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荆摘了面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顿时瞪她一眼。
萧如晔瞥了一眼不情不愿的站过去的小丫头,哼笑一声,拿起筷子吃起了用他一块美玉换来的佳肴。
随后桃花眼一挑,笑着开口,“几日不见,阿榆倒是越发会跑了。”
叶昭榆站在一旁抠手,嘟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哼!”
叶问荆额头青筋突突跳,顿时一个刀子眼甩过去。
“我们来这里是有要事,你大晚上的不在房间睡觉,竟然敢一个人往外跑,你还有理了,转过身去给我面壁思过!”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他,视线微压,随后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小丫头,指尖叩了叩桌面,薄唇轻启,“过来坐。”
叶问荆顿时眯了眯眼睛,目光危险,竟然敢跟他反着来?
他看向坐在桌子另一头的人,语气略带质问。
“谢公子是我府上贵客,我侯府定当好生招待,可今日你将阿榆带出来,可问过我侯府任何一个人的意见?她若是有半分闪失,这责任算谁的!”
叶昭榆看着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一阵头大,连忙走过去认错,“算我的,算我的,是我求着小谢公子带我出来的。”
叶问荆恨铁不成钢的睖她一眼,“没问你,过去给我站好!”
“哦。”
叶昭榆刚要转身,领子便被人拎住了,一只大手将她压在位置上,随后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坐好。”
嗓音低沉暗哑,像是用砂纸打磨过月亮,沙哑中带着几分清虚的寒,更带着几分上位者的不容置喙。
摩那娄诘无视对面人的满眼火星子,慢条斯理地拿起茶盏浅呷一口,随后掀起眼帘看他一眼,淡声道:
“我既将人带来,就能将人护住,叶将军何必如此动怒?”
叶问荆冷哼一声,眼中流露出几分恼怒,“谢公子有多大的能耐,能说出如此大话?”
摩那娄诘浅笑一声,手一抬,一股席卷万物之势扑面而来,像是有千军万马前来踏碎山河。
“嘭”的一声巨响,最里面的那面墙应声倒塌,砸进馆外的江中,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
夜风顿时如潮水般灌进来,带着江面上的寒凉,瞬间将屋子里的几个人浇透。
楼下四座皆惊,连滚带爬的往外跑,生怕晚一步,大神打架,小鬼就要遭殃。
摩那娄诘不急不缓的收回手,抬手掸了一下衣袖上的灰尘,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看着叶问荆缓缓开口,“不大,但护住她,还是绰绰有余。”
叶昭榆看着外边漆黑的江面,泛起巨大的涟漪,眨了眨眼睛,抬手朝他竖起大拇指,“6”
萧如晔桃花眼微眯,第一次正眼看着这位神秘的谢公子。
好霸道深厚的内力,就刚刚那一下,他也不一定能接的住。
叶问荆也探究的看着他,他到底是谁?
他征战多年,遇见过不少高手,但没有哪一个如他这般强悍霸道,带着浓厚的血杀之气。
要是说他没上过战场,他是不信的。
就刚刚的那一瞬,他有种面遇劲敌的压迫感,凛冽的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他看了对方一眼,随后起身抱拳,“是在下目光短浅,适才看轻了谢公子,言语冲撞,还望公子莫怪。
只是,若是下一次阿榆还请求谢公子带她出来,还望告知一二,她的安危,我侯府依旧不愿交在他人手里。”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小丫头的家人倒是将她看的极重,想是上次的事已经成了侯府众人心里的阴影。
他垂眸看她一眼,音色低沉,“听见了吗,不要总想着往外乱跑。”
叶昭榆朝着她哥咧嘴一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这次来鬼市是因为昨夜谢公子的人来报,看见了一个疑似有火焰章纹的人,所以才来查看的。”
萧如晔轻笑一声,眸光潋滟,“巧了,我们也是来鬼市探查那些人的情况。”
随后他将查到的信息分享出来,结合着谢公子手里的信息,最后将目光放在一个人的身上。
裴朝,这位新晋的吏部侍郎。
叶昭榆顿时眯了眯眼睛,看着萧如晔,沉声开口。
“按照你说的,那群人七年前便存在了,裴朝如今不过二十又一,应该不会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他只是幕后之人散在京城的一枚棋子。”
萧如晔眼中露出几分冷芒,嗤笑一声,“让他们在天子脚下藏了这么久,孤就拿他开刀,顺藤将藏着的瓜摸出来。”
叶昭榆看着漆黑的江面,杏眼一弯,眼底流露着微冷的光芒,“那我们便去瞧瞧,看看他们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好!”
四人刚踌躇满志的走出饭馆,顿时门口一群人将他们围了,掌柜站在人群前,抬手指着他们。
“兄弟们,上,就是他们来砸场子的!”
三道目光齐齐看向站在一旁,一派事不关己的人,顿时嘴角抽了抽,连忙在自己身上摸宝贝。
最后,叶问荆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重剑抵了,掌柜才放他们走,走之前三番四次警告道:
“本公子只是暂时将剑抵在你这里,明日一早就让人来赎,你要是胆敢给本公子私吞了,本公子带人将你另外三面墙也拆了!”
掌柜吓的连连点头,心里奇怪,今日怎么老遇见一些看起来很富的穷鬼。
夜色幽深,星光暗淡,一声鹰唳穿破黑夜传来,带着几分旷远绵邈。
摩那娄诘寒眸轻抬,勾唇笑了笑,“人来了。”
鬼市一角,人迹罕至,一群人脸上带着面具,跟在一个清瘦的人身后,目光四处逡巡,像是在找寻什么。
他们走着走着,迎面撞上四个身姿清倦的年轻人,脸上戴着诡异的面具。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一阵压迫感席卷而来,瞬间发出几声惨叫。
“刷”的一声,一人拔出长剑大喊一声,“保护大人!”
叶昭榆抬脚将一人压在地上,一把扯开他们衣领,熟悉的图腾瞬间映入眼帘,她冷笑一声,抬手将人打晕。
“是那群人,别让他们跑了,将人带回去慢慢审!”
那群人狡猾至极,顿时朝着人流密集的地方撤退,长街上顿时人群流窜。
他们四个人依次堵着四方,碍于百姓,不敢大开大合的施展拳脚,只能将裹挟在人流中的人抓出来。
叶昭榆看着几个人掩护着他们的主子向着她堵的方向逃,顿时足尖一点,踏着人群的肩追了过去。
抬掌去抓主谋,却被他身边的护卫阻断,剑风划开了她的面具。
她蹙了蹙眉,抢过一人的刀与之纠缠起来,刀锋横扫,不停有人倒在地上,她抬手将一人掀飞在地,一掌将其劈晕。
“嘭”的几声炸响,四周燃起了烟花,火星四射,绚烂多姿,整个天空都亮如白昼。
叶昭榆拍了拍手上沾的灰,蹙了蹙眉,这又是闹那样?
她抬手将散在脸上的发丝别在耳后,突然,目光触及到手上褐色的粉末时,瞳孔猛然一缩。琇書網
顿时朝着萧如晔大喊,“别追了,不要碰他们!快让所有百姓离开这里,他们身上有磷粉!”
那些烟花,原来不是用来赏的,是用来让磷粉燃起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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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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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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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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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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