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沅摇摇头,甩去这个想法,爬起来去开门。
当然,在开门前,也打理了头发,收拾了衣服以及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裴少——”
她面容平静地开了门,声音平稳,恢复如常。
裴渡上下扫她一眼,怨怪了一句:“怎么这么墨迹?”
姜沅沅随口寻了个理由:“给少爷处理伤口呢。再催也得等处理好伤口吧?”
裴渡听了,半信半疑,小声咕哝着:“你们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吧?”
姜沅沅:“……”
他又不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而且,这句话也很不好听。
她皱起眉,很不高兴:“裴少,你的想法——”
“裴渡!裴渡!”
裴渡很抵触她称呼他为裴少,大声打断她的话,强调着:“喊我裴渡!”
姜沅沅不想跟他计较名字的事,点头道:“好,裴渡,你的想法能不能干净点?”
“能啊!当然能!”
裴渡应得痛快,同时给沈希烈穿小鞋:“可沅沅,你要求我想法干净点,有要求他吗?要知道,越闷的人,骨子里越不正经呢!不然,怎么会有闷/骚这个词?”
被形容成闷/骚的沈希烈冷冰冰扫了裴渡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传达着:不会说话,就滚蛋!
裴渡撇撇嘴,冷哼一声,一副很不服气的样子。
姜沅沅没注意到两人的互动,见裴渡冷哼着,态度傲慢的很,还在诋毁沈希烈,立刻就不高兴了:“裴少,你要是来说这个的,那说完赶紧走吧。”
“我才刚来,你就让我走。”
裴渡也不高兴了,语气幽幽怨怨的:“你好狠的心。你还又喊我裴少,姜沅沅,裴渡两个字烫嘴吗?”
姜沅沅:“……”
烫嘴自然是不烫嘴。
一个名字,又不是禁/忌。
她无奈地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喊习惯了。”
这个解释还是中听的。
裴渡又高兴了,不过,面上还是傲娇的:“那你早点改掉这个习惯。”
姜沅沅敷衍地应着:“嗯嗯。知道了。”
随后,转开话题:“裴少,不,裴渡,你来干什么?”
裴渡如实说:“我刚去看了林风致,听她说你在片场砸伤了脚,过来看看。”
他其实去看林风致,是奔着了解他们关系急转直下的原因,结果,任凭他怎么询问,林风致都闭口不谈,还丢出姜沅沅被砸伤的事,将他打发了。
姜沅沅被砸伤了?
这确实是大事!
他也更关心这个,立刻就过来敲门了。
现在见到人,就去瞧她的脚:“你脚怎么样?把鞋脱下来,我看看。”
姜沅沅不想给人看自己的脚,就说:“没事。一点小伤。都不影响走路。我刚刚走路,你不也没看出来?”
裴渡不这么认为,反驳道:“那是我没注意,谁没事,看人家走路啊?你快脱了鞋,让我看一眼。”
姜沅沅最怕人这样的热情,语气很无奈:“我真没事。裴渡,我是成年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裴渡见自己总被拒绝,又不高兴了,俊脸一板,举例反驳:“所以你的脚被砸伤了?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姜沅沅:“……”
这人嘴倒是犀利!
犀利的裴渡总体还是温柔的,带着点哄她的调儿:“好了,别不好意思,或者,我们去你房间看也行。”
不行!
去她房间看,他那么虎的一个人,万一学少爷——wWW.ΧìǔΜЬ.CǒΜ
想到少爷,她余光就看向了他,见他拿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处,半张俊脸笼在阴影里,眼神幽幽冷冷望过来,让人心悸——当着少爷的面跟裴渡这么聊天,感觉像是打情骂俏一样!
不合适!
“走,出去说!”
她拉着裴渡就走。
裴渡巴不得离开沈希烈的地盘,每次在他这里,姜沅沅就精神紧绷放不开。
“等下——”
沈希烈见两人要走,下意识不想让两人离开自己视线:“你们去哪里?”
裴渡故意刺激人:“去、私、奔!”
沈希烈:“……”
傻里傻气的!
“别闹了。她的脚没事。我有看过。”
“我没看过。我不放心。”
裴渡就是要看,反拉着姜沅沅的手,就往外走。
姜沅沅一边跟着他走,一边回头说:“那少爷,你好好休息。”
沈希烈:“……”
现在他还怎么休息?
人都没了!
他的心又烦躁起来——
“沈少?沈少?”
心理医生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沈希烈捏着手机,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幽暗,很久没说话。
门外
姜沅沅甩开了裴渡的手,再次重申:“我的脚真没事。要不,我蹦一下给你看?”
说着,就作势要蹦跳——
裴渡按住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别折腾了。你向来能忍痛,我又不是不知道。哪次你保护沈希烈受伤,吭声了?”
“我这次不是保护少爷。”
“所以你好棒棒?自己也能把自己弄伤?”
他讥诮两句,再次拉着她的手,推她去她房间。
姜沅沅拿出房卡开门,满脸不情愿。
裴渡知道她不乐意,伸手捏捏她的脸,笑着威胁:“快点,别让我把伯母请出来。”
姜沅沅:“……”
卑鄙小人!
她气哼哼坐到床上,两脚一抬,踢着他膝盖:“我没洗脚哦。臭死你别怪我。”
这话听来就像是含羞带怒的少女在朝男朋友撒娇。
裴渡正捉住姜沅沅的脚,要脱她的鞋,一听这话,乐得很,心里甜滋滋,言语也轻佻起来:“那我要闻闻有多臭。有没有臭豆腐那么臭。”
说着,还凑她鞋上,做出要闻闻的动作。
吓得姜沅沅直叫:“裴渡,你好变/态。”
她想收回脚,没成功,还被脱掉了鞋子。
穿着粉色袜子的小脚露出来。
裴渡一边脱袜子,一边抬眸看她:“不是你先挑/逗的我吗?”
挑/逗这个词,多羞人啊!
姜沅沅的脸已经烧了起来,恼羞成怒地指着他:“裴渡,你想法不干净了。”
裴渡笑得坏坏的:“那你想不想知道有多不干净?”
“裴渡!”
姜沅沅怒叫一声,抬脚就踹他。
这一踹,正中他的胸口。
裴渡抱着她的脚,顺势坐到地上,耍无赖了:“姜沅沅,我心脏不好,你一脚踹出个好歹,后半生可就跟我锁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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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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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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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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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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