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乃发物,自是不敢吃了,只吃了些香米饭、黄花菜、木耳等物。
吃过饭,碧桃端来水盆和棉巾准备给月儿换药。
段灼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剩下的我来。”
碧桃诚惶诚恐道:“这真是折煞奴婢了,还是让奴婢来吧。”
“我还是自己来放心些。”
段灼坚持,碧桃只能下了马车,关上门。
他掀开她的裙子,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血洞,眉间皱的又紧了些。
他用棉巾沾了点水,轻轻擦去伤口周围的旧药,又拿过调好的药,仔细涂抹在伤口上。
“嘶——”
伤口一阵刺痛,月儿忍不住皱起了小脸。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我轻点。”手下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月儿静静望着他,心中柔软起来:自己何其幸运,竟能拥有如此好的他。
月儿其实对自己的出身还是有些自卑的,自己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女,本以为被燕婆婆收养,已是大幸。没想到,还能嫁给阿灼这样好的人。
对于当初自己冒充玉娇的事,心中一直怀着愧疚,特别是刚知道要嫁给裕王时,还非常的后悔。
可此时看来,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做,就不会遇到他更不会嫁给他了啊……
没想到冥冥之中,竟为自己争了一次。
可若是玉娇没死,顺利地去了刘府认亲,那阿灼那晚遇到的就是她了?
她忽然脑子一热,晕乎乎开口:“阿灼…”
“嗯?”他低头仔细在她腿上抹着药,应了一声。
“若是你那晚见的是真的玉娇…你也会娶她吗?”
段灼手上顿了一下,抬头看她,眼中一片寂静。
他继续将纱布包好,才靠过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将她圈在怀中,深深凝视着她。
看的她心里有些发慌,躲闪着他的目光。
“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月儿,看着我。”
他的脸靠近她,不许她躲闪。
月儿鼓起勇气抬眸看向他。
一双娇媚的眼睛含着一丝胆怯,微微上扬的眼尾尽显妖娆。
明亮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像一只心虚的小狐狸,撩拨的他心中酥麻。
“你不信我?”
他低声问着。
“我…”
她是不信自己,对自己没有自信罢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磁性,仿如诱人的迷咒:“非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吗?”
她蓦地一顿,张口结舌,“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若总不信我,我会伤心的。”
她望着他一脸悲哀的样子,心中愧疚不已,真后悔刚才说的话。
她伸手抱住他,既心疼又愧疚。
他回抱住她,在她头顶低语:“若那晚遇到的不是你,我便不会动情。”。
月儿心头一颤,双手抱紧了他的腰。
他忽的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双手捧着她精致的小脸,深深凝视着,仿佛看不够似的。
“怎么了?”月儿看着他。
他勾唇一笑,“我在奇怪你这小脑瓜里整日在想些什么?怎么净问些奇怪的话。”
月儿脸上闪过一丝窘迫,赶紧扒开他的大手,好似真怕被他看穿心事一样。
“我没想什么。”
他轻笑一声,凑近她的脸,轻声道:“真的?”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的周围,令她浑身一阵酥麻。
“你分明就在撒谎,你撒谎时就不敢看我。”他戏谑的看着她,眸中波光流转,手指轻轻地在她柔嫩的颈边摩挲。
月儿抬眸看着他,却见他眸中风云翻卷,似漩涡一般将她吸了进去。
他抚上她的脖颈,低头缠绵地吻住她的唇。
荣王此时正站在他们的马车外,本是听闻月儿被毒蛇咬了,心中有些担忧,想过来探望一二。
不料来到马车旁,却听到车内隐隐传出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荣王脸色一僵,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段灼这个禽兽!月儿都受伤了,他竟然还不放过她!他到底是有多欲求不满?
心中暗暗地心疼了一把月儿,本就没好全的身子忽的一软,差点倒下,连忙伸手扶住了马车。
“主子!您没事吧?还是快回车上歇着去吧。”
荣王的侍从看见连忙跑过来扶住他。
听到呼叫声,车内的两人停了下来。
荣王瞪了侍从一眼,嘴上答应着“好,回去。”
一边却往马车上打了一拳,才被侍从扶着又慢慢走了回去。
听他走了,月儿抬眸望着段灼小声道:“他听到了?”
“听到便听到了。”说着又继续吻了上去。
荣王回到马车上,气的直喘气。
一手捂着心口,只觉得针扎一样疼。
侍从一脸担忧地递上茶,“主子,您喝口茶缓一缓,可是体内余毒未清啊?奴才再去叫军医来看看?”
“不必了!”荣王没好气地说着,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他抓过茶杯喝了一大口,立时瞪大眼睛一口喷了出来。
“烫死我了!”一把将茶杯摔出了窗户。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侍从连忙擦着水渍。
那茶杯却不偏不倚正砸中了路过的阿玉。
“哎呦!”
她揉着手臂呼痛,愤恨地瞪了一眼车窗内的人,好在他正忙着生气,并未看见。
不过她眸光一转,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提起裙子便上了马车。
“殿下因何事动怒啊?刚才解了毒,当心身子。”
荣王转过头去看着窗外,长出了一口气,没说话。
阿玉一笑,“殿下若有烦忧,不妨说出来,阿玉愿为殿下分忧解难啊。”
荣王斜了她一眼,嘀咕道:“你能分什么忧?”
阿玉垂眸一笑,缓缓问道:“殿下的烦忧可是与裕王妃有关?”
荣王脸上立刻闪过一丝窘迫,被人发现了心中的秘密,慌忙掩饰,“胡说!”
阿玉也不拆穿,只面带微笑,低头坐着。
她这几日早就发现他心怀叵测,总是时不时地偷看裕王的马车。
起先她还以为他是在关注裕王的举动,但后来却发现不对劲儿。
他想偷看的是裕王妃!
她发现了这个秘密,心中大惊,他居然对自己的弟媳起了心思!有悖伦常,禽兽不如。
等等,这不是跟她主子一样吗?
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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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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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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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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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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