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小可的婆婆看洪小可最近的表现,虽然内心还有点怀疑,倒是没有跟以前一样再把她锁在房门里,哪里都不让她去了。
她婆婆想着,还有这么长的时间,老锁着肯定不行。
她也去知青院向人打听过,说是高考不复习肯定考不好。
她把人书都给撕了,复习肯定是不能够了。
洪小可的婆婆心里大定。
当洪小可提出要去外面洗衣服的时候,这次也没有被阻拦。
洪小可出了家门以后,找了一个地方把脏衣服一放,就快速的跑到秦画这边去。
现在知青院里的人都在努力的复习,许腊梅,田甜,马迎春还有冯建设都把秦画这边当成了复习的好地方。
清净,事情还少。
他们干脆把自己的口粮都搬过来了。
钱永祁为了秦画能够好好复习,甚至都开始学做饭了。
就是做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我觉得我再试试,肯定能做好吃的,胖子也不是一口一口的吃成的。”
在吃完这顿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味道的饭之后,秦画委婉的提出来,其实她复习也不差那么点时间。
钱永祁就这么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冯建设也软秦画,“秦知青,这永祁哥想学着做饭也是一件好事,虽然现在做的不怎么样,但是还是值得鼓励的,再练练就好吃了。”
许腊梅三人也点头赞成
少数服从多数,秦画也就放弃不让钱永祁做饭这个事情了。
说不定多练练估计就能好吃了呢?
钱永祁看到秦画犹豫的点点头,对他说了一句鼓励的话。
他眉眼舒展。
小姑娘真可爱,要是现在没有其他人,他就可以抱抱了。
钱永祁做饭,碗筷自然不能让他收拾了,冯建设觉得自己刚夸过永祁哥有觉悟,那身为在场第二个男同志,他也应该有觉悟才是。
冯建设主动包揽了洗碗。
另外几个人吃完就想说再院子里站站,然后再回去复习。
许腊梅的数学不太好,这会儿也只能补数学,令人意外的是,马迎春看的傻傻的,数学出人意料的好。
她们几个也形成了学习小组,哪个科目强的就帮那个科目差的复习。
秦画是提早就知道会高考的,所以她这两年一直都在复习,她比其他人复习就要轻松很多。
在这种时候,要是有人来问她题目,她也不私藏,尽量都把题目讲透。
为了方便有人来问题目,秦画除了晚上以外,院子门都没锁。
洪小可也就趁着这个时候走进来了,她走进来就听到田甜和马迎春在商量今天的复习进度。
他们和秦画不一样,大队长和村长念着他们要高考,给他们减轻了活,去还是要去的。
有时候是干完活再复习,有时候是复习完再干活。
为了自己不耽误复习,就制定了计划。wWW.ΧìǔΜЬ.CǒΜ
洪小可听着她们说复习计划,心里羡慕极了。她脸上尽量扯出笑意,走上来喊人。
“秦知青。”
院子里的人都朝着她看过来。
洪小可的事情在村子里不是秘密,有知青家庭的好几个都这么做,有些到现在还在闹。
她来这里,目的她不说院子里的人都知道。
洪小可感受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她想说出口的话停顿了下。
“秦知青,我来问你借书。”
“我的复习资料只有一本。”
秦画不愿意沾染上洪小可的麻烦。
高考恢复以后,村子里各种吵闹就没停过,知青院也有关系好的知青帮嫁了人的知青说话。
说他们一家子都自私,阻止人进步。
她觉得拼一拼考大学,无口厚非。
可是,家庭也应该要考虑。
生下来的儿子?
身边人……
她所知道闹的最凶的两户人家,家里人对那两个女知青不差。
也没有磋磨过什么,不愿意下地干活也就让人在家里做一些松快的活。
你说人家自私,你帮着去闹,闹成功以后,你能保证他们考上了大学,再见识了更宽广的东西后,还能要自己原来的那个家庭?
秦画看过不少资料,知青返乡以后,有不少人都抛弃了原来的家庭。
再自己没有能力去承担那个事情后果的时候,就不要插手。
今天但凡是其他知青院没有任何负担想考大学的知青过来,她都能说你来抄一本回去,但是像洪小可这样情况的,秦画是不会去帮的。
洪小可一听秦画拒绝,脸都白了,她咬了咬唇,直接给秦画跪下了。
“当初的事情是现在对不起你,现在我只求你帮帮我,我想考大学。”
“我可以给你磕头。”
洪小可是真的想通过考大学回去。
其他人看到她这样,都有些不忍心。
秦画使劲的把她拉起来,冷清清的说,“现在不动跪不跪了,你这样让其他人看到,我成什么样子了?地主家的大小姐还是资本家?
我复习书也只有一本,我自己还要复习,你去找别人吧。”
“我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情分。”
她希望洪小可能够记住。
“我知道,但是我也没办法,你不给我复习书也没关系,我能不能来你家复习,我可以给你洗衣服做饭。”
洪小可仍旧不死心。
许腊梅都有些看不过去,想着要不来复习也没事,最后成不成也是看她自己。
她想开口,钱永祁虚虚的拦了下。
洗完碗的冯建设出来看钱永祁看许腊梅的神情不是太好,又看了看被秦画拉起来以后神色恳求的洪小可,就明白是啥事了。
他媳妇糊涂啊,这事怎么能沾染呢?
