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儿,不,现在已经改名叫铁穆铋了。
他带着侄子玩了两天,又顺道去了之前的半仙摊,问他给自己取了个名。
于是半仙罗祖给他按照朱元璋的字辈方法,安排好了名字。
金生水,所以给他取名金字辈,正好和侄子能呈现区别。
而这个铋,就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
总之,铁穆铋取完名字,就去了本地的武备衙门报到。
“戍边的镇户?”拿到了铁穆铋的身份证明,武备使眉头微微一皱:“刚刚去改的姓名?”
“是的。”铁穆铋颔首说,“我寻了个道士,给我了取了这个复姓,叫做铁穆氏,昨儿个走了一趟警务署,将自己的户口落在了咱们镇上。”
“嗯……帖木儿,铁穆氏,也行。很有眼光。”武备使点了点头,“既然你打算从军西征,那么问几个问题,你家还有其他成丁吗?按照规矩,一户二丁,如果你家没有第二个丁口,朝廷是不会征发的。”
“这……还要第二个丁口?我侄儿,今年十二,够不够?”铁穆铋有点紧张,虚报了侄儿的年岁,“按照草原的规矩,十二,已经能当爹了。”琇書網
“草原的规矩是草原的规矩。但这一次是要去打仗的,打仗要卖命。你就算有心精忠报国,但朝廷也不可能坐视一家子因为顶梁柱西征陨灭,从而心安理得不是?现在,陛下也有规定,十六才算成丁。你这……我不能批。”
武备使摇了摇头,虽说草原有草原的规矩,但朝廷也很明确,必须要有两个丁以上的家庭,才是优先征募的目标。
两个丁以下,那一个走了,还能扛。
两个都走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这……”铁穆铋很纠结和难受,“就不能通融一下?”
“你……哎,我倒是想通融,可是规矩就是规矩。”武备使摇了摇头,但看他还是不乐意,只能想了个招说:“这样,隔壁有一个明教。正在招募护教团。你只要洗礼入教,按照你曾经镇户的身份,跟着去打仗,不是问题。
不过,护教团并不是官方的队伍,里头的武器,除了一些火绳铳之外,就是冷兵器。
平日里只是负责打治安战平叛用的。
当然,如果未来西征,护教团成员,会优先被征辟入伍,补充队伍缺口。
要怎么安排,你自己看着处理。至于武备衙门这边,我最多只能给兵役,让你先在武川省境内做义务兵,大体就是两三年。
这个是所有武川省成年男子必须的经历,家中丁口不足的可以推迟入伍,但三十岁之前肯定得入伍。”
铁穆铋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武备衙门。
期间看着不少人进进出出,也有些如他一般,不由得犹豫起来。
“兄弟,入明教的护教团吗?我们现在首先要击败该死的喀尔喀野狗,拿下他们的土地,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千亩。”
铁穆铋走过,一个人往他手里塞了一张宣传单,上边是蒙汉双语,还有明教的符文,以及教义。
明教,是朱厚照安排人整理出来,脱胎于祆教和白莲教的产物。
是的,白莲教。
虽然这玩意儿留在中原是个祸害,但白莲教发展至今,教义其实已经和佛道合流了。
只需要将之修改,引导向善,也就成了。
就连无生老母,这个在中原被盯着摁死的神明,在关外,已经蜕变成“西王母”的转世了。
也就是说,明教的主要神明,其实已经被道教化。
但思想根基上,留有很多波斯传承。
比如六大教义,比如崇拜火焰和光明等等。
但问题是,他们的经文,是文言文。
所以,在传教上,一直没有多大的进展,还要遭到新崛起的“星空教”、汉传诸派、藏传诸派、全真、茅山、正一、腾格里、长生天等派系挤压,一度逼得明教积极组建护教团,准备北上掀了喀尔喀诸部。
喀尔喀诸部被大明和吉囊两家瓜分了势力范围,吉囊带走了七万多人,剩下二十万左右散落在蒙古高原的戈壁、河流之间。
朱厚照给明教的教首袁天飞划分传教范围的时候,就是将整个蒙古高原分给了他。
喀尔喀诸部整合完之后,袁天飞还得带队随军西征,准备返回波斯,重启祆明合流的伟业。
因此在许诺关外的草原土地分配上,明教绝对是诸派最大方的。
反正在袁天飞看来,明教是要去波斯的,蒙古高原的土地早晚要让出去,不如抓紧时间拉拢一批铁杆,然后向西去打天下。
在他看来,跟大明抢夺政治主导权不智,但宗教搞钱来得快,不如就扎根宗教算球,本身他也是靠这玩意儿起家的。
因此,袁天飞积极联络从前故旧,已经积攒了不小的力量,随时可以北上了。
但护教团,自然是越多越好。
铁穆铋看了一眼征募广告,也只是沉默的收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参与西征军,还是有点儿……
“铁穆施主,怎么如此忧愁?”
就在铁穆铋还在盘算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抬起头一看,赫然是之前的半仙,便稍稍沉了一下心思,才拉着想要卜一卦。
听完前因后果,罗半仙儿捋着胡须,心头微微颤抖说:“朝廷按丁口征募,本质是为了能让每个家庭都不至于断了香火。这可是善政,阁下不必冒着矢石,也是好事。当然,若是阁下一定想去的话,那么在下的建议是,先入都司。”
“先入都司做义务兵吗?”铁穆铋看了一眼手中的传单。
罗半仙呵呵一笑道:“明教起源于波斯,距离武川,尚有一万两千里之遥。入了护教团,那就是要抛家弃子,一路西行,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人哪,只要居于困所,无所事事,天天与你传颂福音,你自然而然就会困于其中无法自拔。
到时候,违逆本心,自然不在话下。
但在军中则不同,朝廷与义务兵,更多是训练、读书和农垦。里头教你的是安身立命的根基,未来不管是升迁还是转业,你当过义务兵,你就有底子在。
所以,护教团和义务兵,我想阁下也明白侧重何方了吧。”
铁穆铋眉头松开。
看他被说动了,罗半仙继续乘胜追击道:“再者,西征还早,什么时候开战,没人清楚。若是战事顺利,都司兵也会优先向西调遣,毕竟打仗不是为了劫掠而劫掠,而是要充实地方,长治久安。
有官身和没有官身,可是两个回事。一旦向西调遣,那么有官身的统统升官,而护教团,更多是为了信仰而战,流血流汗,还不见得有收益。
这就是区别。
不是狂信徒,很难这般行径。”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我入都司,先把这为期三年的义务兵做完。三年之后,阿浪秀才毕业了,到时候搏一搏科举,或者买几个罪犯放牧,我就可以西征了。”
“诶,这就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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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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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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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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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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