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虫手中捧着书,在云野长老前站定:“长老,阿阳身体已经恢复,圣主还在暮土没回来,要不要去打听一下消息?”
云野长站了起来,在室内踱着方步。
沉思片刻,抬头看向书虫,眼里充满洞彻一切的无奈:“不必,简云现在还没回来说明她自有办法。”
云野长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婉言喃喃道:“他不会伤害她的……”
书虫勐地抬头,惊奇地望着云野长老,双手还是扶着手中的书,不解地问道:“只是我还有疑惑。”
“有何顾虑?”云野长老眼睛定定地望着书虫,仿佛要从她脸上参透一切事物。
书虫目光停滞,似乎在思索恰当的词汇,眼神犹疑不定:“书上说,黑暗之花的力量正在苏醒。”
云野长老很显然没有预料到黑暗之花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苏醒,甚至没有人知道黑暗之花身在何处。
云野长老眉眼深陷,又问道:“冥主可曾有异样?”
书虫指尖在书本一角摩挲:“没有。”
“书中可曾记载黑暗之花所在之地?”云野长老抚摸着胡须,眼睛微合。
书虫很随意地翻开手中书的一页,念道:“黑暗之花所在是光之国度最阴暗之地,伊甸已经派人加以排查。”
“现在阴暗之地可不止伊甸一图。”云野长老指尖叩打着手边的石块,试图从中获得问题的答案。
书虫沉思半刻,一只手扶住自己的下巴,回答道:“您的意思是说——暮土?”
“没错,令人嗤之以鼻的黑暗之花,本是光之国度最光洁明艳的花朵,靠着人们最美好的祝福和善意生存,谁知迎接它的只有人性的丑陋。”云野长老倚靠着石椅,望着路过欢愉的光之子,陷入了回忆。
黑暗之花光洁靓丽,无数光之子慕名而来欣赏黑暗之花的美丽,一时它成为了整个光之国度最为尊贵的存在。
然而,过度的开采让人们意识到了利益的存在,大家开始为了一方土地争得不可开交。
善良的先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只为自己获得最大利益而存在,甚至不惜大打出手、自相残杀。
书虫听到这些,依旧不解,瞪大眼睛望着云野长老:“书上只说黑暗之花会吸收人性之恶而壮大自己的能力,这一切从何说来?”
云野长老若有所思,沉吟道:“有人传言黑暗之花能够满足人们任何的愿望,很多人为了得到它不惜大打出手。它只好被迫吸纳了人性最贪婪的欲望,逐渐变得黯然失色、无人喜爱。它发誓,终会让贪婪的人得到惩罚。”
书虫的目光豁然开朗:“也就是说,人类的贪婪造就了黑暗之花?”
云野长老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说是欲望。”
“欲望?”
云野长老目光微颤,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光之子们争夺的画面:“人们想要得到一切事物,用不完的蜡烛和爱心,数不尽的宝藏,好看的斗篷和衣服,还有大家的称赞。”
书虫脸上又浮现出不解:“可是这些跑图就能得到啊。”
云野长老目光坚定,叹息道:“人永远是不会满足的,尽管拥有了这一切。”
“百年前的大战亦是如此吗?为了利益。”书虫忽然想起书中记载的那次大战,黑暗之花的能量入侵光之国度,才有了现在的黑暗生物。
云野长老不愿提起那段往事,那是光之国度的耻辱,尽管现在大家都不知道黑暗生物的由来。
云野长老语气中满是惋惜和愧疚:“是黑暗之花的复仇,它吸纳了世间的阴暗,也就没了光明的眼睛。”
“那为何先祖在封印黑暗之花之后,要将所有光明生物记忆清除?”书虫记得古书中记载,所有的光之生物在经历那场大战之后都被抹除了记忆。
“人性本善,见过黑暗的眼睛,从此不再光明。”云野长老背过身,暗自叹息:“黑暗和光明,本就是矛盾体。”m.χIùmЬ.CǒM
“长老!长老!不好啦……”阿言急匆匆地跑进云野终点殿堂,神色慌张。
“阿言,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慢慢说。”书虫忙安抚道。
“正太他……”阿言气喘吁吁,大口喘着气。
“正太怎么了?”云野长老询问道。
“正太他不见了!”
