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前方士卒猛然停住了脚步,后方不明所以的朝鲜官兵来不及反应,径自推搡着前方的袍泽撞在了藤牌之上。
当肌肤与冰冷的藤牌相接触的时候,这些朝鲜官兵方才惊骇的发现,两面藤牌中间的缺口则是闪烁着令人绝望的寒芒。
噗噗噗!
还不待这些朝鲜官兵尖叫出声,略微落后半个身位的长枪手们便是无情的将手中的长枪捅出,径自朝着要害之处而去。
几乎是眨眼之间,涌在前排的朝鲜官兵便如同被狂风席卷而过的稻田一般,成片的倒下,殷红的鲜血瞬间浸透了脚下的土地,空气中的血腥味再度浓郁了几分。
兴许是有些长枪手过于兴奋亦或者有些紧张,紧握长枪的手竟是稍稍有些颤抖,并未能"一击毙命",而是让身前的朝鲜官兵倒在血泊之中,一边痛苦的翻滚着,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如此之近的距离,这些朝鲜官兵又没有甲胄的保护,那一杆杆闪耀着寒芒的长枪就像是死神镰刀一般,无情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放箭,放箭!"
一直到涌在前排的士卒尽皆倒在血泊之中后,后方的朝鲜将校方才闹清楚了眼前的状况,不由得又惊又恐的朝着场中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朝鲜人士卒吼道。
虽然女真人收缴了他们身上的甲胄,但是诸如弯刀,弓箭等兵刃却是没有收走,此时官兵汇聚在一起,只需要朝着阵中射箭便能令其自乱阵脚。
"对对对,快放箭!"
闻听身旁传来的咆哮声,不知所措的朝鲜官兵纷纷恍然大悟般从身后拿起了弓箭,也顾不上瞄准,便是胡乱朝着前方的军阵射去。
但不知是过于紧张,导致失去了准度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即便是经过几轮功伐,人数依旧处于上风的朝鲜官兵却是没有在这一轮的交锋中占得半点便宜,看似密不透风的满天箭雨下却是几乎没有对不远处快速收拢的军阵造成半点杀伤。
唯有少数倒霉蛋被流矢击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或许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异样",不少朝鲜将校都是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漫天箭雨之下,远处的官兵竟是"毫发无伤"?
不知何时回到军阵之中的卢象升等人对于这个结果却是没有半点意外,天雄军士卒无论是吃穿用度亦或者盔甲兵刃都是比肩京营将士,甚至比寻常的辽东军士卒都要强上不少。
虽然不敢说人人皆是身披重甲,但诸如胸腔,头颅这等要害之处都是有甲胄保护,再加上前排还有藤牌兵的保护,取得如此结果算不上意外。
毕竟朝鲜人无论是射术亦或者手中所持的劲弩,都远远无法与蒙古人和女真人相比,再加上这些人已然被先前的攻势吓破了胆,下意识的便是泄去了不少气力,故而这箭雨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没有造成半点威胁。
"天雄军所有,向前!"
正当这些朝鲜官兵沉浸在眼前的"异象"无法释怀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厉呵于前方的阵前响起,随后便见得稍显安静的军阵再度变换了起来,沉闷的脚步声再度响起,于藤牌后若隐若现的长枪狠狠的刺激着朝鲜官兵敏锐的神经。
...
"怎么会如此?"
一直居于后方观战的朝鲜都元帅姜弘立见得眼前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战场,不由得哆哆嗦嗦的喃喃自语。
那官兵火器凶猛,故而他特意安排了一批"炮灰"居于阵前,其目的便是消耗官兵的火器,并且令得主力能够杀至阵前,与官兵肉搏。
本想着己方大军的两倍于眼前的官兵,即便是官兵有着兵刃和甲胄的优势,但己方至少也能与其打个平手,届时后方的女真铁骑便会冲杀出来,收割战场。
许是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姜弘立不死心的朝着身后瞧去,却是惨然一笑,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原本于后方虎视眈眈的女真骑兵不知何时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退者,杀!"m.χIùmЬ.CǒM
虽然心乱如麻,但姜弘立却是没有忘记履行自己的职责,手中的长刀无情的自一名转身欲逃的朝鲜官兵的脖颈之上抹去,瞬间升腾起一片血雾。
身旁的亲兵也是有模有样,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催促着周边犹豫不前的朝鲜官兵,朝着前方的战场涌去。
虽然此时的局势还没有一边倒,但是姜弘立和其周边亲兵却是知晓,溃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前方官兵斗志昂扬,而己方却是如考丧妣,惨叫声和哀嚎声从不曾停歇。
战事开启之前,姜弘立还胜券在握,自信凭借着麾下的两万余儿郎,能够在女真人和蒙古人的注视下,彻底洗去朝鲜"孱弱"的印象,也奠定自己在大金国内的地位。
只是却不曾想,前后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官兵的朝鲜大军便是遭遇了重创。
被压给予厚望的朝鲜大军甚至没有能够近到官兵的身前便是"停滞不前",只能凭借着手中的箭矢才能勉强延缓官兵前进的步伐。
一些眼尖的亲兵甚至亲眼瞧见了不少原本于阵中高声指挥的朝鲜将校被几名瞧上去是大明将校模样的武将射杀。
"顶上去,顶上去!"
自知已然退无可退的姜弘立突然像是疯癫了一般,猛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刀,也顾不得眼前惊疑不定的亲兵,便是催动着胯下的战马,朝着前方战场而去。
他在大金生活了多年,知晓女真国内森严的军纪,若是他就此退去,定然逃不脱"身首异处"的下场。
与其枉死,倒不如趁着局势尚未完全崩塌的时候,亲自统率上阵,振奋军心,如此即便是依旧不敌官兵,也总比"逃兵"的下场来的强。
"杀!"
兴许是见得都元帅亲自上阵,本已然无心恋战,苦苦支撑的朝鲜官兵竟是猛然提升了些许士气,止住了不断溃败的阵型。
无数人的注视下,死气沉沉的朝鲜军阵,好似焕发了新的生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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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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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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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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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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