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大家就看见,平日里清高冷漠,总是一副拽样的许皖,竟然声音柔缓像是撒娇,又像是告状。
“他拽我头发,疼死我了!要知道我这一头长发,花了多少钱保养!”许皖拨弄着长发,又指了指自己肩膀“他还摸我肩,你都不知道,他手掌多粗!还有,他刚刚还想摸我脸,我只要想一下,都觉得受不了了!”
随着许皖的话,江云泽眼里的黑雾越来越深,直到整个人浑身都笼罩着低气压。
他爱慕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女人,竟然被人这样欺负,此时江云泽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
他小心翼翼拨开许皖的发丝,果然看见许皖白皙的头皮上已经红肿,看着触目惊心。
温暖的大掌轻轻的揉着许皖的发丝,可他看着王导的眼神却带着戾气,还没等王导开口,这次江云泽再次一脚踢翻刚刚爬起来的王导。
那些人眼见王导被欺负,自然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李谨等人连忙控制住,别看李谨等人看着文质彬彬,但身手底子可不差,特别是李谨,身为江云泽的助理秘书,身手一打十都不在话下。
没等王导哀嚎,江云泽脚下那双真皮漆黑定制皮鞋已经踩在王导的手背上,他碾着,疼痛袭来,让王导不禁大叫。
“这只手?”江云泽说着,突然抬脚用力踩下去,只听见随着王导一阵喊叫,他的手背也随着发出骨头碎裂声。
已经有人吓的不敢作声,江云泽依旧没停下,他的脚再一次踩在王导的左手上,而这次王导已经疼的冷汗淋漓。
“你敢?你知道我是谁吗?”王导艰难出声,他身为知名导演,还是有些人脉的,一般人根本不敢这样动他。
听了这话,江云泽笑了,或许是在国外这么多年,因为哥哥重病他掌控江氏,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他的笑如同荼靡花开,艳丽的却又充满死亡的诱惑。
王导看花了眼,就在他分身的刹那,左手传来剧烈疼痛,王导眼睛一翻,整个人差点没晕了过去。
就在王导疼的意识模糊之时,江悦踩着高跟鞋走来,声音带着调笑“我江家人做事,还有人敢质疑?”
江家?哪个江家?华城除了财阀江家人,还有谁有这样的胆子?众人突然屏息低头,生怕惹这位江家太子爷不高兴被一锅端,而王导听了江家这个字,整个人就真的昏了过去。
瞧着人都昏了,江云泽嫌弃的皱了眉头,拉着许皖纤细的手腕,大摇大摆的走出酒店。
没有一个人敢拦,甚至哪怕王导被废了两只手,可从始至终王导都没敢吱声,王导这个人也从消失不见。
瞧着江云泽把人给拉走,江悦心情甚好的挑动眉梢,她可是知道自家弟弟多么喜欢许皖,而弟弟喜欢的人,江悦自然也希望弟弟能达成心愿,正好娶回去陪奶奶和妈妈,别整天盯着自己和大哥结婚的事情。
李谨在处理后面的事情,他不慌不忙,对于这样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要知道当初跟着江云泽在国外江氏那几年,因为江家人都出事,**一个毛头小子闯入江氏掌控大权,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针对江云泽。
那个时候的江云泽,手段残忍可怕,简直就是不要命,李谨也从刚开始的惊吓,变成现在的习惯,毕竟有一次江云泽可是将人命都弄出来,如今还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李谨客气询问,而李谨的这道声音,也把正准备离开的江悦目光引来。
正在此时,站在一旁的于明抬起脸来,这张脸绚烂又美丽,整个人带着清爽感,看见他,就像是看见深山老林蓬勃的生机。
江悦停下脚步,眼神带着些微诡异的盯着于明。
于明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扬起毫无负担的笑意“没事!”
李谨看了眼,觉得于明也只是皮外伤,可此时江悦却已经走来,她朝于明道“我送你去医院看看吧,毕竟...脸伤着了不好!”