禁阁,巫师房间。
巫师的房间在禁阁底层的一个神秘空间,那里设有结界,只有穿着合适斗篷的光之子才能进去。
巫师觉得这里清静,人员来往也相对较少,不会被人打扰,也有助于他提炼生物灵魂。
除非光之国度有活动,门口会站上一个小蓝,带领那些吵闹的光之子们进来,他们总喜欢在这里开party。
巫师的衣柜里全是蓝色的斗篷,这是进入这块区域的必需品,但巫师从来不穿,他只偏爱他的蝙蝠斗。
每次在结界门口都能看见巫师用他的变小魔法药水,遁地进自己的房间,整得像是自己做贼似的进自己的房间。
每次禁阁长老劝说他老实穿上特制斗篷,巫师都很不乐意,甚至非常嫌弃:“那么丑的斗篷谁爱穿谁穿。”
巫师的房间在万圣节地图最里面的一角,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魔法药水缸,里面会随机掉落魔法。
和巫师一起住在万圣节地图的还有一个小巫女和狂吃不胖的南瓜头,他们一起在外面守着那个魔法药水缸,避免贪玩的光之子落入药水之中。
巫女趴在窗边,蓬松的头发垂在身侧,遮住了一只眼睛:“巫师怎么还没回来?”
南瓜头刚吃了一大口南瓜被噎住,脸上涨得通红,还含着一嘴南瓜,说话含糊不清:“不知道,他好像说去找冥主。”
“找冥主?他疯了?”巫女抓挠着头发,为巫师这疯狂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
“那里面还有个小家伙。”南瓜头指向巫师房间,特意压低了声响。
“小家伙?!”巫女眼中放光,她最喜欢小家伙是其外,最主要居然是万年冰山不带任何情感的巫师带回家的小家伙。
“圆圆嫩嫩的,小圆球,可爱极了。”南瓜头咬了一口南瓜,感到生涩又吐了出来。
小圆球……
可爱极了……
这几个字眼无时无刻不在勾起女巫的兴趣,她突然对巫师房间里的小家伙很感兴趣,甚至想到了那个小家伙叫她“姐姐”时候可爱的模样。
女巫心底突然萌生出一个很邪恶的想法:“你说,如果我们现在去玩那个小家伙,会不会被巫师赶出来?”
“绝对。”
南瓜头的话还没说完,女巫已经小跑着朝巫师的房间跑去。
巫师的房间大门上有一个大门锁,照常来说巫师不会锁上房门,今天这把大门锁看起来非常奇怪,就像是在刻意掩盖一些事实。
女巫热血澎湃,她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在那个凶巴巴的巫师眼皮子底下。
嗯?眼皮子底下?
一个影子盖住了女巫的身体,影子的主人此刻就站在女巫身后,眼神满是阴戾。
“你在做什么?”巫师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女巫吓得浑身一激灵,差点把手上用来撬锁的南瓜砸在巫师脑袋上。
“我在……”女巫若有似无地挪开步子,朝着巫师身后的南瓜头使眼色。
南瓜头立马明白了女巫的意思,替女巫狡辩道:“小女巫听说你房间里有个小可爱,她怕他饿着,给他带了点南瓜。”
南瓜头挥舞着手中的南瓜,悄悄塞了几个小南瓜放在女巫手上。
不怕像巫师这样的对手,就怕南瓜头这样的队友。南瓜头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这简直就是越描越黑,还让巫师怎么相信她?
看巫师这阴郁的眼神,是想刀了她没错了。
过不了多久,她女巫的一生就会终结,如愿以偿见到房间里的小家伙,成为巫师手中没有情感的灵魂。
不要啊!