之前就有人来知青院骂过,后来还是大队长和村长过来劝走的。
冯建设赶忙把许腊梅拉了进去。
钱永祁看了眼外面的田甜和马迎春,冯建设很机灵的把这两人也叫进去了。
“我这边复习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也不用你做饭洗衣服,你要是还来我这边,我就叫你婆婆过来。”
秦画一点儿也不留情。
洪小可一听秦画要去叫她婆婆,想到自己最近这几天被关在房间里,她婆婆跟她老公说,可千万不能放出来。
以前这么疼她的一个人也点头答应了。
她不能被关了。
除了秦画这里可能还有别的地方能借到复习资料。
洪小可再心里想了想,恶狠狠的对秦画说“我就是不用你的复习资料我也能考上大学,你给我等着。”
转身跑出去了。
屋子里,其他人看到洪小可瘦小的身影其实有点不是滋味。
考大学对于他们来说多重要,他们心里都知道。
冯建设拎得清,他跟许腊梅分析,“秦知青这样做没错的,洪小可已经嫁人了,她得想想她的婆家,你们也不是没有看到之前来知青院里闹的那些人。
考不考大学,还是得跟家里人商量好的。”
他的媳妇啥都好,就是心肠太软。
她会同情洪小可,冯建设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们也没考上了就不回来了……”田甜想要反驳下,后面想想嫁人的那些知青,哪个不是觉得下地干活太苦了,才找当地的嫁了。
钱家村是一个非常好的村子,自从钱康平一家子没了以后,也没人算计知青了。
“去读大学就得离开这里去城市里,城市里没有地可以种,眼睛一睁开都要花钱,你说他们怎么可能带着孩子过去?”
冯建设说完,另外几个人都没说话。
许腊梅把道理听进去以后就想通了,“是我太理所当然了,秦画这样做是对的。”
洪小可确实也可怜,但是洪小可要是因为她们帮忙,考上大学不要她在钱家村的婆家了,那洪小可的对象不可怜吗?洪小可的孩子不可怜吗?
这些事情都不能赌。
人性是最不可能赌的。
所以,秦画一开始就拒绝,她不去管事情最后怎么发展,只在自己能负责帮忙的能力范围给予一定的帮忙。
这样的选择才是最对的。
经过洪小可这么一打岔,下午复习的时候大家精神头都不是太集中。
许腊梅几人索性就去了地里干活。
秦画一个人看着书。
钱永祁怕秦画难过,泡了一杯麦乳精过来,麦乳精是他特意让忠叔给秦画准备的,家里现在像桃酥啊,饼干,鸡蛋糕也没少的,就是他怕秦画复习饿了,能够垫垫肚子。
“今天要不休息休息?”钱永祁把搪瓷塞到秦画手里,看着秦画小口小口的抿着麦乳精。
秦画神情有些恹恹。
以前从文字看到其实没有太多的情绪,如今切身体会,确实能够感觉一些。
洪小可也好,之前再闹的知青也好。
她看向一旁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钱永祁,突然锁进他的怀里。
“谢谢你。”
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在那么多人不赞同她去高考的时候,站出来用实际行动支持他。
谢谢你从来不曾怀疑过我,哪怕在众人觉得她无情无义的时候,他也依旧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秦画不是没有看到许腊梅她们几个看自己的眼神,也不是没有看到刚才她们想要帮洪小可劝自己。
是钱永祁阻止了她们。
她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人。
自己的朋友不理解,你说她会难过吗?
答案是肯定的。
钱永祁轻轻的拍着秦画的背,声音温柔的说,“不是马上要回家了,我们提早回去吧,刚好也可以躲开那些事。”
洪小可大概不会是最后一个来找秦画的,这样烦下去也不好。
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早点回去。
“要是想复习,我们就把复习的书带着。”
在钱永祁眼里,谁都没有秦画重要。
他在想,要跟冯建设说一下,以后就别来他这边复习了。
秦画想了想,也好。
她抱着钱永祁好一会,在钱永祁温声安慰下,情绪倒是好了不少。
后面想想,自己有点矫情了。
不过,在矫情的时候有个人依靠的感觉真好。
钱永祁行动力很强,在把秦画哄睡着以后,就直接去了地里找冯建设,他把这事清楚的跟冯建设说了。
冯建设虽然有点失望,不能再秦画家复习了,不过也没啥属于怨恨啥的。
确实不能在一起复习了,在这件事情上,她们几个有不同的看法。
这会儿他媳妇能听他的话,把道理明白了,后面看到人一哭一求,指不定又心软。
为了双方这么多年的情谊,还是不能够复习了。
冯建设当下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干完活下工以后就把放在秦画家里的口粮给拿回来了。
其他三人看到,眼神变了下,不过都没说啥。
秦画和钱永祁也决定三天后就踏上回去的路。
第二天,秦画和钱永祁去村长这边开证明,路过知青院,发现知青院围满了人。
徐寡妇几个看到秦画和钱永祁,对着两人招了招手。
秦画跟钱永祁走了过去。
看的人比较多,秦画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听到两个哭声。
“徐婶,咋了?”
徐寡妇嫁给钱叔以后,秦画她们就改口叫徐婶了。
徐寡妇眼神有些复杂,轻声对秦画说,“洪知青家的人知道知青院里的人帮洪知青复习,现在她婆婆来闹了,就是他们再答应,她就在知青院里上吊。”
“你说这些知青咋想的,洪知青都已经嫁人了,这偷偷帮人复习不是害人嘛,以后洪知青上学去了,他们家怎么办?孩子才那么点大,娘不在身边多可怜?”
村子里好多人想法都很徐寡妇一样。
他们都觉得那个帮洪小可偷偷复习的知青真的有点过分。
洪小可的婆婆还在闹,她坐在地上指着那个知青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吼着,“她要是去上大学了,俺家孙子怎么办?你给俺带?俺当年娶她花了五十块钱,她跑了俺儿子怎么办?”
被她骂的知青心里又委屈又慌,她也就是看洪小可可怜,是真的想学习,所以才答应让她过来跟自己复习的,怎么自己就成恶人了呢?
“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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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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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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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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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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