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她的耳垂,揉/弄她的身体,力道凶狠,语气恶劣:“嗯?这样也喜欢?”
他不尊重她。
是玩/弄的姿态。
姜沅沅觉得耻辱,不喜欢,可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哼着:“少、少爷,别、别这样,疼,轻……”
沈希烈轻不下来。
他盯着她脖颈上颤动的血管,艰难忍着咬上去的冲动,目光残忍地笑了:“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姜沅沅,你怎么可以说喜欢我?”
姜沅沅不知他话中的深意,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心里冰凉凉的刺痛:“少爷……你是什么意思?少爷……不喜欢我?”
沈希烈没回答,却是打开门,用力将她推了出去。
这简直比拒绝还要伤人!
“少、少爷!”
姜沅沅被用力推出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了。
他明明看到了,还是无情关上了门。
他关门时,脸那么冷,是她从没见过的冷。
她的眼泪刷得就落下来了。
“怎么了?”
身后传来裴渡的声音。
姜沅沅忙擦去眼泪,回头一笑:“没什么。”
她不想多说,匆匆就往自己房间走去——她需要一个私密空间来疗伤。
裴渡不知内情,快步跟上来,像从前一样黏人。
姜沅沅正沉浸在被拒绝的痛苦中,没有一点应付他的心情,也控制不住地崩溃的情绪,说话特别难听:“别跟着我行不行!真的烦死了!”
她应该也是讨人烦的吧?
所以他连多说一句话的耐心也没有!
裴渡是有耐心的,看她人不对,就拉住她的手,温柔又小心翼翼地问:“沅沅,你怎么了?”
他询问时,轻轻转过她的头,看到她满是泪水的眼,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沈希烈欺负你了?”
不是。
没发生什么。
沈希烈也没欺负她,就是她自取其辱罢了。
姜沅沅想着自己被推开的那一幕,难堪又痛苦,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没什么。我就是心情不好。真的。不关少爷的事。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会就好。”
裴渡不相信她的说辞,却也没再问下去。
他送她回了房间。
在她关门前,满眼真诚地说了很多安慰人的话:“沅沅,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也做的很好,如果有人说你不好,那绝对是别人的问题。你千万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伤害自己,知道吗?如果你遇到什么难事,也不要都自己扛着,一定跟我说,我都会帮你的。哪怕你去做坏事,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的喜欢,是绝对的偏爱,不讲任何原则。
姜沅沅感受到他的真心,眼泪又簌簌落了下来——为什么她喜欢的人不是裴渡?为什么沈希烈都拒绝她了,她还在想,以后要怎么面对他?还在遗憾,他们的关系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还在自责,她太冲动了,把一切都搞砸了。
真是疯了!
她简直像母亲一样,爱得卑微又可怜!
她还曾发誓绝对不要成为那样的女人!
“沅沅,别哭了。”
裴渡伸手擦去她的眼泪,柔声哄着:“记着我的话。我一直在的。”
姜沅沅在他一声声的关怀里,到底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谢谢。”
她扯唇一笑,这一刻,也是真的感谢裴渡,以致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火热与明亮。
裴渡就被蛊惑到了。
他第一次见她这么看他,仿佛眼里只有他,让他心里酸酸甜甜的,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满足感:真好呀!她这么看着他。她眼里只有他。他追逐这么久,求得便是这样一个她啊!
姜沅沅没有他那么荡漾的心情,道了谢,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
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人独处,很容易胡思乱想。
姜沅沅又想到了沈希烈,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刚收拾好的悲伤情绪又开始崩溃、泛滥——沈希烈不喜欢她。沈希烈把她推了出来。她怎么就一时走火入魔,想到去告白了?
后悔。
但后悔是没用的。
她哭了一会,拿着手机,给沈希烈编辑信息:【抱歉,我刚刚有些冲动了。给少爷添麻烦了。我会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感情,不会有下次了。】
对,不会有下次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为感情昏头一次,没什么的。
只要及时醒悟就好。
*
裴渡是清醒的。
姜沅沅哭成那样,肯定是沈希烈的原因。
那么,具体是什么原因?
裴渡一半吃醋,一半预感,没错,他预感姜沅沅哭泣的原因很重要,因此,送她回房间后,转头就去敲沈希烈的房门:“你开门!沈希烈,开门,我们谈一谈!”
房间里
沈希烈正在弹琴静心。
他虽然伤了一根手指,但还有九根手指。
想弹,总是能弹的。
他弹着弹着,就听到了裴渡的敲门声,眉头随之皱起,却也没去理会。
他猜得到裴渡敲门的原因,并不想跟他浪费口舌。
手机发出声响。
他看一眼,是姜沅沅发来的信息。
如他所料,说着撇清关系的话。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脆弱。
只要轻轻那么一推,就烟消云散了。
他唇角勾着嘲讽的笑,没有回复,继续弹琴。
敲门声还在继续。
吵闹的很。
他该离开了。
只是要等郁随过来。
*
郁随是下午三点落地的京都。
他一下飞机,就给沈希烈打电话:“你人呢?请我来救场,本人都没到场,你就这态度?”
沈希烈的态度确实冷淡。
他不仅没来接机,还催促人:“郁随,别磨蹭了,我等你很久了。快过来吧。”
郁随也不是讲究排场的人,听他催促,也不恼,笑说:“行了,别催了,来了,来了。”
他说着,抬头看到路边停着的林肯豪车,还有朝他挥手跑来的司机,一边拉着行李箱走过去,一边说:“我看到车了。这车不错。就是不知做一回琴替的价格,能不能买个车轮子?”
他是个幽默风趣的人。
跟他说话,会很轻松。
沈希烈的心情就放松了些,还跟他开了个玩笑:“放心,买不了,我就送你个车轮子。”
郁随一听,不乐意了:“就只送个车轮子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小气的沈希烈轻笑:“我看你不是来当琴替的,是来当土匪的。”m.χIùmЬ.CǒM
被形容成土匪的郁随笑纳了这个称呼:“哈哈,没错,我就是来当土匪的,现在,土匪上车了,你准备好车轮子吧。”
沈希烈应了个“好”,挂断了电话。
他听得出郁随口中的车轮子是“钱”,也早早准备了两百万的支票。
万事俱备,只等人来。
一直等了大半个小时。
郁随终于姗姗来迟。
两个古琴界的佼佼者见了面。
简单寒暄后,就开始聊正事。
沈希烈把初步完成的曲谱给他看。
郁随接过曲谱,看了一遍,就开始照着曲谱弹奏。
但弹了一会,就紧紧皱起了眉:“沈希烈,你得绝症了?怎么会谱出这种曲子?”
太压抑了!
太窒闷了!
就像是被人掐住咽喉,丢在茫茫无际的黑暗里,拼命嘶吼,却发不出声音,难受、痛苦又绝望。
跟他从前明朗、澄净、超脱的曲风,完全不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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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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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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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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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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