求人不如求己,女巫眼轱辘一转,鬼点子又闪现在脑海。
“我就看看怎么啦?又不抢你的。”女巫撇嘴,气哄哄地朝着门缝里面看,试图要看到正太的模样。
铁门严丝密缝,女巫看不出什么,空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巫师看着女巫的态度,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和冥主一样的存在,就像冥主不准别人靠近简云一般,他将正太封锁起来,不愿让他人知道。
仿佛只有在那一刻,巫师才能证明,正太是他一个人的。
巫师不会知道,偏执的占有会是杀死他最终的武器。
“让开。”巫师声音清冷,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巫师依旧无法做到将正太坦诚布公地带出来,他怕正太知道他一直活在巫师给他编造的“冥主”的谎言之中,这种欲望逐渐演化成害怕和执念。
他想要正太一直留在他身边。
女巫骂骂咧咧地拽着南瓜头离开,巫师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吱呀——
门开了,又从里面被反锁。
屋内出了奇地宁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正太没有来过的模样。
屋内的沉寂竟让巫师感到不安,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正太。
转眸看见正太酣睡在他的床上,巫师的心神似乎也在那刻安顿下来。
正太正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着,一双葱茏的眉毛紧皱。
小家伙也会有自己的烦恼吗?
做了噩梦?还是,想早点离开他身边?
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灯影之下正太修长的睫毛掩映着那双好看的眼眸,尽管现在他闭着眼。
屋内满是正太存在的痕迹,巫师摘下头顶的帽子,过耳短发凌乱地耷拉在头顶。
巫师习惯性地朝着床边走近,将自己的帽子放在枕边。
帽子的阴影遮住了正太大半张脸,帽顶的小尖儿映在正太鼻尖。
轻微的声响似乎惊扰到了睡梦中的正太,正太侧过身去,眼睛依旧紧闭,眉毛却舒展开了些。
要是说巫师对正太是什么样的看法,可能巫师自己也不清楚。
看冥主对简云的态度,巫师觉得这就像是他和正太。
冥主愿意把简云留在身边,也愿意为了她涉险到黑水港去救她。
看见冥主坐在简云身边给她掖被子的模样,和眼前的人儿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巫师离开失落方舟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正太过得怎么样,他恨不得能立马飞回来找正太。
现在正太就在他面前,一副安静恬适的模样,这不就是一直是巫师想要的生活吗。
鬼使神差,巫师不自觉地坐在床沿,伸出手,指尖轻微划过正太的脸颊。
正太似乎这才从睡梦中惊醒,眼前的黑影吓得他浑身一颤,身体连连向后退。
“呵,怕了?”巫师单手支撑着身体,将正太禁锢在身前,眼眸低垂,望着他刚睡醒迷蒙的双眼。
正太那线条秀丽的双唇,不说话也微微张开一条缝,嘴角天生地上扬,笑眯眯地似乎要倾吐满心的欢乐。
宁静是欲望的一把刀,巫师现在深知这个道理的由来。
“冥主,你……”正太还没反应过来,巫师的呼吸已经划过身体,泛起一丝不一样的冰凉。
正太转身,擦到了巫师的异样,直收手,抵住巫师的胸口似要将他推开。
正太的脸如同被夏日阳光照射过,巫师愣了一下,烧得火烫的身躯贴近正太,灼人气息落在正太耳畔,声音低沉如魅。
巫师不敢抬头去看正太的眼眸,正太只觉得周身都被他炽热的目光炙烤着,冒出的汗水却是冰凉。
正太的呜咽似乎让巫师有了一丝清醒,他放开了正太,像是刺猬一般与正太隔开了好一段距离。
“你想要做什么?”正太连后退,眼神充满了惊恐,尽管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正太还是忍不住地后怕。
正太的眼神迷乱,似乎在诉说着巫师就是一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正太嫌弃他,甚至觉得他恶心。
巫师凝望着正太,眸中含有一丝愠色,一把将正太扯至身前,两指狠狠掐着他的下巴,似要将它捏碎。
“你觉得你配吗?”巫师咬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
他觉得大抵是自己疯了,居然对才认识几天不到的人起了歹心。
也不能算是歹心,至少,这一切都被及时制止。
他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不可能会喜欢上正太。
至少,他不承认自己喜欢正太。
正太没有声张,没有反驳,只是哽咽着,泪眼朦胧。
正太的眼神充斥着怨念与恐惧,巫师这才明白,无声的指责最为致命。
正太一声不发,紧紧抱紧自己的膝盖,滚落在床下,蜷缩在角落里。
巫师没有再去理会,把正太的面容抛在脑后,转身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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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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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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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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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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