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声开口,但言语当中却充斥着无尽的诱惑。
兰太守虽年迈,但仍难以抵挡这等攻势,他浑身颤抖着大笑,
“定下了,就在三日后。”www.xiumb.com
但自己父亲同娇媚女子的这般行径,却令站在一旁的兰召游无比愤怒。
他面色通红,大吼着一把扯开兰太守,同时对屏风旁那衣不蔽体的娇媚女子怒吼道,
“我说了多少次,让你规矩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抬手抽了女子一个巴掌。
女子吃痛坐倒在地,眼噙泪花楚楚可怜,掩面抽泣起来。
“小杂种,你在干什么?!”一见此状,兰太守顿时怒火中烧,挽起袖子就一副要干仗的势头。
“爹,我教育自家媳妇,关你何事?”兰召游毫不示弱的吼道。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气势汹汹,从书房外传来了一连串咳嗽声。
一名身形枯槁的青年,撑着拐杖缓缓走入房中,
“二位,都冷静一下。”
青年声音沙哑至极,随着他开口,一股无形之力顿时笼罩整间书房。
在这力量的驱使下,兰太守同他儿子一并恢复如常,眼神迷茫着快步走了出去。
待二人离开之后,幽静的书房内便只剩下枯瘦的青年同娇媚女子。
“好玩么?”青年问。
娇媚女子坐在地上,忽然不可遏制的大笑起来,
“当然了,当然了阿临,你不觉得让所有男子为我倾倒,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么?!”
青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理解,宽大的长衫挂在他干枯的躯干上显得十分滑稽。
“不过你也真厉害。”娇媚女子扶着屏风起身,挑逗着青年道,
“竟连那周圣子,都全然没法察觉你的存在。”
她指尖轻抚着青年干枯的皮肤,关切道,“多吃点吧,当心饿死了。”
“死?”青年自嘲的笑了笑,“我早已死过一次了。”
他将缠脸的白布一条一条拆下,露出深凹的眼窝及满是伤痕枯瘦的脸,触目惊心。
即便是娇媚女子都吃了一惊。
“你怎的,变成这般模样……”女子瞪大双眼。
青年一手拄拐,另一手指着自己左心,
“自我的心被夺去后,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
“不过这也令我的修为,迈入一个崭新的境界。”
书房外,持枪男子正坐在府邸周围的拱墙上。他的眼神,此刻流露出与兰太守父子一般的茫然。
广阳城,窥世法门执事观中。
在夏安同周清流离去后,柳若殊便寻了一间收拾好的空房歇息下来。
只是约莫半个时辰经过,房内便传来低沉的呼吸声,透过纸窗,隐约能望到躺在床榻上的少女胸口不断起伏。
看来是路途遥远一路劳累,一炷香时间她已沉沉睡去。
身着布衣的下人捧着衣物,恭敬的叩响柳若殊的房门,不知是否因少女睡得太沉,迟迟不得回应。
他思索一番,径直推门而入。可床榻上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只余一朵芬香扑鼻的野花,静静的置于塌上。
观内下人一时倍感疑惑,但又担心柳若殊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周清流回来后会责罚自己,便快步上前,用手轻轻触碰床榻上的野花。
顷刻间,他只觉眼前一黑,意识全无倒在地上。
秋风吹动纸窗,带走了野花的香气。
不久前,柳若殊只是在床榻上躺了片刻便觉甚是无聊,想来还不如跟周清流他们一道去太守府一趟。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她已行至闹市当中。
虽不知这广阳城的宵禁时辰,但见如今道路两侧的摊贩都在收拾东西,便知这黄昏之时便离宵禁不远了。
晚霞撒在广阳城中,将这中州的边关重镇衬托的别有一番韵味。
柳若殊站在路中央,轻点起脚尖遥望晚霞,心想不知沉花阁如今该是哪般景象?
道路上不时有巡城修士路过,他们呵斥着周边摊贩,一股紧张气氛油然而生。
柳若殊叹了口气,避开巡城修士,一路在小巷当中行进。
行至一条死路时,她停下脚步,玉手轻触着眼前的石壁。
“老先生,有事吗?”
柳若殊轻声开口。
她身后木质的隔档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披黑衣的蒙面老者,老者低沉的笑着,“小姑娘生的可真俏啊。”
“多谢老先生夸奖。”
柳若殊转身,嫣然一笑,指尖有一缕花粉划过,
“跟了一路,不妨有事直说。”
蒙面老者沙哑的笑了几声,他偏过头看巡城修士未将目光投向此处之后,神秘兮兮的开口,
“我看姑娘百无聊赖,想必凡俗之物入不了姑娘法眼?”
柳若殊眉头一挑,“怎么?你有胭脂?”
蒙面老者不禁哑然失笑,他沉声道,“胭脂老朽不卖,我却是有比那更珍贵的物事,保证姑娘过目难忘。”
“何物?”柳若殊颇具好奇的将目光凑了上去。
蒙面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被黄布包裹的物事,他沙哑的笑着。
黄布渐渐散开,露出其中数根泛着阵阵寒芒的银针。
柳若殊双目一凝,银针之上隐约间流露出磅礴灵力,表明此针绝非凡物。
“此物,可不是中州能有的……”蒙面老者低沉的笑着。
以柳若殊的眼力,约摸能猜到此物是西地瑶池的乱神针。
“此物从何而来?”柳若殊问。
蒙面老者抚摸着银针阴笑道,“看姑娘这模样,不似城中人啊。”
“嗯?”柳若殊挑眉,不置可否。
“那不妨到我家中一坐,老夫再告诉你此针的来历如何?”
老者声音逐渐阴沉,透过黑布似乎都能看出他狞笑的面庞。他手指自乱神针上一抹,一道银光顿时激射而出直指柳若殊。
乱神针,承载着幽念逆生诀中强悍无匹的神识。
触及人身,仅凭擦伤便可乱人神魂,对柳若殊这等毫无防备的女修,蒙面老者更是志在必得!
“嗖!”
银针伴随老者狞笑声破空而至,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紧紧夹住。
柳若殊饶有兴致的望着指缝中的乱神针,“质地不错,稍作修改都能当发簪用了。”
蒙面老者浑身一紧,如今他才意识到眼前这小姑娘的修为要远在自己之上。
他收起其余银针后咬牙后退,刚想抽身而逃,却被铺天盖地的花粉迷住了双眼。
“好了老先生。”柳若殊拍了拍手,缓步走到蒙面老者身旁。
老者单膝跪地浑身颤抖,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模糊,似乎仅是吸入一些花粉就令自己身体虚弱、战力全无。
“现在能告诉我,这些银针的来历吗?”柳若殊扭过蒙面老者的脑袋,轻声开口。
老者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一种病态的紫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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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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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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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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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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