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先前被他们打晕的人顿时自燃了起来,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令人毛骨悚然。

  现场的恐慌一下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人群尖叫着乱窜,场面一度不受控制。

  萧如晔与叶问荆立刻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扔远,随后连忙去疏散人群。

  摩那娄诘飞身过去,将躲避着人,不让他们沾上自己身上磷粉的小丫头带走,向着不远处的江面掠去。

  随后揽着她的腰,跳入了寒江中。

  磷粉一遇高温便会自燃,只要沾上一点,便能将人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轻易擦拭不掉,得用流水不停冲洗,直至全部消失。

  叶昭榆猛然被带入水中,冰冷的触感瞬间将她包围,连给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上不顶天,下不着地的感觉顿时让她心里升起一阵恐慌,连忙将人紧紧抱住。

  初春时节,冰雪消融,湖水带着彻骨的寒,寒气无孔不入的侵进她的身体里,冻的她手脚生疼。

  “哗啦”一声,摩那娄诘揽着她的腰将人浮出水面,水滴顺着他的长睫滚落,沿着脖颈,没入衣领之中。

  他让小丫头趴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捏了捏她的后颈,音色暗哑,“换气,还要再待一会儿,让流水将粉末彻底冲刷掉。”

  叶昭榆冻的瑟瑟发抖,全身上下都没有了知觉,无力的趴在他的肩上,象征性的呼了两下。

  摩那娄诘侧头看她一眼,轻叹一声,抬手摘了面具,随后抱着她没入水中,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缓缓凑了过去。

  冰冰软软的东西覆在叶昭榆的唇上,她顿时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

  摩那娄诘身形一顿,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心痒难耐。

  他垂眸看着她,眯了眯眼睛,随后掐着她的腰的手微微用力,带着无声的警告,别乱动。

  随后撬开她的唇,缓缓将气渡给她。

  长街之上人群哄散,寂静无声,耳边只余火焰的炸裂声。

  萧如晔脸色阴沉的站在街道上,看着散在四处的火团,眼中怒气翻涌。

  每一团火,都代表着有一个人的生命被燃烧殆尽,里面不乏无辜的百姓。

  他闭了闭眼睛,看着回来的人,沉声开口,“可还有伤亡?”

  叶问荆摇摇头,“没有,其他人都安全离开了。”

  “阿榆呢?”

  “我在这里。”

  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牙关打着颤,带着几分颤音。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两人浑身是水,衣物紧紧贴在身上,缓缓朝着他们走来。

  叶问荆立马走过去将人扶住,眉头紧紧皱着,“可有受伤?”

  叶昭榆摇了摇头,“我没事。”

  萧如晔看着冻的脸色发白的人,叹了一口气,沉声开口,“走吧,刚刚放出了信号,我的人应该到了,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会儿这里会有人来处理。”

  叶昭榆点点头,舔了一泛疼的唇,顿时嘶了一声,瞬间瞪向身后的人。

  怎么渡个气都做不好,还把她的嘴给咬破了!

  摩那娄诘眸光微动,她的唇太软了,一时没忍住就轻轻咬了咬。

  没想到小丫头娇贵无比,就碰了几下就破了。

  马车上,四个人一片沉默,叶昭榆裹着毯子沉思。

  那些人是为了防备有人将他们抓住,所以在自己身上藏了磷粉,并且买通了鬼市的人。

  一旦有人与他们动手,他们便趁机将粉末抹在自己身上,烟花一燃,达到同归于尽的效果,当真是阴险至极。

  今日她们怕是撞枪口上了,第一次让他们开启了自燃模式,还不惜用人群将他们绊住,直至空气温度升高到令磷粉自燃的程度。

  还好如今是春天,还带着几分春寒料峭,若是换夏天,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燃了起来。

  马车外蓦然传来一声鹰唳,摩那娄诘抬手将帘子打开,雄鹰顿时停在他的小臂上。

  他取过纸条扫了一眼,随后抚了抚雄鹰的脊背,抬手将雄鹰放飞。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抬眸看向萧如晔,“画殷趁乱跟着那群人,看着他们回了裴府,此次太子殿下也亲自见着了,那些人与谋害郡主的人是一伙的,太子殿下可以拿人了。”

  萧如晔看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冷笑一声,“孤即刻下令拿人,竟然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伤我子民,罪不容诛!”

  “先不要杀,找出幕后之人才是关键。”叶昭榆目光碌碌的看着他。

  萧如晔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丝毫不见昔日的纨绔风流。

  空樽夜泣,青山不语,残月当门。

  夜半时分,太子亲临大理寺,下令拿人。

  寅时一刻,裴侍郎下狱,整个裴府查抄。

  第二天上朝,太子上书启奏,新任吏部侍郎裴朝,包藏祸心,谋害郡主,戕害无辜,乃太子亲自所见,铁证如山。

  陛下震怒,即刻命太子亲自审理此案,将幕后之人找出。

  下了朝,叶政堂走在萧如晔身边,沉声开口,“裴朝此人有几分骨气,应该不会轻易开口。”

  萧如晔轻笑一声,桃花眼一挑,明明是一副风流至极的模样,此时看起来却危险无比。

  “他的嘴硬,孤的手更硬,不怕他说不出话来。”

  叶政堂抬眼看着缓缓离开的大臣,叹息一声,“不知道这幕后的推手,是不是就藏在这朝堂之上。”

  “姑父莫急,不久便会有消息。”

  监狱里,裴朝躺在草席上,全身布满鞭痕,鲜血染红了囚衣,他目光盯着房顶,眼睛一动不动。

  狱卒走过去看他一眼,顿时呸了一声,“还是个硬骨头,都打成这样了,连一声都不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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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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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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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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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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