心蹲下来,用火折子照着仔细查看时,却发现那里不知被什么人,盖了一张与烧焦墙壁和土地一般颜色的油布。因那油布颜色与墙壁、土地的颜色太过接近。故,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无人发现它。
那张黑黄色的油布底下,鼓鼓囊囊的。看来,似是盖了什么东西!
沈一心明白:这油布不是偶然!
毕竟,这个积谷仓里的所有东西,都被一场大火给烧毁了。按理说,这一小禺地方也不可能幸免才对。但那张黑黄色的布,却丝毫无损……
这其中……必有古怪!
如此想着,沈一心便要伸手去扯那张油布。
“不行!”没想到,卫怀济却一把打掉了沈一心刚伸出去的手。
紧接着,卫怀济更是不由分说递到沈一心手里两只用浅色兽皮做成的手衣。
“沈姑娘,戴上这个。”卫怀济边低头戴上自己手里的那对手衣,边随口对沈一心说道:“我怀疑这积谷仓里不干净。这些东西,都恐怕……有毒。”
沈一心点点头,将那副手衣戴起,再伸手一抓,一下就把那张黑黄色的油布给拽了起来。
沈一心与卫怀济说话的功夫,武霖铃和王冕也从侧面围了上来。
此时,四人一同看着那油布底下的东西,皆觉不能理解。
因为,那油布底下竟赫然摆放着祭祀死人用的香、白烛、几盘干果和一兜纸钱。wWW.ΧìǔΜЬ.CǒΜ
“谁死了?”武霖铃见状,当即口无遮拦地问道。
王冕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从未听说过,有人死在了这谷仓里……那晚,荒钚人烧完谷仓后,就离开了……”
“不对!”卫怀济用带着手衣的右手,抓起那对白烛下面压着的一捧黑土,再将其缓缓抖落至地上,眼睛里闪着笃定的光芒:“这里确实死过人,且……远不止一人。”
“什么?!”武霖铃虽在做“醉红衣”时,杀过不少贪官污吏。但此刻,在这黑漆漆的地下谷仓里,听到“死人”二字,还是没来由地害怕。且卫怀济还说,死得不止一人,就更让武霖铃发怵。
毕竟,她原先杀得那些贪官污吏,都是恶人。武霖铃杀他们,算是替天行道。
但这些“死人”,武霖铃却不知他们的身份。
万一他们是屈死的、冤死的,稍后,变个厉鬼吓死她,怎么办?
想到这里,武霖铃顿觉背后一阵阴冷。
她悄悄把身体往沈一心旁边挪了挪,再探出两只伶俐眼睛来,看向卫怀济问道:“你说得死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卫怀济拍拍手上的粉末,指着方才被他抖落的那些黑土道:“这些黑色的土……便是那些死人的骨灰。”
“你骗人!”武霖铃当即反驳道:“人的骨灰都是白色的,怎么会是黑色的?……不!不对!难道,这些人……都是被毒死的?!”
卫怀济叹口气,继而蹲下半个身子,往那些黑色骨灰上仔细打量道:“不错。人若是中毒而死,骨头就会变成黑色。骨头是黑色,烧成骨灰后,自然就也是黑色。”
卫怀济将黑色骨灰上的香、烛等物拿走,粗略估算了一下,便道:“这么多骨灰……看来,至少得有上百人。”
“上百人?”王冕奇怪道:“不可能!我们秦城人,从没消失过这么多人!就算我们日日与荒钚人打仗,但谁死了、谁伤了,全都有专人记录在册。绝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倘若有,我们必然知道……”
卫怀济摇头,幽幽道:“我没说,死得是你们秦城人……”
“不是秦城人?”闻言,王冕脸上狐疑的神色更甚:“不是秦城人,难不成还是荒钚人?”
“……不对!”说到这里,王冕似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有上百的荒钚人死在了我们秦城的积谷仓里?!……也不对啊!那日,可是南朵那个小贱人带荒钚兵来烧了积谷仓的!且他们当时烧完仓就走了,又怎么会有荒钚兵死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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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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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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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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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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