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苏美人没能生个皇子,只生了个公主便不再得宠,况且当初皇上本就不同意她这样做,是她哭着卖惨又让其看在两人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份儿上,这才勉强答应了她。
只是后来表哥待她也再不如从前那般亲厚,总感觉两人明明靠得很近,心却离得很远。
她知道了表哥一定还是在怪她,可是她没办法,她相信等她彻底坐稳胎后,告诉表哥自己可以为他生儿育女这个好消息,表哥一定能和她再重归于好的。
宁淑妃心里很清楚如果皇上不是看在太后份儿上,怜悯她,她怎么可能如愿以偿抱养四公主,后来高贤妃没少拿苏美人这件事暗讽她宫里的人不知礼数,什么自己宫女居然在她病中勾引爬床,肯定是规矩不好怎么怎么样,虽然是她自个儿一手安排的,但此事本就是她心上一根刺,旁人一提及她就锥心的疼。
如果不是她生育艰难,那个女子愿意把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推出去,让别的女人给他生儿育女。
所以高贤妃那句话分明就是故意在拿此事暗暗戳她心窝子,宁淑妃只能不停平息自己心中郁闷,可人就是这样,本来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如何又能真的从心底做到释怀?
宁淑妃长睫微垂,掩下眸中复杂晦涩的思绪,轻轻以手抚摸了几下微凸起的小腹,半晌,淡声道:“安太医,本宫的安胎药里无论缺什么珍稀药材,只管和本宫提,本宫会让人马上给你送过来,只是还是如之前保证那般,你不能把本宫有孕这一事透露出去。如果一旦被本宫知道从你嘴里将此事透露了出去——你应该明白会是什么后果。”
安太医忙躬身再次行了一礼,颤声道:“娘娘放心,微臣给娘娘开的安胎药从来不假手于人,都是微臣亲自把药材包好给鸳鸯姑娘的,而且这几味药材,都是从娘娘这里支出的,并没有走太医院的药房。绝对不会有人知晓娘娘怀有龙裔一事。”
“嗯,那就好,安太医如此谨慎,本宫也就放心了,你只要好好为本宫保密此事并且安好龙胎,本宫也保证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宁淑妃转眸睇了一眼神给一旁的鸳鸯,轻柔着嗓子说道。
鸳鸯跟了宁淑妃那么久,自然懂自家娘娘眼神里的意思,便笑着上前搀扶起安太医,并从袖中掏出一个鼓鼓的荷包暗自递了过去,安太医也不推辞默默接了过去,彼此都心照不宣。
安太医只能囫囵点着头表示明白,心里却苦笑这淑妃娘娘真是深谙给一个棒子再给一颗甜枣的道理,每回都来这招,偏偏他确实贪财又惜命,这点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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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姜芙被召前往宣政殿伴驾,她心里忍不住一抖,不会又是让她念一上午的折子吧,那东西可费嗓子了,更何况有时候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心里抱怨归抱怨,考虑到炎热的日头,她还是特地换了一身清爽纯净的碧绿色蝉纱衣裙,乌黑发髻上只简单斜插一朵开得甚是清艳娇嫩的重瓣红芙蓉,衬得人无比娇艳妩媚。
不过去了之后,倒是没有如姜芙所想那般,原来今日晏时越难得有空在殿中练字,特地召她来欣赏他写的字。
“爱妃,来看看朕写得这字儿如何?”晏时越掀起眼皮扫了一眼刚刚行完礼才到的姜芙,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不紧不慢说道。
姜芙捏着手里绣白荷的丝帕,莲步轻移至檀木长桌前,垂眸细细打量这宣纸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忍不住脸颊上泛起了红晕。
“皇上,您作甚在这上面写臣妾的名字?”姜芙羞赧着绞了搅手中的丝帕,娇嗔道。
晏时越淡淡一笑,指着宣纸上‘姜芙’两个字,朗声道:“朕只知你叫这个名字,从来未见你提过是哪个字,看来朕没有写错。”
“对呀,皇上怎么就知道臣妾名字中的芙是这个芙字呢,而不是其他同音字呢?”姜芙顺杆子好奇问道,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崇拜意味。
晏时越微微歪头打量了一眼面前女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着其鬓边斜插的红芙蓉,嘴角笑意加深说道:“本来朕是不知你名字中的芙是哪个芙,可是刚刚看到你发上簪着这一朵芙蓉花,映衬着爱妃别样美,恰似这芙蓉花一般娇美,所以朕猜你名字中的芙就是芙蓉花的芙,想必当初你父亲给你取名也是寓意你像芙蓉花一般纯洁美好。”
姜芙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眸中飞快闪过一丝落寞,浅浅笑着说道:“皇上后面可猜得不对了,臣妾名字里这个芙字是芙蓉花的芙没错,不过这个名字是臣妾姨娘给我取得,姨娘最喜欢的花是芙蕖,她给臣妾取的芙,正是芙蕖的芙,是希望臣妾日后能如芙蕖一般高尚纯洁。”只不过她要让姨娘失望了,她这辈子是做不到这点了。
晏时越心口一紧,面前女子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作为非嫡出的庶皇子出身,他太明白嫡庶之别的滋味了,从前他们几个皇子无论多么努力和优秀,他那父皇的眼里却从来只有魏后所生的嫡出三皇子,根本不把他们几个儿子放在眼中,哪怕直到他成为了监国太子,他还以为父皇终于……原来父皇心中始终惦记的亲儿子只有死去的三皇兄。
“爱妃,这个芙字既然是取芙蕖的芙,为何不叫莲呢,芙蕖本不就是莲花的别称吗?”晏时越不知为何看不得她眼里的落寞,为了转移其注意力,他半开玩笑问道。
姜芙本就是三分真情流露七分刻意为之,不过是借此机会让面前男子心疼一下罢了,也顺其自然转移注意力,细细想了想,眉开眼笑道:“这个事臣妾小时候也问过姨娘,姨娘说当时臣妾才出生时,她也颇为纠结到底该取芙还是莲,不过姨娘说她现在不纠结了,问其缘由,姨娘说臣妾现在顽皮得跟个猴一样,天天上蹿下跳,有什么好怜的,不惹她心烦就不错了,因为莲通可怜的怜,皇上可明白了?”xiumb.com
晏时越不禁失笑了一声,敛了笑意,一脸认真又宠溺看着姜芙,俯下身轻声在其耳边道:“可是朕觉得这个怜字也不错,初次见爱妃你的时候,你当时惊慌错乱的样子就像朕以前在围场捕猎到的那只惹人心怜的白狐,以后朕私下就叫你怜儿吧,怜儿,你说好不好?”
顿时一抹嫣红从姜芙脸颊直烧到脖颈,她支吾着轻轻应了一声,便将头靠在晏时越怀里,直害羞得不好意思抬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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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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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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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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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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