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提示:玩家可以选择在竞技场内,竞技场并无npc。】

  已经有玩家开始养老了,瘫坐在竞技场的椅子上,准备就这么躺到他被抹杀的时候,但也有一些玩家不服气。

  “叫你往东你就往西是吧,答非所问就算了,还要刺激我们,待在竞技场,怎么会有生命值收入,你们游戏就是垃圾。”

  “有种让你们游戏负责人下来打一场,我把所有的生命值都拿去下注,看谁赢。”

  【游戏提示:非常抱歉这位玩家,激将法对我们没有用。】

  【游戏提示:竞技场内若半小时无人上擂台,则会随机抽取两位玩家上擂台。】

  此话一出,竞技场内霎时骂声一片,把游戏骂了个狗血淋头。

  “养老还有人要打扰,我是真的想毙了这个游戏,你让我安稳点过完剩下的日子不可以吗。”

  “谁要我的生命铭牌,送给他了,我先去死吧,我受不了了这垃圾游戏了。”

  “第一名呢,第一名在哪里,要不然让他上去再打一场,我们赚点生命值。”

  “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我有个问题,谁上去跟他打呀?”

  顿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好好待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上去挨揍,

  “不对啊,我们可以利用这个bug,然后下注,上去后象征性地打两下,然后认输,再不断重复这个操作,等攒到一定的生命值,我们岂不是人手一把ak,直接在虚妄城横着走啊。”

  “这个听起来不那么像馊主意,我先上,你们先买我赢,然后再买另外一个人赢。”

  事到如今,玩家都没有耍心思的想法了。

  兴许是因为死期将至,玩家们都非常的和善,真的靠这个方法赚到了很多生命值,兑换了武器。

  一些刚完成任务的玩家到竞技场,不懂他们的兴奋什么,了解之后,也都纷纷跟着下注。

  一时之间,所有玩家赚的盆满钵满,只有游戏不乐意了,但玩家哪里管他们乐意不乐意啊,拿着武器就冲出去找npc单挑。

  只是他们发现这些npc根本都杀不死,不应该说是杀不死。

  有一个npc倒下了,就会有三个新的npc出现,然后是他们很努力地杀npc了,还是赶不上npc出现的速度。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npc的数量是玩家的几十倍,等有一个玩家被npc抢夺了生命铭牌之后,他们也不敢继续冒险,重新回到竞技场待着。

  竞技场是唯一安全的地方了。

  “不行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在外面就是处于劣势地位,如果我们合力能杀掉npc还好,坏就坏在我们根本杀不掉,还越来越多了。”

  江暮舟站在竞技场最顶端的位置,眺望着远方,站在这里能看见大半个虚妄城,尽收眼底。

  虚妄城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没有风声,一点风吹草动都感受不到的,非常死寂,不像是活人能待的地方。

  也就是说npc是跟着他们一起出现的,无论他们躲在哪里都会有npc,游戏摆明了是想无人生还。

  忽然,江暮舟发现好像有一块地方不见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虚妄城在不断的缩小,他担心自己看到的是假的,便让所有玩家都站起来看。

  有比江暮舟还要高的玩家,看到的东西比江暮舟看见的还要多。

  “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高个子面色凝重:“以竞技场为圆心,虚妄城在一点点地缩小,今天是不是第四天了。”

  “对,今天是第四天,也是完成第二个任务的最后一天,我们也是因为任务完成的早才会提前来到竞技场的。”

  江暮舟好像猜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如果是这样的话,今天应该才是所有玩家进入竞技场的时候,但是我们很幸运,提前完成任务到达了竞技场,所以虚妄城才没有缩小。

  假如真的是我想的那样,真正的厮杀应该是从今天开始,倘若有玩家跑到了缩小范围外的话,可能也是抹杀。”

  “这游戏还学吃鸡一样缩小范围,需要我们跑毒?”

  “如果不是第一名及时发现的话,我们很可能就已经没了,缩小的范围我昨天正好去过。”

  “细思极恐,到底是如何阴暗的人才会想到这种游戏方式。”

  “我想回家,我真的很想回家,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明明我才打完电话给她说我要回家吃饭的,她现在一定给我准备了一桌子我爱吃的菜。”

  “我原本约着我男朋友去约会的,结果谁知道刚出门就被车撞了,一睁眼就到了那个纯白空间,当时我都死了,尤其是知道游戏规则之后,能活到第四天也实在是不容易,希望他没一直等我。”

  “我下班接我儿子回家呢,结果儿子没接到,还让他们接到我的死讯,估计会在他的心里留下一个很大的阴影吧,真的不是老爸不愿意去接他。”

  所有人脸上都愁眉不展,悲伤笼罩在整个竞技场上空,外面分明格外的晴朗,金乌当空,但他们的心底却是刺骨的寒凉,难以言喻的情绪压迫着他们。

  江暮舟也失神地坐了下来,他无比地想念岑初,岑初应该和那些npc一样守在外面捕捉玩家,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万一被其他的npc发现岑初拿了他的生命铭牌,他们对岑初做什么怎么办,他不能让岑初冒险,要死也不能拖累岑初。

  估计连游戏自己都想不到,它原本是想看玩家在竞技场和虚妄城厮杀的,结果全体玩家一起摆烂了,坐在这里伤春悲秋,这怎么可以,完全违背了游戏的初衷。

  所以,全体玩家都被轰了出去,不明所以地站在竞技场外,等候多时的npc早就等不及了,跟丧尸入侵似的,追赶着他们走。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江暮舟跑到一种废弃的楼房处停下来,田忆柳他们被迫停下来,狐疑地道:“大哥,你站在这里做什么,npc快追上来了。”

