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从衣柜里面翻找到之前心血来潮织好的围巾,抖了抖。
围巾的间隙大大小小,颇有后世ins风的调调,想必谢羿也是会喜欢的。
再次感慨,真是件艺术品。
把谢羿的学习资料细心地打包好,信封放在上面,准备等明天一并送到邮局邮寄过去。
一夜好梦。
……
第二天一早,高秀兰吃过早饭之后就挎着篮子出门去了。
她要去找熟人换鸡蛋,筱彤有身子之后,一天起码要吃一个鸡蛋。
有时候中午还炒了炒几个鸡蛋,所以家里的鸡蛋消耗得特别快。
她也有门路能够换到更多的鸡蛋,比供销社的还要便宜一点。
大院里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换过,供销社的鸡蛋有时候还不大好抢。
七拐八拐地进了雨儿胡同,这边的门口空地上有棵很大的歪脖子枣树。
树下面围着一圈人,熟门熟路地和其中一个妇女搭话。
“老刘,在忙啊?哟,你家的大孙子这脸上又长肉了。”
这人穿着花褂子,一回头,看到来人还打趣几声。
“哟,是秀兰啊,你好久都没来找我聊天了,咋的啦,真的是来找我瞎扯淡来了?”
“老刘,我这嘴倒是有点渴了,进你家喝碗水呗。”
高秀兰点了点胳膊肘上挎着的篮子,对面的人秒懂。
“哎呀,咱俩谁跟谁呀,快进来,我倒碗红糖水给你喝。”
进了屋子高秀兰熟门熟路地跟着老刘进了厨房,弯腰在鸡蛋筐里挑挑拣拣。
“你还别说,你这鸡蛋个头还真不小,卖这个价都亏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又不赚钱,我乡下亲戚托我帮忙卖的。”
高秀兰听着点了点头,往篮子里装鸡蛋的手也没停着。
她正捡得起劲,突然间听到隔壁传来吵闹的声音。
和老刘对视一眼,把捡好的鸡蛋篮子往草屑里面一藏。ωωω.χΙυΜЬ.Cǒm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走到门外一手端着大碗喝茶,往闹事的院子门口探头探脑。
“发生啥事儿了?哟,这屋子里咋来了这么多人?”
老刘率先挤了进去,揣着手,用肩膀头推推旁边看热闹的人。
“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像是来老徐家闹事的。”
“一个个膀大腰圆的,这老徐家摊上事儿了吧。”
高秀兰一口气把茶水喝完,大碗揣进兜里,也挤了进去。
挤到前面站着看着,这是个一进的院子,出事的徐家是靠近东边的两间房,这正是徐慧萍的家。
门口站着几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手上还拿着棍子,领头的是一个中年女同志。
徐家人都堵在门口,男人都上班去了,只剩下在家的徐妈和没工作在家抠脚的娟子。
两个女人看到来势汹汹的一伙人,脸都白了。
徐妈颤颤巍巍的,吓得咽了咽口水,一只手死死拉着想要逃跑的老四媳妇娟子。
“徐大妈,你今天非得给我一个说法不成,有你们这么做人的吗?”
领头的女同志等人出来了,叉着腰大声喊话,脸色也是不好。
徐妈艰难地扯出一点笑,抖着腿说:
“草丫你先别急,先进来,你进来我们慢慢说。
你说你大早上到我家来就搞这一出,也不大合适吧。”
后面等着的一个老哥是个暴脾气,边说还边舞动着棍子。
“还慢慢说,我呸!老子才不想听你说些口水的话,草丫你说砸不砸!”
草丫眼神走近瞧瞧,掂量着屋子里的东西。
“徐大妈,你说你收了我家的钱,这人你怎么着,都要给我交出来。”
“草丫,我家慧萍这几天工作忙,还没回来过,我真不是骗你。”
“对哦,都已经好几天没见着慧萍了。”
刘大妈在前年看着热闹,嘴里秃噜出一句。
徐妈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想先把这伙人打发走,心里却把徐慧萍骂个半死。
“是吧是吧,这附近的人都知道,这是真的。
咱俩家的事还是作数的,一定不会出岔子的,等明天你再来。”
草丫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语气凶狠:
“我呸,明天!你昨个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说的话我还能再信?”
“就是,收了我家三百块的彩礼钱,这到了时间新娘子跑了,你当我们家事冤大头不成?”
听到这话,人群里炸开了锅。
“我的乖乖,三百块!前阵子有个姑娘嫁到了厂里领导家里,彩礼钱才一百块。”
“她可真敢要,真当她女儿是天仙啊?”
“这彩礼给的这么高,是不是这男的那边人有问题呀?”
围观人群嘀嘀咕咕,有人震惊,有人说酸话,当然也有人在心里想着里面的弯弯绕绕。
高秀兰在里面听着也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嘴巴差点都合不上了。
她当年结婚的时候彩礼才十几块钱,这三百块放在现在也都是不少了。
北边屋子门口站着陈兰,穿着厚实的棉袄,整个人倒是显得有些富态了。
看到的人都会说一句:果然还是饭店里面油水足。
她前几天和秦卫红闹完之后,假装自己动了胎气,请了一星期假,现在在家里养胎。
她怀孕都四个多月了,不过好在冬天大家穿的衣服都多,人裹得像颗球,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她倚在门边上,也伸着头看着西屋的闹剧,听到三百块的天价彩礼钱,脸上闪过一丝嫉妒。
心里也在盘算着,等到时候郝建军要给多少彩礼。
不过她可不像徐慧萍那个傻子,彩礼钱自然是要她自个儿收着的。
“徐大妈,这才你钱你一早就收了,这人你又不想交,你脸咋这么大?啥都想要。”
草丫也是忍不下去了,大手一挥,后面的男人拎着棍子就闯进屋子里去了。
徐妈和娟子两个人压根拦不住,徐妈被推搡着倒地上了,抱着一个人的腿试图再拖延几分。
娟子抱着头跑了出来,跑出去找人了。
“给我砸!”
话音刚落,厨房门口摆着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水缸哐的一声就被砸碎了。
水缸里面还是空的,还没来得及挑水。以往徐慧萍在家的时候,水缸总是满着的。多一点
因为这边大院住的人家比较多,公用水管排队要很久。
所以大家通常都是一次性接多点的量,装在大水缸里。
现在老徐家任劳任怨老黄牛走了之后,家里的活每个人都是能推再推,谁都不想吃亏。
大家都憋着一股劲儿,看谁能忍到最后,往往最后还是徐妈忍着腰疼跑去门口接水。
“别砸了,求求你们了。”
草丫一个上前就踢飞了一个大板凳,轮着大板凳跑到厨房把灶台上的瓶瓶罐罐全都砸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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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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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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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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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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