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粗糙的陶碗,吹散了冒起的热气,就着碗边抿了一小口,一阵香甜在口中溢开,浓厚香滑,乳香十足,酒味不显。
她接着又喝了一大口,香的眼睛都要眯起来。
“用饼沾着吃。”卖乳酒的女子冲她大声说道。
月儿向她点头示意,又掰下一块饼在乳酒中沾了沾,送入口中。
方才酥脆的饼立时变得柔软起来,但内里还是酥脆,几种香味相互糅合,在口中散开,回味无穷。
“真好吃,也有趣。”
月儿眼中迸出点点星光,段灼也端起碗慢慢喝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要是我们那里也有卖的就好了。”月儿说着又喝了一口。
“如今两国已通了贸易,说不定,不久之后大齐也能吃到。”段灼掰了一块饼送入口中。
“若是那样就太好了,我看这街上有许多好玩的,都是没见过的呢。”月儿一双眼睛兴奋又好奇,在街上四处扫着。
“我们在这里要待半个月呢,有的是时间慢慢逛,你喜欢的都买回去。”
“都买回去?怕是马车装不下呢。”
“那便再买辆马车。”
“那倒不用,也买不了那么多。”
不一会儿,月儿喝完了乳酒,对那女子道:“再来一碗。”
女子便立刻又盛了一碗端来,放在桌上。
月儿端起碗吹了吹,慢慢喝着。
段灼看着她道:“别喝太多,当心醉了。”
月儿舔了舔嘴唇道:“这都是牛乳,只有一点点酒味,不会醉的。”
眼看日落西沉,段灼抱着满脸通红的月儿回到了客栈。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月儿双眼迷离,靠在段灼怀里含糊地嚷着。
碧桃染秋见了急忙迎上来,一脸惊讶,“主子,这是怎么了?喝醉了似的?”
“就是醉了。”段灼叹道,抱着她进了屋子。
碧桃染秋一脸惊讶,从没见主子醉过,这大白天的怎的喝的这般醉?
段灼才将她放下地,她两脚就好像软脚虾一样站立不住,左右摇晃。
段灼急忙又将她揽住,抱到了床上。
碧桃染秋连忙端来水盆帕子,帮她擦洗。
月儿拉着段灼的衣袖不让他走,用脸轻轻蹭着,闭着眼睛笑的正憨。
“阿灼...”
段灼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望着她,宠溺地柔声责怪:“叫你不要喝那么多,非不听。”
碧桃劝道:“主子,先放开手,让王爷去更衣。”
“出门在外,还是注意称呼。”段灼提醒道。
“是,奴婢一时疏忽了。”
月儿扯着段灼的袖子不放,坐了起来。
她半睁着眼睛看着段灼,目光涣散,满是醉意。
“更衣?更什么衣?”琇書蛧
“你醉了,乖,躺下歇息。”段灼扶着她道。
“我醉了?我醉了吗?”她含含糊糊地问着,身子软绵绵地晃着。
“醉了。”
月儿一笑,绯红潋滟的双颊似盛开的桃花,“那我要...”
“要什么?要喝水吗?”段灼问道,又转头叫碧桃:“去拿水来。”
月儿忽的伸手扯开了段灼的外袍,将他扑倒在床上,笑着大叫道:“我要酒后乱性!”
段灼没防备,一下被她扑倒,愣了一下。
染秋连忙捂住双眼,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碧桃也惊了一瞬,但马上反应过来,拉着染秋的衣袖将她扯了出去,留他们二人在屋内。
二人出了房门,将门关紧,松了口气。
染秋双手还捂在红的发烫的脸上,愣愣地说着:“主子这是怎么了?喝了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碧桃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叹道:“吓死我了,主子发酒疯啦,我要是不把你拉出来,你还要留在那看活春宫啊?”
染秋瞪大眼睛看着她,“我...我那不是没反应过来吗?谁知道主子突然...那样...”
“快走吧,我去煮碗面吃,肚子好饿。”
“那你刚才在街上怎么不吃?”
“这里的东西我吃不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厨房走去。
屋内正是三分醉意,七分春情。
月儿将段灼按在床上,胡乱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大叫着:“我要酒后乱性!我要...”
段灼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抱在怀里,“乖,别叫了。”
“唔...唔...”她不住挣扎着,想拉开他的手。
段灼无奈,抱紧她道:“你不要叫,我就放开手,可好?”
月儿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段灼放开了手,她果然没叫了,但却双眼迷茫地看着他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床上?”
段灼无语,几碗乳酒而已,竟醉的这样厉害吗?
“我是你夫君。”他恨恨地捏了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喝了点酒连你夫君都不认识了?”
她醉眼朦胧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即笑的风情万种,指着他道:“哦,夫君,我想起来了。”
她俯下身趴在他胸前,笑道:“既是我夫君,那我就要...”
说着便低下头来,可是两眼昏花,面前一个人竟有四个影,她皱着眉看了许久也找不到他的嘴巴在哪里。
伸出葱白地纤细手指来回指着那些虚影,烦恼地小声嘀咕:“怎么这么多夫君?让我亲哪一个好呢?若是亲了这个,那个又要生气,若是亲了那个,这个又不满意...”
段灼见她胡言乱语了半天,伸出大手抚上她的后颈,将她按在自己唇上,深深吻住。
月儿忽的安静下来,全心全意的享受他的缠绵。
许久,月儿挣扎着推开他,透了口气。
他一双眼睛眸光流转,春意盎然地望着她笑道:“不是要酒后乱性吗?我等着呢。”
月儿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是因乳酒还是情欲,小脸红的似三月的桃花,娇艳无双。
一双眸子媚的如深秋夜月,荡人心神。
他眸光一暗,翻身将她压住,吻了上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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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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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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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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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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