听了这话,于明沉默了下没拒绝,的确,身为艺人,不论男女脸都很重要,想到他接下来还有通告要跑,于明朝江悦感激低头“那就谢谢你了!”
江悦嘴角弧度上扬,带着于明离开。可站在原地的李谨却是搓了搓手臂,他太了解江家这对姐弟了,看着就是斯文败类,他们可没有什么好心肠。
如今江悦对于明突如其来的善心,在李谨看来,不过就是一只无辜的小羊掉入大灰狼的陷阱里,为可怜的于明默哀。
此时的许皖正被江云泽带出酒店,车子开动,路上江云泽抿唇不开口,车子却突然拐弯驶入一条小路,车子突然急刹车停下。
许皖身体因为急刹车朝前倾了下,还没等许皖反应过来,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江云泽什么时候已经松开安全带,整个人笼罩着许皖。
此时车外的路灯发出昏黄的灯光,小路上没有一辆来往的车流,她盯着倾身靠近自己的江云泽,看着江云泽那双带着艳丽危险的眼眸,许皖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不是心动,而是这双眼太具有诱惑,哪怕是许皖,也难逃其中。
江云泽就那么盯着许皖,看着许皖万种风情眼眸中的冷静,他却没有那么冷静,刚刚,若不是自己恰巧出现在那里,许皖会遭遇什么,江云泽想都不敢想。
想到自己走出包厢看的那一幕,哪怕是现在江云泽依旧觉得触目惊心,他爱着的女人被人粗鲁的扯着长发,那双他恨不得剁掉的咸猪手正准备染指许皖,只要一想,他就烦躁的厉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盯着彼此,眼神里看似冷静,但其实却都是波涛汹涌。
就在许皖觉得江云泽的目光越来越深很危险的时候,此时江云泽突然低下头压下身体,准确无误的吻上许皖那抹丰腴的唇。
他的吻甚至不能称之为为吻,反而像是一种贪婪的占有,他的吻格外凶残,轻轻撕咬着许皖的娇嫩的双唇。
江云泽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眼眸是沉沦的疯狂,而许皖的眼眸从震惊变成抵抗。
嘴唇的疼痛让许皖伸手准备推开江云泽,可手掌还没碰上江云泽,双手已经被江云泽大掌握住,举在头顶控制住,任凭许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此时许皖也菜幡然醒悟,原来当年那个她称之为弟弟的人,已经变成一个男人。
许皖的唇被啃咬,双手被固定,整个人都是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江云泽啃咬了很久,久到许皖觉得嘴唇已经不是疼而是麻木,她的眼神从惊诧、愤怒、不甘然后变成无奈。
如果是旁人这样不经同意就亲吻了她,许皖可以保证,她必定要弄死他祖宗十八代。可这个人是江云泽,是自小就喜欢着自己的江云泽,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奋不顾身赶来的江云泽,是在自己无助的时候出现的江云泽,许皖那颗冷硬的心突然就心软了。
没办法,她似乎对江云泽有着不一般的纵容,少年时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江云泽动作变得缓慢,他轻轻安抚着许皖,在已经红肿的唇上温柔的亲啄了下,眼里是恋恋不舍。
“皖皖...别吓我!”江云泽凑在许皖耳边道,声音带着执拗“我怕,我会将你禁锢在我身边!”
因为太喜欢,所以见不得许皖受任何伤害和委屈,而江云泽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这么多年对许皖恋恋不忘,以后这份爱也只增不减,他不想折断许皖的羽翼,可前提是许皖好好的。
该生气的吧!她许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威胁过,可看着江云泽目光中的疼惜,知晓江云泽一切缘由都是因为太在乎自己,她又气不起来。
许皖动了动被禁锢的双手,等江云泽松开的时候,她的手摩挲着江云泽的下巴,哪怕那里没有任何胡茬的痕迹,可摸起来却有些扎人,但手感很好,让许皖瞬间就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你舍得?”许皖扬声询问,嘴角勾起如同蛊惑人的海妖。
是啊,许皖太笃定江云泽爱她,她曾质疑过梁润对自己的感情,却不会质疑江云泽对自己的感情,哪怕江云泽这个人行事乖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许皖的感情浓烈的如同黑色墨水。
江云泽在许皖挑衅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谁都不敢对他这样说,可许皖能。江云泽太清楚,哪怕他禁锢了许皖,只要许皖掉一滴眼泪,到时候心疼自责的还是他,是啊,他舍不得。
“那你舍得吗?”江云泽满怀期待的询问,甚至低头又想去啄那抹娇艳的红唇。
可这下许皖却没让江云泽得逞,她避过脸,江云泽的吻落在许皖的侧脸上,她推开江云泽,整理了下头发,笑的没心没肺“舍得奥!”
