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婆子在南帝看不见的地方,用粗粝的大手狠狠的在她的身上掐着
疼痛,委屈,无助,绝望……
她想起了在燕山村简简单单的日子。
她好想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来,她还坐在院中,看着蓝天和白云。
一盏茶后,嬷嬷擦了擦手从床榻那头出来,跪在南帝的面前。
“陛……陛下,静妃娘娘她……”
嬷嬷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皇后望了眼南帝阴沉的侧脸,幽幽问道。
“有……”
南帝拿起茶盏向陈嬷嬷砸去,瓷片碎裂,那滚烫的热水更是浇了她一身。
嬷嬷匍匐在地,手掌被碎片割破,她也全然不顾。xiumb.com
只一个劲磕头。
“陛下,奴婢说的都是事实,静妃娘娘有红.肿,撕裂的痕迹……确实是……”
南帝倏地起身,面色不虞,裹着风雨欲来的怒火。
“将她关进冷宫,待生下龙子后,若活,赐毒酒,若死,就地掩埋!朕再也不要见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可以做到毫不留恋的弃之如敝履。
自古帝王皆无情,哪怕是曾经的爱慕。
在背叛面前,压根不值得一提。
南帝又唤了一声,刘公公才从外边进来。
南帝吩咐道,“去查,是谁将她弄成这样。”
南帝冷冷扫了一眼床榻上毫无声息的女人,抬起脚转身便走了。
皇后送走南帝,这才又往初雪跟前走了几步,嗤笑道,“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啧,真是让本宫又爱又怜。
曾经南城第一美人,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如砧板上的鱼肉,任本宫拿捏,真是可怜。
不过,这行凶者的手法真是让本宫开眼了,若能在这张脸上再刻上几个字,撒点盐水就更加完美了。”
初雪是被疼醒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凉凉的液体滚落到嘴里,又咸又腥。
身上打着哆嗦,好疼……
在黑暗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张开双臂笑着。
“娇娇,来妈妈这里……”
“娇娇,到爸爸这里……”
突然,他们中间多了一个女人,妈妈和她扭打在一起……
爸爸……妈妈……
只是瞬间,他们便消失不见。
入眼的却是更加漆黑的道路,两旁面目扭曲的坏人露出獠牙将她扑倒,肆意撕咬着她的皮肉。
救我……
张益之,救我……
初雪无声的喊道。
.
“娇娇,别怕,我来救你了。”
门外传来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
初雪浑身颤抖,她不知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张益之看向躺在地上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女人。
心中懊恼,狠狠捶着自己的胸口。
怎么会这样,她的娇娇为什么被人害成这般模样?!
疼在她身,虐在他心。百般折磨,生不如死。
堂堂男儿,生平第一次落下泪水。
他赶紧上前,搂住几乎昏迷的初雪。
颤抖着,“娇娇,娇娇,是我。”
黑暗中,初雪好似听到有人在轻轻换着她的小名。
他的声音急迫,嘶哑又透着心疼。
他甚至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汗渍味,每每张益之从山上扛着大型猎物回来时,就是这样的味道。
“娇娇……醒醒……不要丢下我。”
初雪蹙着眉心,真的是他么?
感觉怀中人动了动,张益之将她抱的更紧,更是一滴热泪落在初雪的额头。
“娇娇,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要怕,我这就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
初雪被他抱着,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怀着双胎,肚子高高隆起,被张益之小心搀扶着,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巡逻的队伍。
直到小宫女来冷宫送饭,才发现倒在地上的看守和嬷嬷。
一时间,宫中多了许多巡逻的队伍,她和初雪的路彻底被堵死。
巡逻队更是根据蛛丝马迹,很快找到了他们。
初雪只知道耳畔是一片刀剑血影声,却不知张益之一人面对着上百御林军。
更看不见面前早已血流成河,她的周身一片血海。
张益之如同一只被困的猛兽,瞬间觉醒,手撕猎人。
将初雪紧紧护在身后。
许久许久,嘶喊声渐渐停歇。
初雪被人打横抱起,肚子向上,丝毫没有挤压她腹中的孩儿。
她用胳膊紧紧护着自己的肚子。
“娇娇,别怕,我定会带你出去。”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喘息,可脚下却快速的移动着。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带着初雪又快速藏了起来。
此时,天色渐黑,巡逻队点燃火把到处搜寻着。
“张将军……”
“张将军,你们在不在这里?”
不远处,响起若有若无的声音。
张益之细细听着,总觉得在那里听过,竟然有几分熟悉。
“李青?他怎么在这?”张益之小声嘀咕着。
如今看来,以他一人之力定是无法将娇娇安全带出,既然李青这么晚进宫,定是有离开的法子。
只是,李青素来和落殇寒交好,况且他俩并不熟悉,他更不知晓此时该不该信他。
他活不活着无所谓,可他一定保全娇娇的性命。
张益之目光温柔的看着初雪,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娇娇,如今咱们孤立无援,你说我能不能信他?”
初雪不能视,却随着声音的方向,点了点头。
相比南帝,她宁愿死在落殇寒手中。
“你说我该信他?”
初雪再一次重重点了点头。
在她面上停留了半息,张益之咧嘴一笑,“好,就听娇娇的。”
李青收到落殇寒的传书,立马拿着令牌调集了他未带走的暗卫。
摸着黑,钻进了曾经挖好的地道里,这条地道通向皇宫中荒废多年的芜湖宫。
可偌大的皇宫去哪里寻找这两个人,到处都是被砍死的御林军,从一个半死的侍卫口中,他们才得知,那救人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张益之。
如是想着,他们便加快了步子寻找。
得亏赵随不在宫中,否则少不了一场更严酷的厮杀。
而此时,赵随刚刚入宫,却没有着急去见南帝。
换上盔甲,带着一队人马追寻上官竹溪和张益之两个人的痕迹。
他一直埋伏在落殇寒回京的路上,却不想马车内根本没有落殇寒,却又听说宫中出了大事,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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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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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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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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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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