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星星,莫名有种伤感,想到了早逝的父母林爸林妈。
谢羿洗完头,用毛巾擦干,去院子倒水的时候看到了她皱眉的样子,心里一动。
快步走进屋里,搂着肩膀轻声说:“想什么呢?”
林筱彤抬起手把头发拨在耳后,侧过脸回答。
“我想我爸妈了,谢羿,你说他们在那里过得好吗?”
“咱爸咱妈都是好人,一定会过得好的。”
“而且他们看你现在健健康康的样子,心里也会好受多的。”
“要不然我把你照顾得瘦了,咱爸咱妈那不得晚上托梦来找我啊?”
谢羿用手小心地抹掉她脸上的泪,哄着她。
她没忍住弯了弯嘴角,握住他的手,不让手再乱动。m.xiumb.com
“你别抹了,都抹我一脸上都是黏糊糊的了。”
“我就是…情绪有点小低落,我缓缓就好了。”
谢羿依旧不放手,搂着她,贴近耳朵边上,说着话。
“等下次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块去看看咱爸咱妈吧。”
林爸林妈葬在京市郊区一处墓园里,那里埋着很多的战士,他们可能是儿子、女儿、父亲、母亲……
“好。”
“其实今年清明的时候妈带着我偷偷烧了点纸,我还和爸妈说了会儿话。”
林筱彤想到这件事情心里更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是幸运了,她遇到了高秀兰和谢大脚。
虽然说大院里吵吵闹闹的,但在胡同口听到熟悉的说话声,心里都觉得:我到家了。
谢羿知道这要是他妈能干出来的事情:“以前我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给我爷奶烧的,我妈总嫌我金元宝叠得不好看。”
提到这个,她昂着头,眼里重新带上了笑意。
“那我可比你好,我叠的咱妈都夸我了。”
“行行行,你最厉害了。”
“谢羿,你这什么表情,好啊,你还敢笑我,你给我回来。”
“媳妇儿,我错了。”
“轻点儿,疼疼疼,我不该笑的。”
“该打,我自己来,你小心手疼。”
……
谢羿等着林筱彤睡熟了之后,蹑手蹑脚地出来了,关上门。
找个朝北的小角落里蹲着,眼睛看着地上,嘴里还在小声地絮絮叨叨。
仔细听还有点瘆得慌,就差没敲木鱼了。
“咱爸咱妈,我是你们的亲亲女婿,谢羿啊。”
“我偷着来和你们说一声,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们也是形势所迫,最近世道有点不对头。”
“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筱彤就带着我一道去看你们。”
“筱彤现在过得挺好的,我爸妈都把她当女儿疼,我都比不上的。”
“你们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谢羿肯定也会好好对她的。”
“等过几年我们有了孩子,也带着一块儿去给你们瞧瞧。”
“岛上最近也挺好的,战士们训练都很认真,被练得差点都脱了一层皮。”
“筱彤说以后咱们国家那都是顶顶的强盛,该是我们的那是谁也抢不走。”
“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有什么事情托梦吱一声就行,我保准随叫随到。”
“就先说这么多吧,不聊了,你们的亲亲女婿也要回去睡觉了。”
……
第二天睡饱了,又变成了元气满满的林筱彤了。
拿着相机出门拍了拍好看的画面,有砸中熊川脑子的椰子树,谢羿收拾出来的小院子等等。
虽然回去之后只能洗成黑白的相片,但是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纪念。
站在岔路口,刚好这时大部队拉练回来了,一个个穿着绿军装,撸起袖子,大步走着。
镜头刚好捕捉到谢羿和熊川勾肩搭背的样子,两人正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后面跟着邱连长和萧指导头靠在一起也在说着什么,一只手指着前面的两人。
一前一后,组成了一个很是奇妙的画面。
走在前面的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落在后面的是稳扎稳打的磐石。
她想到了一个词:传承。
国家的富强正是一代又一代的有志之士、有为青年,乘风破浪,劈波斩浪。
不再犹豫,举起相机让画面定格。
……
狂浪背后,险象层出不穷,有的人在奋力求生,不惜一切代价。
陈兰今天下班之后,拖着酸痛的胳膊和疲累的双脚赶回了大杂院。
还没跨进院门,大老远就听到了哭声,时而低落时而高昂,尖锐刺耳。
回到家站定之后才发觉声音是从胳膊大院传来了,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大碗喝了几口,干燥的喉哝才觉得缓过来。
“妈,这是咋的了?谁家在哭啊?听着声音怪吓人的。”
陈母刚看听人说完热闹回来,看到她大闺女回来了,脸上自觉地带了笑。
“慢点喝,别提了,这件事说起来都丢死人,我都嫌晦气。”
“这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就胳膊老冯家的大闺女,比你大五岁,一早就下乡去的那个。”
陈兰听她妈这么一提,也想起来了,是冯香香,记忆中是最爱穿花衣裳的姑娘。
陈母撇了撇嘴说:“那闺女死了,喝农药自杀的,还死在了外地,冯大妈还要去给人收尸。”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兰大惊失色,因为前阵子她还没找到工作,街道办过来游说下乡的时候,当时选定的地方就是冯香香去的那一处。
她张了张嘴,半晌问出来一句。
“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
“冯大妈还瞒着,我都打听到了,那个冯香香想回城,现在回城多难啊,你猜怎么着?”
“那闺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跑去和革委会的头头睡觉了,真是丢死人了。”
“没想到最后身子被人脏了,回城的却不是她,一气之下,第二天喝农药死了。”
“就死在知青点,等人发现的时候身子都硬了,早就救不活了。”
“那闺女我打小就觉得妖妖娆娆的,心思大得很。”
“这件事说出去,真是丢死人了,怪不得冯大妈瞒得死死的。”
“不过啊,附近有个男娃在隔壁大队下乡,人家一五一十地写信回来说了。”
“那件事在那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一个公社都晓得了。”
陈母还在絮絮叨叨,不难发现话里话外都充斥着恶意和嘲讽。
可是陈兰什么也听不见了,身子发冷,好像没了力气。
“哎,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啊?”
“真是白养你了,中午在饭店吃好的,也不晓得带点回来。”
“砰——”
门被关上了,耳根子终于清净了,陈兰仰着头倒在自己的小床上。
心想:如果她也下乡了,会不会也会选择那样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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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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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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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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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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