  “岑初在这里,”江暮舟没头没尾地说,“你们跟着我一起进去,注意保护好自己,我去找岑初。”

  田忆柳点点头,但是他意外发现,这些npc都有意识地避开了这栋楼,他故意伸出头去盯着那个npc,那个npc发现他了,但还是没有上楼,追其他玩家去了。

  田忆柳大喜,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冲着外面喊道:“快点进来这栋楼。”

  不疑有他,其他玩家飞快地朝着这栋楼跑,只是已经有很多npc蹲守在这里,等他们全部跑过来后,还是有几十个人被抓住了,目前只剩下他们一百多个人。

  “好险,幸好我跑的比较快。”

  “我有一个队友为了掩护我,被抓住了。”

  “所以这里为什么他们不敢上来,这里是有什么让他们畏惧的吗。”

  “我们不会是来到游戏的中心了吧。”

  是不是游戏的中心田忆柳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们的大嫂在这里,有大嫂在,应该是没有意外的。

  ……

  江暮舟一个个房间找出去,在这一层最末尾的房间找到了岑初,岑初就站在窗口,眺望着一整座虚妄成,仿佛他就是虚妄城的主人,掌控着所有玩家和npc的命运。

  比起这个,江暮舟还是更相信岑初是一个比较厉害的npc,虚妄城的主人,听起来太扯淡了。

  江暮舟上楼的时候岑初就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他出不去,不能够亲自去接江暮舟,便乖乖在这里等江暮舟过来找他。

  “哥哥,你可算是来了,我快想死你了。”岑初似乎忘记了前几日的嫌隙,走过去牵着江暮舟的手,带他看看外面的风景。

  “哥哥你看,那里就是你们之前做任务的地方,是不是没想到,其实你们自始至终都是在虚妄城内,没有出去哦。”

  江暮舟沉默地看着岑初,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直视岑初的眼睛的,“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岑初自顾笑了笑。

  他是这个游戏的第一个玩家,也是第一批玩家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游戏说好的,赢了就放他走,但是游戏又出尔反尔,不但没放他走,还把他关在虚妄城里,游戏的运转,靠的是他。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开始是游戏发现他身上有种无名的力量,干脆就把他困在这里,为游戏所用,他成了游戏的充电仓。

  游戏,不应该说是游戏,更应该说是系统,维持系统运转的东西就是靠每个玩家身上的力量,每抹杀掉一个玩家,系统多一点能量。

  其实根本没有玩家能顺利的完成任务逃出去,到最后都会被系统吞噬掉的,变成系统的养料。

  但是很奇怪,系统根本吞噬不掉他,干脆就给他关在这里,每天汲取他身上的力量,可以说,他就是系统,系统就是他,他们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每个玩家所谓的纯白空间,其实就是在竞技场内,所谓的游戏世界,也是在虚妄城内,自始至终他们都没能逃出虚妄城。

  虚妄城以前也是蛮漂亮的,像是一个国际大都市,繁华无比。

  目前这废墟的样子,是岑初造成的,他出不去,干脆就拿虚妄城出气,竞技场是唯一的净土,因为他懒得去破坏,怎么说那里是他的出生地,有特殊的情节。

  但是玩家越来越多了,多到岑初根本记不得住时间过去多久了。

  要不是江暮舟问他,他都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是啊,他是个什么东西呢,他连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

  岑初只记得自己来自一个很远、很黑、很阴冷的地方,那里就像是个无人的禁区,岑初走了很久才走出来,意外的被系统捕获,来到了这里。

  他很不高兴,费了好大功夫才出来的,又到了一个要走很久的地方。

  好在这游戏也有点意思,他就懒得追究系统的责任了,坏就坏在游戏要困住他,岑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江暮舟听完,下意识地问:“所以那些玩家全部死了,全部,究竟有多少人。”

  岑初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死是肯定的,系统抹掉了他们在现实世界的生活痕迹,所以他们就算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也不会有人认得他们的,且不说他们根本就出不去。

  所有的玩家,就像是肥料,不断地滋养着这个系统,所以这个系统的胃口越来越大,被迫卷入的人也越来越多。”

  江暮舟遍体生寒,他怎么想过,原以为最起码还有五个人能逃出去,结果是全军覆没,一个不留,太残忍了。

  也难怪没有人敢得罪岑初,他就是这个游戏的老大。

  “也就是说,你早知道我会死,所以你才出现在我身边,想让我在死之前来一场艳遇?”江暮舟苦笑,死前能把自己的初吻送出去似乎也不错。

  “才不是呢,我就是喜欢哥哥才会出现在你身边的,不然你听,我的心脏都是为你跳动的。”

  结果岑初拉着江暮舟的手搭在他的胸口上,并没有心跳的感触,很平,连起伏都没有。

  岑初恍然大悟,懊恼地说:“差点忘了,很久之前我也死了,我不是人,现在只是一个空壳子,哥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嫌弃,我怎么会嫌弃你。”江暮舟急忙解释,忽然有些无法直视岑初了,谁能想到岑初连人都不是,彻底变成了一个空壳子。

  岑初拉着江暮舟说了很多话,几乎是把游戏里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

  江暮舟也不想在做挣扎了,静静地听着。

  直到游戏第五天快要刷新的时候,岑初才依依不舍地住口,遗憾地道:“和哥哥相处不到一天的时间,又要和哥哥分开了呢,真的好舍不得哥哥啊。”

  “分开,为什么要分开,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死了吗?”江暮舟狐疑地道,他自己都不在意,岑初怎么那么在意。

  “不是哥哥,是我。”

  江暮舟一惊,蹭的站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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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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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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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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