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什么直播网红?”
“听说那些网红很赚钱……”
雷越正望着眼前路面那片涂鸦,那张猎枪人卡牌,心头被一股莫名的惊疑冲击……
巧合?不,不可能。
噩梦在前,看到这个涂鸦在后,所以也不会是因为自己的潜意识受到影响。
突然,他听到除了周围的大叔、大妈乱糟糟的闲话,有一个粗壮的男声从远处传来:“散了,散了!”
雷越转头一看,顿时更有点激灵,腰包里的手枪晃了晃。
是警察,有大批警察正往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是个气势沉沉的大块头。
“我得马上走人了。”他心想。
那个大块头与普通警察不太一样,反而让他想起了猎枪人,他们都有那种让他感到不安的威势。
“阿越。”黄自强这时忙道,如蒙大赦,“村委那些人让我们散,那我先走了,我还有点事……”
“哦,改天见。”雷越应了声,没强留这位老友,心里正闪过很多疑惑:
大块头这样立即疏散人群,难道不怀疑他们当中哪个人有关连吗?
刚才大妈们说,这片涂鸦是突然出现的,不是一夜之间,不是几个小时。
而是在人来人往的市场里,转身之间,突然出现。
既然警方的第一反应、优先方案是让人群走,那么对于这是怎么回事应该心里有数,所以不想有人围观,仿佛那片涂鸦有着某种污染。
【东州将被污染,但还来得及阻止!】
看着大块头那些人越来越近,雷越让自己冷静着,心念电转:
那不是普通警察,是知晓不凡秘密的人,自己这次稍一不慎就会露出马脚。
没了那位黑鸟朋友带路,自己已在眼下这事的现场了,刚走进市场时也已经被路口的监控拍到。
如果警方还是会查现场人员,而且使用排查的方式,那么自己的身影是必然会进入警方视线范围的。
避不开了,他现在要做的不是不被看到,是怎么让他们看到了仍然觉得这个烂脸男生没有嫌疑。
再说,大块头已经朝这边望了,他个子高、面容严遮,不太可能不被看到。
“都散了,都散了!”负责管理市场的几个治保人员嚷嚷着驱散村民,“都别碍在这里,再不走就把你们全封在市场里了。”
“……”雷越深吸一口气,就要开始行动。
没有所谓的“若无其事地走”,一个人走过空的空间,另一个人看着,就已经是戏了。
这是,一场戏,必须演好的戏。
而角色是,一个不知内情、身世悲惨的普通男生村民,一个负选择。
这么混乱的场面,走迟一点还可能被某种官方人员封在市场,这个男生会脚步急乱,正因为不知情才急乱,有所畏忌,逃难一般赶紧走人。
此时,周围四散的人们、黄自强的反应都是这样。
所以如果自己不慌不忙地走,那就演砸了。
但太过慌忙的话,就会成了明显的逃窜,同样会引来注意。
只有掌握好一个度,才能隐藏于人群之中,哪怕长着一张烂脸也毫无异状。
不过这些都只是真实生活的逻辑,模仿真实只会带来拙劣的观感,超越真实才会了无痕迹,控制观众。
来吧,就跟他们玩玩……我可是个,害群之马。
雷越闭闭目又再睁开,只是一次眨眼的工夫,已是开始表演。
“怎么了这?”他嘀咕着快步离去,但是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边走边回头望,正如其他的路人那样。
只见那帮警察围着那面涂鸦拉起着封锁线,那个大块头铁塔一般站在那里,瞪目张望。
雷越逐渐全然投入到这场戏,也许是因为本色演出,该怎样做反应转念就明:
普通人看到那么一个身形魁梧、手臂比别人大腿还粗的大块头,必然会多看几眼……
而对于他演的负选择男生——不是害群之马,看到这么高大、健康的正选择,会有独特反应,这就是超越真实的演绎机会。
“为什么不是我有这样的身体”,羡慕、倔硬、痛、又漠然……
雷越注意到,那个大块头果然不像一般人,即使长得五大六粗的,感官还是十分敏锐。
他打量了对方不过一两秒,张望四周的大块头就转目望来这个方向。
他没有避躲,这边不只有他一个人望着,大块头也不一定是在看着他,但这个负选择男生不会目光避躲,不需要。
“什么人啊,长这么大份……”有个大妈称奇地说。
“长这样才好呢。”雷越轻声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即兴台词,他深深地敛目望着大块头,像望着一个永不可及的梦想。
然后,雷越转身走去,这次不再怎么回头了,走得既快又稳。
他没有被后面的警察叫住,没有被谁拦下,就这样走出了即将要被封闭的福榕市场。
与此同时,另一边。
“唉,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大块头被那个烂脸男生那种眼神看得,不由叹息地挠了挠头。
虽然对方又戴口罩、又戴帽子,但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人很早就进入过他们的调查视线。
是那个儿时火灾烧伤毁了容的村民,挺惨的一人,叫什么来着?m.χIùmЬ.CǒM
大块头一时想不起来,因为那个少年除了身世,无论是监控、起底、大数据、当面观察等侦查,都没什么问题。
那少年还因为刚好当晚在东州人民医院忙他外婆的后事,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而他外婆的去世也已被确定没有关联。
一个村子里,总会有十个八个这种身世惨淡的可怜人,因为实在没有嫌疑,也就不需要特别关注了。
猎枪人命案案发半个月了,他们还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凶手也好、留下脚印的“疑似第三人”也好,全都无踪无影。
“他妈的。”大块头想着想着,不由得暗骂了声,又转身往另一边张望。
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并没有发现在散走的人群里有显得怪异的人。
至于那些反而围过来想要起哄的街头分子,也没啥稀奇的。
这时候,大块头瞧见几位调查小队的同僚匆忙赶来了,“你们可来啦!”
四、五个人一看到那片涂鸦,面色都有微微变化。
“怎么出现的,花了多久?”束着飒爽马尾的红衣女人问道。
“突现。”大块头的圆扁脸也沉了,“猎枪人是对的,福榕村这里不简单……”
“突现……”红衣女人凝着眉,环顾乱哄哄的福榕市场,“也可能是由于有这么多人跑过来了,才导致这个地方变得不正常。你刚才有没有留意到什么情况?”
“没有。”大块头马上回答,见他们几个顿时都一副嫌他粗心的样子,大块头也立时瞪目道:“我是负责打架的,我真不擅长观察哈!”
红衣女人无奈地点头,知道市场的监控拍不到这个位置,刚才现场是什么情况,他们都错过了。
她叹了一声,“我们上报队长那边吧,让他们从垃圾场过来看看。”
“那你觉得呢?”大块头问道。
“这次突现发生得很蹊跷。”红衣女人沉思着道,“我想我们需要把刚才在市场的每个人都看一下,看看有没有值得关注的人,有没有漏了什么。”
小组几个人闻言都点头认同,即使是大块头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我们迄今的调查方向可能完全错了。”红衣女人又说,“必须重新考虑之前被否定了的、被认为不可能的设想。”
“啊,那我们的工夫真就忙不完喽……”
大块头顿感苦恼,望向地上那片斑斓古怪的猎枪人涂鸦,挠头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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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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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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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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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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