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尊准帝,自然不会被跌落到圣境的茵茵一剑刺死。
只是这一剑刺在胸口,却依旧让他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
因为李秋水不可能用剑刺他。
“她不是李秋水...”
陈二牛站在原地,看着那道白色背影神色落寞道:“我终究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屠卬见陈二牛这副神情,撇了撇嘴角,有些嫌弃。
身为一尊准帝,而且还是一尊道龄千年不到杀力极强的准帝,陈二牛当然是天底下最妖孽的那种怪物。
天资高到离谱,虽然自斩了过去和未来,看似前路断绝,可他道龄摆在这里,未来如何谁也不好说。
屠卬自降身份,唤其为老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让他嫌弃的是。
这么妖孽的怪物,不去想着如何修补大道,如何跻身真正的准帝,却在这因为情情爱爱的事而伤感,何其愚蠢。
“她不是秋水...”
陈二牛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屠卬嘴角微抽,有些无奈道:“不,她是秋水。”
陈二牛回过头来,死死盯着屠卬,那双眼里希翌和绝望两种截然不同的离神态。
屠卬被眼睛死盯着,顿时心底有些发毛。
好似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瞬间就会被这老哥撕成碎片。
“你说她是秋水。”
“对,她是秋水。”
屠卬吞了一口唾沫,组织语言道:“陈老哥,她的身体是嫂子的,对不对?”
陈二牛没有回答。
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
屠卬嘴角微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贼他娘的。
老子多管什么闲事儿?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而且在这鬼地方,要是陈二牛垮了,屠卬感觉自己要无。
轻咳一声。
屠卬继续道:“她意识海中,有和老哥的记忆,对不对?”
“既然她身体是嫂子的,记忆也是嫂子的。”
“凭什么说她不是嫂子?”
“可是她要杀我。”
陈二牛眼底希翌之色愈浓,犹豫道:“她如果是秋水,一定ii不会杀我...”
“老弟啊!”
屠卬拍了拍陈二牛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你丢下她跑了几百年,让她应一个人在坟墓里守着,对你有点怨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二牛双眼倏然变得透亮。
那剑眉仿佛要飞起来:“所以我该怎么做?”
屠卬笑道:“你现在要做的是找到她,然后绑她回家。”
屠卬话音未落。
陈二牛已经化为一道残影离去。
在这暗无天日的禁区中闯出一道笔直黑线。
“人族啊!”
屠卬看着陈二牛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声幽幽感慨:“我见大道如青天,他们却偏偏低头捞月,这种镜中水月的捉心把戏,有甚好的?”
.......
其实陈知安也想知道为什么。
此时他正坐在陈知命曾经坐过的地方。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浑浑噩噩,眼神呆滞如丧考妣的剑客。
陈知安好想问一句这他娘的就是剑阁最有天赋的三代?
沉默良久。
陈知安无奈叹息一声:“范剑啊,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连本命剑都丢了呢?”
范剑干瘪的嘴唇蠕动,想起那道紫色身影。
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琇書網
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既然不说,那就跪着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
陈知安冷哼一声,从躺椅上起身拂袖离去。
做足了长辈做派。
他此时是在剑阁那座无名村子中。
之前在白帝城温九流请他为村子里的剑修胚子们授课,一直未能成行。
直到两年前。
某日陈知安在青楼养剑时忽然心血来潮。
这才启程前来。
成了村子里的私塾先生。
如今的村子虽然还是那个村子。
可情况和当年陈知命做私塾先生时已然大不相同。
踏足此地,举目望去,处处都是剑意。
虽剑意有粗浅,高低不同。
在真正的高人前辈看来不过如此,却生机勃勃,好似只要一场春雨后,就能如春笋般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随着陈知命在黑水城开铸剑强卖三千剑后,退隐江湖多年的剑阁又死灰复燃,涌出一大批剑修胚子,大荒剑修气运重聚。
理所当然重返大荒剑道魁首宝座。
陈知安也是在踏足此地后,才明白陈知命为何要在逐鹿天下央水磨剑。
大抵是他剑意太高。
如一座高不见顶的大山。
若他身处大荒。
整座天下的剑道气运便只会落在他一人身上。
大荒剑修抬头只见陈知命。
怕是无人能得见大道!
如此看来。
当初姬无敌在长安城外养剑,除了和陈知命比个高低。
更多的怕也是想以此收拢大荒剑道气运,做那撞玉的他山石。
不过姬无敌那剑术只能说勉强够看。
如果他继续修剑。
要么彻底打破陈知命的垄断,走出一条崭新的剑道。
重新立起另一座剑道江湖。
要么这辈子就只能看着陈知命的背影吃灰了。
......
剑阁重立。
自然免不了重开祖师堂。
剑阁创立至今不过千载,第一任剑主就是朱轻候,但是祖师堂挂像却不少,足足是三千之数。
第二代弟子就比较人丁稀薄,只三人而已。
最中央的剑牌,是剑阁之主陈知命。
左右分别立着陈知安和叶倾天。
按理说以叶倾天的修为和地位,其实也足够跻身第一代,只是她自认朱轻候的弟子,又和陈知安姐弟相称,主动降格为二代弟子。
如今算是剑阁最大的牌面,杀力最强之人。
三代弟子人数最多。
其中天资最高,修行速度最快的,正是当初被陈知命绑进剑圣炉的范剑。
一=年前他将‘剑一’彻底炼化为本命剑,跻身通玄。
那根被嘲笑了好几年的烧火棍终于绽放了本该属于它的锋芒。
剑意之重。
足以让天下无数名剑低头。
毕竟是出自于剑道独处一座江湖的陈知命之手。
它丑是丑了点。
但剑意和杀力,绝对不可能是废物。
范剑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也没有辱没剑阁名声。
算是正儿八经的剑阁第三代,剑主陈知命不记名的开山大弟子。
谁曾想他最后一次背剑走江湖。
回来时却连本命剑都搞丢了.....
......
出了私塾。
陈知安脸上已没有了怒意。
年轻人肩上挑着清风明月和莺飞草长,对情爱之事拿得起放不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些苦、
他人说的再多,都不会有半点作用。
只有自己吃过一次,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若范剑是自己犯贱搞丢了本命剑,陈知安懒得理会他,至多让他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免得碍眼。
只是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抬头幽幽往十万岷山方向一眼,陈知安起身朝老村长家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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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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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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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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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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