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清楚听见,那些人在窃窃私语……
“都说中原女子长得美!这么一看,果然美!”
“是啊!比我们这里那些红脸蛋子的姑娘们要好看多了!”
“国师不是说,要带我们蒙古的军队进攻鞑靼和大祯吗?到时候要是能打下大祯来,我也要找个大祯女子做老婆!”
“哈哈哈哈!你想得美!”
“我就是想得美!有本事,到时候你别要!”
“哈哈哈哈!”
……
沈一心听那些蒙古人笑做一团,嘴里的一口银牙都快气得咬碎了。
不过,她面上却无任何表示,只冷冰冰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一副完全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表情。
实则,她心中暗暗思忖道:听这些瓦剌人话里的意思,难不成,蒙古的真正掌权者……是国师哈丹巴特尔不成?若此事为真,那我当真要好好找个机会,将此消息传递回大祯!
最终,沈一心被时料几人带到一个依附着白色蒙古包而立的黑色小帐篷里。
时料阴阳怪气地告诉她,以后,这就是她在蒙古的栖身之地了。
打眼一看,这小帐篷内部,不仅小,还四处透风。
而一应日常用具,也配备的极不齐全。
只在东侧地上铺一张既脏又简单的油布垫子,再在进门口的左侧拐角,放一张半人高的粗木桌子。
除此之外,帐中再无他物。
沈一心的眼睛看不见,自不知这里面作何模样。
不过,就算她知道,也别无他法。
毕竟,她眼下受制于人,根本没有任何挑挑拣拣的资格。
见沈一心始终保持一种镇定自若的姿态,时料忍不住尖声尖气地“哼”了一声。
之后,他更是一言不发地用手里的拂尘挑起帘子,一脸嫌弃地出去了,一副完全不怕沈一心逃跑的样子。
要知道,在路上奔波这两日,沈一心早已累得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
方才站在也见帐中时,她都有种随时倒下去的感觉。
如今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歇息,她就已经别无他求。
沈一心摸索着躺到那张薄薄的油布垫子上,倒头睡了过去。
因那张垫子极薄,又极凉,故,沈一心这一夜睡得,可谓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
待早上挣扎着醒过来后,她更是发现自己浑身发烫、脸发红。
原来,昨夜刮了整整一夜寒风,气温骤降,竟让她染上了风寒。
沈一心捂着自己晕头转向的脑袋,暗暗叫了声“倒霉”,便起身去找水喝。
可谁知,她将整个帐子里面都摸遍了,也不曾发现一个杯子,或是一个茶碗,更别说是能解渴的干净清水了。
沈一心长叹一口气的同时,还不由狐疑地想着:按吉忽的性子来说,他将我捉了来,必然会立即让我默写《吕尚兵法》和《长生签》里的内容。可奇怪的是,他竟一夜未露面?还对我不管不顾的……像他那种爱武如命的人,怎么能忍得了这一夜,绝世武功就在身边,而他却不管不问的呢?
“咕噜噜~”
想到此处,沈一心的腹中突然一瘪,饥饿感登时涌了上来。
她这才记起,自己从昨夜开始,就滴水未进、滴米未沾了。
“算了!不想吉忽的事了。反正是他想修炼长生签,又不是我!等他想起来的时候,自会来找我!眼下,我得先找附近的牧人借些吃食,填饱肚子再说。”沈一心如是想着,就伸出两只玉手,仔细沿着帐子边缘,来到了外面。
要说帐外的寒风,依旧吹得很紧。
且那寒风还坏得很,直往人的衣领子、袖口子里钻。
沈一心迎风打了个哆嗦,连忙将身上的雪貂大氅裹得更紧了些。
若不是有额尔敦送我的这件保暖大氅,昨夜,我怕是已经冻死在帐子里了……因有雪貂大氅在身,沈一心竟不由自主地念起了额尔敦的好。
之后,她又取下帐篷外用来挑帘子的一根细长木棍,再熟练地用其敲打着地面,慢慢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今日同昨日不同,所有的瓦剌牧人在见到沈一心后,不等她开口,就都远远地向旁躲开了。
故,沈一心走了大半天,也未曾借到一粒白米、一碗热饭。
如此消耗了半天体力,使得沈一心更饿了……
她舔了舔嘴唇,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烤肉味道,忽然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不由自主地,沈一心竟寻着那烤肉的香味儿去了……
她用手中的木棍,一直敲敲打打地往前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处跑马场前。
这里除了有马儿奔腾和驯马人高声叫嚷的声音外,还有马场外瓦剌人的各种议论声。
沈一心从那些议论中得知,此时正在驯马的是也门的大公主:纳兰公主。
纳兰公主不知从哪里得了一匹全身乌黑、马蹄似滴血般鲜红的绝地马,并发誓今日定要驯服于它。因这绝地马同沈一心的越影马一样,都是古时的八大名马之一,故,这让沈一心登时就来了兴致。
沈一心一直都知道,蒙古大王也门,有两个视作珍宝的女儿。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公主叫纳兰,意为太阳。二公主叫萨仁,意为月亮。
巧合的是,随着两位公主年岁的增长,她们的性格也愈发跟她们的名字接近。
大公主纳兰,喜武善骑,性子开朗阳光,不管同谁相处,都是一副让人愉悦的爽快脾气。
而二公主萨仁,则同月亮般变幻莫测。她有时阴沉,有时活泼,有时善妒,有时却又多愁善感。
沈一心之前数次与二公主萨仁交手,早已摸清楚她的性子。
但这位大公主纳兰,她却完全不知底细……
“不好!纳兰公主要被那匹黑马给摔下去了!”有一站在马场外看热闹的瓦剌人,突然高声呼道。
那人话音刚落,整个人群中就爆发出各种担忧之声。
沈一心心道:看来,这个纳兰公主……在蒙古甚得民心呐!
随后,沈一心又向旁边的一名瓦剌人打听纳兰公主是如何驯马的。
那人先是奇怪地看了沈一心一眼,后又边伸长脖子往马场内看去,边心不在焉地告诉沈一心道:“纳兰公主已经在这里驯马驯了足足两个时辰了,可那匹烈马就是不听使唤。至于驯马法子……当然要用鞭子抽、狠狠地抽了!毕竟,公主的这匹马和普通马不同。它性子又急又烈,不把它打服了,怎么能听话?!不过,公主也试过好好安抚它的法子,可那根本就不管用!你看看,公主就快没力气了,可那烈马还是活蹦乱跳的!真是气死人了!”
听完那人的一番话,沈一心心中就有数了:绝地与越影同是古时名马,想来,驯服的法子也应当差不多才对……
想到这里,沈一心忍不住昂头高声提醒道:“纳兰公主!你将左手按到绝地马的鬃毛最底下,再用另一只手猛拍它的马头!”
纳兰公主向人群中看了一眼,发现同她说话的是个极美貌的女子后,登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这女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当真懂驯马?
正犹豫的时候,绝地马又倏地跃起三丈远,差点儿把纳兰公主给狠狠甩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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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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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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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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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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