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时间,外面完全变了模样,野草上挂着沉甸甸棉絮似的雪,在风经过的时候,有时会簌簌飘扬,有时会一整团“啪嗒”落下来。
宋墨扛着扫把,返回了小院。
这时,成波解扬等人都醒了,皆在为今天的出门做些准备。
即便外面零下五度,正处凛冽寒冬,也依然需要大家马不停蹄的去寻找物资,否则这么多人很可能被活活饿死冻死。
这种日子不咸不淡的过了有半个月,在随着第二场暴雪降临之际,小院迎来了一件怪事。
这天像往常一样,又一次从隔壁村无功而返后,橘馥郁早早钻进被窝里入睡。
半夜一点左右,她被尿憋醒,在墙角处解决了生理问题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躺着躺着,实在无聊,正巧劳累一天的小腿,酸软无力,她起身想活动一下,走到二楼露台旁默默做深蹲。
“1,2,3,4,5……60”
结束一组动作后,橘馥郁轻拍着大腿,边放松边随意向四处望去。
结果她看到院外闪过一个黑影。
由于天气越来越冷,白天找食物,找防寒物品,帮小吴找愈合伤口的药,大家每天身心俱疲,基本夜夜倒头就睡。
要不是今晚橘馥郁碰巧上露台,恐怕再过几个星期,偷窥的人也不会被发现。
见到黑影的那一瞬间,橘馥郁立刻认出这绝不是丧尸,因为它的眼睛并非全白。
橘馥郁心下大骇,忙后退几步,弯腰捡起砖块,往黑影消失的方向砸。
与此同时,草丛里响起慌乱逃窜的脚步声。
当橘馥郁挨个拍门,队友们全被突如其来的噪音吵醒,小院前已然空空荡荡,根本不见任何踪影。
橘馥郁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告诉其他人,她烦躁地在客厅内踱步,气急败坏:“妈的,有人在暗中偷窥我们!”
小吴身上披着一件厚外套,听完她的描述,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确定道:
“我好像…也碰到过一次。”
起码是一个星期前了,小吴那段时间伤口发炎感染,经常疼得半夜惊醒,不仅浑身没劲,还反胃干呕。
有一回,他将前晚的饭菜吐得干干净净时,恍惚中院外响起了脚步声。
那时他没太在意,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毕竟他的身体太过虚弱,头晕耳鸣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一细想,简直太过恐怖。
那晚的脚步声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偷窥者。
可他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汤心缘问:“是男是女?”
“身高可能比解扬要矮点,”橘馥郁双手比划着,“但至少有一米八,应该是男性。”
讨论了半小时,得不出确切的结果,大家又心神不宁地躺下。
而等天亮之后,众人跑出小院,在门口发现了很多脚印。
可他们平时也会在这走来走去,更何况偶尔还有丧尸光临,所以根本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才是偷窥者留下的。
吴新新来回搓着被冻僵的双手,有点害怕:“搞这么一出,吓都吓死了,不如晚上…还是轮流值班吧,不然真的没法过。”wWW.ΧìǔΜЬ.CǒΜ
之前在宋墨老家,被凶手营造的压抑氛围,让吴新新至今难以忘怀,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生活中去。
沉重的氛围中,成波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们说会不会是周医生?不然谁会对我们有兴趣?”
闻言,吴新新眉头一松。
这个猜测暂时驱散了他心中的不安,对啊,也不一定是敌人,有可能是故人呢。
但很快,魏一霸就说:“可是,周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什么顾忌吗?”
思索片刻,宋墨和解扬同时持否定态度:“不可能是他,没必要半夜偷偷摸摸的。”
想不出黑影到底存在怎样的动机,娄一一便也赞成道:“就按吴新新说的,值班吧,最稳妥不过了。”
于是当夜,轮流值班立马被落实下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直至第三场雪的降临,那人也依旧没出现过。
今年冬天尤其的冷,可以说,比过往任何一年都要冷透人心。
小院的人从没见过这样大的雪,就像无数雪花被人大把大把地从天空倾倒而下,先落的还没落地,就被后来的雪花追上,层层叠叠,眼花缭乱。
然后,风也来了。
呼啸的风把田野中其他一切声音都掩盖住了,包括远处零星的丧尸吼叫。
这时如果外出,是不太明智的。
因为目之所及,视野中全是白的,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极大概率会迷路。
还好,在这之前,成波他们勉强存够了五天的食物。
宋墨就地取材,抓了把窗台上的雪揉搓。
在洗干净手后,她把面粉倒进盆中,又做了些馒头。
蒸笼里不多不少,摆放着十六个馒头,是八人一天的伙食。
成波拿起其中一个,嚼了两口,艰难地咽了下去,“等这场雪停,要不换个地方吧。”
“早该走了,附近村落被我们搜的屁都不剩了。”吴新新听到后,三两下蹦到厨房抱怨。
宋墨想的要更多点,“走是一定要走的,这儿各项物资匮乏,想要渡过一个寒冬,几乎没可能,但…去哪儿?”
是去城市闯荡,还是继续窝在山野里?
众人沉默,一时都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顿了几秒,吴新新开口:“去城里吧,找处超市或便利店,就能呆上几个月。”
“天真!”橘馥郁扬起下巴,嗤笑一声,“枉你活到现在。”
防止出现冲突,汤心缘及时把话接了过去,详细解释:
“她说话一贯直来直去,意思呢,我大概明白,城里物资固然丰富,但丧尸基数太过庞大……
而且大型超市,如今不是被丧尸占领,就是被人控制起来了,现在过去分一杯羹,基本等于痴人说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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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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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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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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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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