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药膏都掉在了地上。
姜沅沅大脑空白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沈希烈也是一时情之所至,就那么说了出来。
等说出来,才意识到用词不当,忙补充道:“沅沅,你只需要对我负责,让我满意就好。”
姜沅沅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
她感觉整个人掉进了冰湖,冻得瑟瑟发抖,却也冻得清醒了:“可我负责不了你太久了。伴读的事……少爷确实该想想了。你看,你今天就磕伤了。如果是在外面,车水马龙的,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
所以你还是想走吗?
后面这句话到了喉咙,又被他咽下去了。
不该问的。
倒像是自己在绑着她。
她是自由的。
他不能绑着她。
他也舍不得绑着她。
姜沅沅不知他的心思,见他话说一半没音了,就问:“所以少爷怎么想的?是给林小姐一个机会,还是重新找别的人当伴读?”
沈希烈一听找新伴读,就心里烦躁,但面上还是淡定的:“不急。”
姜沅沅听了,无奈一笑:“少爷总这样云淡风轻的,却不知,你不急,便是我们急。”
沈希烈一针见血地指出原因:“那是你责任心太强。”
姜沅沅摇头,一脸认真地说:“我对少爷不单单是责任心。”
事到如今,她不怕跟自己承认对他的感情。
不过,她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罢了。
沈希烈感觉她话里有深意,便问:“那还有什么?”
姜沅沅温柔一笑:“我们是朋友啊。说姐弟也行。少爷这么好看,这么厉害,是我弟弟可太好了。”
沈希烈:“……”
他听出她在开玩笑,便也配合着说:“为什么不是兄妹?”
他不想做她弟弟,当哥哥还差不多。
姜沅沅拿年龄说事儿:“我比少爷大几个月啊。”
沈希烈不认同:“几个月也值得拿来说?”
姜沅沅大笑:“值得呀!哈哈,大几分钟也是姐弟。”
沈希烈:“……”
他吃瘪了,低着头,不说话了。
姜沅沅也没再说话,专心为他处理额头的伤。
等处理好了,轻轻摸摸他的头:“少爷要好好的。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哦。”
她毫不设防,笑得温柔又甜美,尤其还用一种哄孩子的语气,透着母性般的包容与宠溺,有种致命的魅力。
同时,也传达着一种信号——快来欺负我啊。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希烈就感觉到了这种信号,看着她全然不设防的模样,心脏不受控地砰砰乱跳,身体里的热血乱窜,忽然就有种想做些什么的冲动。
霸占或者说掠夺!
他忽然凑上去,嘴唇擦过她的脸颊,粗重的气息,像是野兽攻击前的低吼,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可怖。
姜沅沅被他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
她后面什么都没有,一失力,就往后倒了下去。
沈希烈看得清楚,及时伸手揽住她的腰,并将她狠狠按向了自己。
“沈希烈!”
姜沅沅惊叫间,重重撞在他的胸膛上,疼得闷哼了一声。
却不知哼喘得太娇,让他彻底失控。
沈希烈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放开她!
他的理智这么命令着,可他的手那么用力,掐着她的细腰,带着掐断般的力道,把她娇软的身体按向自己。
“少爷,疼——”
姜沅沅也不知是撞得疼,还是他掐得疼,或者被他咚咚的心跳震得耳膜疼。
她现在只想减少这种痛,一边伸手按他的肩膀,想着推开点距离,一边轻哼着:“少爷,疼……你放开……我……”
她气音很重,喘息声更是娇得很。
沈希烈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下意识伸手捂住她的嘴,阻止她发出那种蛊惑人心的声音。
姜沅沅真的很无辜。
她推不开他,还发不出声音,憋得难受,喘得很急,胸口起起伏伏……
他沉迷在一种新奇的柔软里,不知何时,俊脸涨红,一头的汗。
姜沅沅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或者说,成年男人身份的他,一直以来,他都是清风明月般的存在,怎么能发出这种野性的喘/息?
像是失控的野兽。
那双弹琴的妙手化作钢铁,焊在了她的腰上,还在收紧着力道,压得她动弹不得,几乎嵌进了他的身体里。
“唔——唔——”
她热汗淋漓,不停地往后仰着脖颈,像是一条濒死的鱼。
他只是抱着她,就让她昏头昏脑的窒息了。
救救她吧。
快来人,救救她吧。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似乎敲醒了沈希烈。
他忽然松开手,看着姜沅沅软倒在地上,咳嗽得眼泪都流出来了。wWW.ΧìǔΜЬ.CǒΜ
“咳咳咳——”
“沅沅——”
沈希烈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他怔怔看着趴在地上的人,乌黑而厚重的长发散落下来,跟洁白的地毯融在了一起,这让她显得更加柔弱可欺。
柔弱可欺?
这种念头怎么会钻进他的脑袋里?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不仅想要欺负她,还想要破坏,想要毁灭。
她瘫软在地上,那么纤白脆弱的脖颈……
真该咬上一口!
不可以!
他摇着头,想要甩去那些邪/恶的念头。
“沅沅——”
沈希烈伸手去扶她。
“别过来!”
姜沅沅被他失控的暴戾吓到了。
两眼红通通的,不知何时哭了,泪水黏着些头发在脸上,有种凌乱的凄美感。
这又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也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沅沅,对不起。”
他道着歉,忽然嘴笨唇拙起来:“我、我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了。就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他说到这里,感觉是在为自己的冒犯行为开脱。
他不喜欢这种说辞,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很不负责。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严肃地说着,眉头紧皱,神情冷峻,脸色很难看。
或许是人格分裂?
他想到这种可能,站起来,去找手机,开始给他的心理医生打电话。
“对。是的。”
“就是突然的暴戾……最近的情绪,嗯,确实起起伏伏的。”
“我怀疑是人格分裂……对,要检查那些方面?”
……
他冷着脸,述说着自己的情况。
姜沅沅一旁瞧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少爷——”
“砰砰砰——”
敲门声又急又响。
裴渡的声音传进来,也显出几分急躁:“干什么呢?开门啊!沈希烈!姜沅沅!你们干什么好事呢!快给我开门啊!”
画面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他们都看向门口的方向,心里慌慌的,好像即将被人抓/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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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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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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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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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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