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至此,夏侯尚觉得还不够瓷实,竟开始怀疑,蜀军主力出现在西线,且已经攻占陈仓的消息来源,并不可靠!他这么一说,连夏侯渊也突然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关键的问题!
我们之前提到,这个惊天的大消息,是几名曹军败兵传来的,夏侯渊当时也没多想,马上信以为真!而此刻,受夏侯尚提醒,夏侯渊也突然怀疑起这消息的可靠性了!
夏侯渊所想的是,既然陈仓被围,为何不见守将韩浩的直接报告,而是几个溃逃之兵,传来的消息呢?莫非……这几个曹兵,其实是蜀军乔装改扮的奸细?听说刘纬的锦衣卫暗探十分厉害,是不是他们为诱使自己西进,而故意设下的阴谋诡计?
“来人!带传讯之人入帐!”为了确定消息真假,夏侯渊赶紧下令,让人把那几个败兵带进来,他要亲自审问,查明虚实!
命令下达,稍候片刻,便有中军卫兵,带来了三名衣衫褴褛,满面尘灰的曹军小卒,就是他们带消息逃亡至此的。
大概是这三名曹兵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进入中军大帐,感受到这里气氛森严,又见到了最高统帅夏侯渊,顿时紧张不已,浑身战栗,连忙跪倒于地,叩头行礼!
“汝等乃何处军卒,何人属下耶?”夏侯渊面沉似水,语气十分严肃,开口便劈头盖脸地审问起这三名兵卒!
“禀……上将军,我等乃散关士卒……德容将军属下是也……”这三人中,有一人还显得沉着一些,拱手一礼,磕磕巴巴地回应道。
这里,我们似乎应该解释一下,这三名士兵的来历,他们的确是散关守兵,张既部下。
之前,张既接到夏侯渊紧急调令,率散关六千兵力,向东驰援斜谷,仅留一千余人留守散关,由副将统帅。其后,刘纬统军由陈仓道突然出现,这一千多留守曹兵,目睹蜀军漫山遍野而来,怯战落荒而逃,其中就包括了这三名士兵!
当时,留守军官副将,其实是率领一部分人,乘坐渭水之上仅有的几条小船,渡河逃到了陈仓城,但仅获得片刻喘息之机,就在随后的攻城战中,被蜀军俘虏了!
另外一部分人,因为船只少,情况紧急,则没有渡河,而是就地四散奔逃!
这三名士兵,就在其中,开始他们还有几百人,一直沿渭水向东逃窜,沿途抢到了船只,便有一部分人北渡渭水逃命去了,而这三个倒霉蛋,大概在军中地位太差,不受待见,被遗弃在渭水南岸,只能继续向东逃遁,最终到了斜谷附近,为夏侯渊所部卫兵拿获。wWW.ΧìǔΜЬ.CǒΜ
因此,这三人说的是实话,而且也是亲眼睹见蜀军由陈仓道奇袭而至的目击证人!
“哦?德容,此三人者,汝可识否?”夏侯渊一听此言,觉得事情好办了,问问张既认不认识他们,不就可以确定三人的身份了吗!
“呃……这……”谁料,正在现场的张既,竟迟疑起来,左看右看,瞅着这三名士兵有些面生,认不出来!
其实,这也不怪张既,他统属七八千人,相当于一个旅长,就算再怎么爱兵如子,与士兵们打成一片,旅长认识一个普通小兵的机会也太渺茫了!别说是小兵,排长他能认全,都算不错了!
“禀上将军,末将不识此三人也……”张既犹豫半天,无法确定这三名小卒是自己的部下,事关军机大事,他也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哼!必为贼军细作耳!”眼见如此情形,夏侯尚点指三人,厉声大喝道。
“上将军……小人等确为德容将军属下也,乞上将军明察!”这三名小兵,眼看自己就要被栽赃为蜀军奸细,性命堪忧,连忙叩首澄清与申辩,一脸冤枉,焦急不已!
“且慢!德容,汝可唤麾下校尉,前来辨识也!”夏侯渊挥手,止住夏侯尚,示意他先不要下此断言,随即又面向张既,如此言道。
夏侯渊统兵多年,能够理解张既不认识普通一卒的客观现实,不过领兵大将不认识,他部属的下级军官,总能认识吧?眼见主帅提出建议,张既也没敢耽搁,拱手称诺,快步走出大帐,没多久,便唤来了其属下各级下层军官,甚至还有什长数名,呼呼啦啦地一堆人进入中军大帐!
“令汝等好生观之,可识得此三人否!”人聚齐了,夏侯渊严肃地下达了命令!
这些突然被召集起来的下级军官,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竟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因此,好半天没有一个人吭声!
“上将军所令,乃认此三人是敌是我哉!”张既在一旁显得很着急,赶忙补充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有了张既的话,这些下级军官,才安心下来,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三名小卒;而那三名小卒,就好像急于为自己正名,连忙昂首挺胸,将自己的容貌清楚地展示给众人,其中一人,还用手搓了搓脸上的尘灰,生怕不能被认出来的样子!
“此人……莫非陈埂部卒乎?”看了半天,终于有一名百夫长,似乎认出了三人中的一个人!
“然也!然也!我等乃陈埂属下也!”那被认出的小卒,连忙转向刚才发声之人,积极回应道。
“哦?汝识得此人乎?”夏侯渊见状,身体微微前倾,指点跪地小卒,问那刚才出言的百夫长道。
“禀上将军,陈埂乃吾同乡,亦同百夫长之职,此人……甚为面善,盖曾于陈埂辖下所遇也!”那名百夫长,倒显得十分直率,认出了其中一人,不加丝毫迟疑与隐瞒,单膝跪地,拱手对夏侯渊言道。
“罢了……汝等退下!”夏侯渊闻听此言,终于搞清楚这三人的真实身份,略显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那些下级军官,退出帐外。
这些张既所部的下级军官,拱手施礼后,便退下了。可问题也随之而来,既然这三名小卒是曹军士兵无疑,那么他们所言,便是真的了?蜀军主力,难道真在陈仓一线?
“上将军!便使此三人,为德容将军麾下部卒,然其言可实否,尚存疑也!”夏侯尚眼见确认了这三名败兵的真实身份,顿觉不妙!不过,他显然还是不甘心,竟又提出了这样的质疑!
是啊,虽然已经可以确定三名士兵的身份,可毕竟他们人微言轻,所报之讯,是否属实,尚且值得推敲,总不能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夏侯尚所虑,也绝非多余!古代士兵,尤其是最普通一卒,大多是百姓出身,不识字也没有文化,更是见识浅薄,听风便是雨,十分愚昧无知!
因此,难保他们不是被吓破了胆,误以为陈仓道出来的是蜀军主力,夸大其词,实则谬言!
“小人等所言,句句是实也!”排除了蜀军奸细的嫌疑,这三名小卒也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显得底气足了些,闻听夏侯尚所言,其中一人,赶忙申辩和反驳道!
“所言属实乎?蜀军所至,尔等可亲睹之乎?”夏侯尚眼见小卒竟敢反驳自己,来了脾气,立时大声喝问道。
“乃我等亲眼所见也!”另一名小卒,也赶紧回应道。
“哼!彼军兵力几何哉?”夏侯尚见三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冷哼一声,提了个最为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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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感谢:小吉133281427的打赏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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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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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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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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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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