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道,“好呀,你不想说,那就不要说了。”
闵庭柯道,“现在知道我什么要带你去慈善舞会了吧?”
白蓉萱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闵庭柯翻了个白眼,“这还不简单吗?我是要你认清楚上海滩上流的人物啊,先混个脸熟,这样将来才能对得上号,要不然我跟你说什么,你只怕都会摸不着头脑的。”
原来是这样。
白蓉萱诚心道谢,“多谢你,事事为我考虑。”
闵庭柯道,“不用谢,我也是为了利用你好好气一气白修睿,他居然敢动闵家的主意,我当然要给他些颜色看看,要不然他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呢。”
能把利用别人这种话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也是没谁了。
不过这样反倒让白蓉萱心安。
她微笑着道,“得了吧,上海滩谁不知道,你是最难惹的,欺负谁也不敢欺负你呀。”
闵庭柯道,“真的?你这是从哪听来的话,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平日里待人接物,最是平和不过。”
谁信呀!
白蓉萱一路送他出门。
闵家的轿车就停在正门口,司机已经换了一副生面孔。
白蓉萱忍不住看了他两眼。
闵庭柯见状道,“我要走了,你进去吧,夜里风大,怎么也不多穿两件衣裳,你身边都是谁在服侍呢?下人还没进来吗?”
白蓉萱道,“已经进来了,只不过我不喜欢身边人太多,何况我也并不冷。”
闵庭柯道,“白昌吉家的那几个孩子到了吗?”
白蓉萱道,“早就到了,已经安置在立雪堂了。”
闵庭柯点了点头,“我看他家那个长子叫什么白俊的,做事还有些分寸,你可以慢慢调教,将来说不定能堪大用。现在管着三房的人是谁?”
他打听这些做什么?
白蓉萱道,“是一个叫陶清的人……”
话未说完,闵庭柯便道,“知道了,你乳娘陶妈妈的长子是吧?”
白蓉萱‘嗯’了一声。
闵庭柯道,“下次我来的时候,你把他叫来让我见见,我帮你掌掌眼。我的眼光最好了,那种偷奸耍滑没有才干的人,我保证一眼就能看出来。三房的管事还是得好好选,毕竟以后要贴身服侍你,若是有二心可不行。我看王德全就不错,他是你父亲的人吧?”
白蓉萱道,“是,跟着我父亲的老人。”
闵庭柯道,“难怪外人提到你父亲的名头都是一脸的钦佩与赞扬。哎,要是他还活着的话,上海滩此刻将是另一番景象。”
听他提起父亲,白蓉萱的心里一阵失落。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两个人站在车边,在昏暗的光影中又聊了半晌。易嬷嬷等人追出了门,“六爷,还以为您走了呢。”
“就要走。”闵庭柯道,“下次不用都送出来了,我又不是什么贵客,回头还要来呢。”
易嬷嬷道,“是老夫人!她让我把这个给您。”说着便递来一个青蓝色的布包。
闵庭柯接了过来,“是什么东西?”
易嬷嬷道,“这是老夫人闲着没事做的时候抄的经文,让您回家给夫人,回头供奉到菩萨面前,保佑家宅平安的。”
闵庭柯皱起了眉头,“是我母亲拜托姑姑的?”
易嬷嬷忙道,“不是不是!这是老夫人自己抄的。”
闵庭柯道,“姑姑上了年纪,这几年身体又不好,总是说手腕疼,以后打发时间画些鱼鸟山水怡情也就是了,不要再抄什么经书,又废眼睛又累手腕,回头难受了怎么办?”
易嬷嬷笑着道,“是,以后我盯着老夫人,绝不让她再劳神了。”
闵庭柯看着手中的布包冷笑道,“辛辛苦苦抄了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易嬷嬷道,“可不能这么说,这是老夫人的一片心。”
闵庭柯点了点头,对白蓉萱道,“进去吧,我走了。”
白蓉萱看着他上了车,一直到车子开出老远,她才和易嬷嬷一起回了吟风馆。
闵老夫人见到她,笑着道,“小六走了?”
白蓉萱道,“走了。”
闵老夫人又问易嬷嬷,“经文交给他了吗?”
“交了!”易嬷嬷道,“六爷收在了手里,还说一到家就交给夫人,让您别担心。还特意叮嘱我以后不许你再抄经文了,仔细手腕疼,治少爷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您以后要是不听话,我就去跟六爷说。”
可真会说话呀!
白蓉萱佩服不已。
闵老夫人道,“还没老到那个程度,何况我又没什么事,做什么不是做呢?”
易嬷嬷道,“这不是六爷的一片孝心吗?”
白蓉萱自告奋勇地道,“老夫人以后要抄经文,只管交给我就是了。我虽然写得不好,却也能帮您分担一些,省着您辛苦,六叔又心疼。”
闵老夫人很是高兴道,“哪就用得着你了,何况我也不过是得空的时候随便写一写,一点儿都不着急的。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对了,出门的时候,都和你六叔说什么了?”
白蓉萱没有丝毫犹豫地道,“六叔问起最近都有谁拜访过您。”
闵老夫人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实心眼,问什么答什么。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能说什么?”白蓉萱一脸无奈,“六叔那么聪明,我就是瞒也瞒不住,还只会惹得他不痛快,我只能照实回答,就说夏家的老太太来了几次。”xǐυmь.℃òm
闵老夫人看了一旁的易嬷嬷一眼,“那小六又是怎么说的?”
白蓉萱道,“六叔说夏家的糟心事有些难以启齿,不愿意对我明言,还说我将来自然会知道的。”
闵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易嬷嬷道,“我说什么来着?以六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夏家的事情怎么能瞒住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的。”
闵老夫人道,“这孩子……”
易嬷嬷道,“这样也挺好,省得老夫人在中间传话了。听六爷这口气,怕是不太想管。”
“不管就不管吧。”闵老夫人道,“当初闵家遇难的时候,夏家不也袖手旁观了吗?我本也不想让小六牵扯到这件事情里来,办得好了没有功劳,办得不好还要惹得一身腥。夏家这件事啊……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吧。”
夏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啊?
这些人越是不说,白蓉萱越是好奇。
易嬷嬷道,“那夏家老太太那边?”
闵老夫人道,“她是外嫁女,能在娘家待多久?她愿意上门来看看我,这是念着往日的情分,我好茶好果的招待就是了。至于帮忙一说,我也应承着,小六掌管着一个家族,每天睁开眼要忙的事太多了,我总得找个机会才能和他开口吧?就这样一拖三六五,她是耗不起的,早晚要回家,到时候大家的耳根就都清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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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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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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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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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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