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吓醒之后,宋墨就再不能入睡,她用力睁开眼,头重脚轻地走向楼梯口。
隐约听见小院里有人走来走去,偶尔传来交谈声。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拢顺炸毛的碎发,迎着湿漉漉的雾气,看到橘馥郁娄一一忙碌的身影。
她们正在准备早餐,把剩余面粉全部倒进盆里,兑了点水,反复揉搓。
宋墨走到橘馥郁身边:“其他人呢?”ωωω.χΙυΜЬ.Cǒm
橘馥郁直起身,甩了一下手:
“成波和解扬去找食物和水来着,还有吴新新也跟着去了,我本来也想去的,但小魏说吃完早饭,有事和我们商量。”
“什么事?”宋墨拧眉疑惑道。
魏一霸年纪最小,平时话也少,一般来说,不会主动提出什么,反而是这次的主动,倒显得格外不同。
橘馥郁摇摇头,回她:“等会就知道了。”
忙活了一阵,蒸笼上的馒头终于熟了。
揭开白布,热气腾腾,虽然它的卖相不太好看,但却十分顶饱。
吃完馒头后,魏一霸也不卖关子,言简意赅地交代了所有。
昨天大伙在找临时住所时,途经一片田地,她看到不远处有根藤条特别像红薯藤,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附近必然有一片红薯地。
这个消息无疑是令大家振奋的,要知道,他们昨天找的食物只够吃一天,等到明天就得面临断粮的风险。
宋墨不再耽搁,当即抄起家伙,跟着魏一霸和娄一一去田里一探究竟。
至于橘馥郁,则被留下来看护两名病患。
小楼外原本就是农田,只不过因为人口的急剧减少,长期疏于打理,导致田埂和地里都长满了高高的荒草。
要不是魏一霸眼够尖,根本没人会发现残留的农作物。
两人在魏一霸的带领下,果然挖出了红薯。
可没了人工精心栽培,这些红薯全是营养不良的模样,细长且短,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
因此,挖了三四十颗还没凑出一篮子。
“这点儿还不够我们吃,要想再弄,得往更远处找找了。”娄一一抠掉红薯上的泥,有些发愁。
可再往远处跑,就离小楼有一段距离了,万一倒霉遇上丧尸群,根本没法脱身。
犹豫不决时,宋墨想出了一个办法,三人要去一起去,还要呈一个三角形队列向前挺进。
“注意脚下,草多时用锄头在前面先探一探,别被丧尸给偷袭了。”宋墨不放心的提醒着。
好在是农村,一路上还算安全,几人有惊无险的找到了新的红薯地。
娄一一用锄头将野草扒拉开一大丛,随后半蹲下身,连续拔出几串足有成年人拳头大的红薯。
她兴奋的脸都红了,扔进篮子后顺着藤蔓往深处挖去。
一来二去的,不知不觉就离废弃的村庄越来越近,当她抱着满怀的红薯直起腰时,蓦地发现就剩自己一人了。
田地里四处是冷冷的风,一堆堆草随着风哗哗地摇摆。
顷刻间,刚才冒出的那股兴奋劲一溜不见踪影,看不见同伴让她有一瞬间的慌张。
这时,侧后方草丛突然抖动起来,窸窸窣窣的。
娄一一刚要转身查看,却不成想,被只衣服破成一条条布的丧尸扑了过来。
她兜着怀里的红薯连忙往后退,锄头不幸落在原地,来不及捡起,现在空手去对付凶狠的丧尸,自然是不够的。
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跑。
可老天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不等她将身后丧尸甩掉,草丛里又钻出了一只新的。
这只丧尸更加寒碜,它的五官恐怖而恶心,眉毛眼球鼻子嘴唇全烂光了,喉咙里的臭气随着吼声喷射出来。
每走一步,腐水就顺着胸膛往下滴滴答答的流,娄一一猜它之前百分百是在烂泥臭水沟之类待过的。
杂草丛坎坷不平,很容易被绊倒,娄一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东拐西绕了一会,恰巧闯进了一幢坍塌的旧屋里。
本着侥幸的原则,她进去迅速瞄了一圈,还真让她找到了好东西。
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顶端嵌着几颗长长螺丝钉。
就这么一个像样的武器,娄一一也不嫌弃,她先把红薯扔在地上,然后拿起铁棍,向距离最近的烂脸丧尸挥舞而去。
吧唧一声,烂脸丧尸猝不及防吃了一闷棍,向后倒去。
娄一一不敢耽搁,赶紧上前补了几棍,脑壳跟个西瓜似的碎成两半,渐渐不再动弹。
她跳过尸身,继续把速度稍慢点的那只也解决掉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娄一一碰到了前来寻找她的宋墨和魏一霸,三人简单互问后,便朝着西边林子去。
原来在她失踪这段时间里,两人碰巧发现了很多板栗树。
茂密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个棕色刺球,有的落在地上,就会裂开成三四份,每一个刺囊里藏着一枚饱满的栗子。
宋墨举着锄头,不断拍打着枝条,而魏一霸不知从哪找了个化肥袋,蹲在地上徒手去捡果实。
娄一一也没闲着,她在板栗树附近走了走,摘了一篮子野菜。
这些野菜的叶子边缘被霜冻成了红色,叶片也远不及春夏肥厚。
但它们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批新鲜的野菜了。
在把这一片栗子树都敲打完时,宋墨累得靠在树杈上直喘气。
忽然,她觉得脸颊一凉,像是有一滴小水珠落在腮上。
她抬起头,看到细细密密的小雪花缓缓地降下。
雪花穿过天空和宋墨口鼻中呼出的白气,落在头发,耳朵,肩膀上。
下雪之后,温度更是骤降至零下。
捡完所有的刺球,三人的手都冻得红肿起来,每根手指活似一根小萝卜。
碰一下,只有麻麻木木的僵硬感。
返程时,路上连个鬼影也不见,几人忍着寒冷,把今日的成果背回家。
雪越下越大了,起初细细的雪花变成了白色羽毛,漫天飞舞,在树梢上浅浅积了一层雪。
冬天,真正的来了。
雪下了一夜才停。
宋墨第二天醒来时,整个世界穿上了一层洁白的棉袄。
今天的太阳也出来了,金色阳光照射在晶莹剔透的雪地上,反射出彩色光点,漂亮极了。
时间刚过六点半,楼下还很安静,宋墨就地取材,煮了满满一锅红薯粥。
随即,她便拿起铁锹,出门铲雪。
绕着院子开出一条小道后,宋墨满头大汗,后背秋衣已经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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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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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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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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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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