是啊,江云泽舍不得许皖一丁点委屈是因为爱。可许皖舍得江云泽伤心,是因为她还不爱江云泽,或者说她对江云泽的喜欢太浅,浅到许皖自个都察觉不出。
江云泽送许皖回到豪庭小区,只是让两人都意料之外的事情是,母亲文知和向叔向稳拎着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回来,正巧碰上刚下车的许皖。
女儿这个时间点从一辆陌生的豪车下来,文知和向稳互相看了眼,眼神里都是八卦。
许皖也看见相携走来的母亲和向叔,明明和江云泽什么都没有,可许皖却有那么一丢丢心虚。
“妈!向叔!”许皖笑着招手打招呼,回头看了眼车上的江云泽,给出一个警告的眼神,连忙关上车门。
文知和向稳两人走来,文知一眼就看见女儿嫣红的唇带着肿,都是过来人了,文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文知的眼睛不住的朝车内看去,她原本还担心女儿刚刚结束一段五年恋爱,会不会自暴自弃,会不会伤心难过,可如今瞧女儿满脸春风得意,文知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皖皖啊,车上这位是?”向稳两手提着东西,好奇询问,甚至还朝车内看了眼,可惜车窗玻璃贴上私密性极好的车贴,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一个朋友!”许皖敷衍道,想着江云泽怎么不赶紧开车滚蛋。
也就在许皖骂着江云泽的时候,车门竟然打开,在许皖诧异的目光中,江云泽已经走下车。
只见江云泽一袭手工修身西装,微微有些长的头发后梳,容颜俊雅秀致。他态度谦虚恭谨,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落落大方的站在两人面前“叔叔阿姨好!我是江云泽!”
“你怎么出来了!”许皖压低声,恨不得现在把江云泽打包送走,因为她已经看见母亲和向叔的目光冒着光了。
文知和向稳细细打量着江云泽,他们的目光并不友好,甚至有些唐突。没办法,身为长辈,许皖又刚遭遇那样的感情伤害,他们自然希望能给许皖掌眼。
在两人颇为苛刻的目光打量中,江云泽笑容不变,甚至一丝一毫紧张的模样都没有。
文知的目光从打量变成惊艳,她以前觉得自个女儿已经长的够好看的,却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竟然也生的这样出色,最难得的是,哪怕相貌俊秀却没有任何娘气。
外貌、气质这一关,不论是文知还是向稳都挑不出错处来。
“江云泽啊?多谢你送皖皖回来,你和皖皖是朋友吧?”文知笑着询问。
江云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许皖,就在许皖觉得大事不好之时,江云泽开口了“阿姨您叫我阿泽就好!我是皖皖的追求者!”
江云泽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喜欢许皖的事实,许皖捂着脑袋觉得头疼,而文知和向稳则是被江云泽的话震惊了下。
文知讪笑了下,不知该怎么回答,但向稳却很欣赏江云泽的这份真实和勇敢,比起梁润明明谈恋爱多年却依旧遮遮掩掩,江云泽这样的行为够男人。
“去家里坐坐喝杯茶吧!”向稳招呼道,他不是主人家,但因为这么多年的付出,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人觉得不妥,无形中,向稳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文知点点头,她也很想看看江云泽到底如何。
许皖咬着牙看着江云泽,可江云泽却是笑出一口大白牙“好啊,那就叨扰了!”
许皖眼睁睁看着江云泽殷勤的走到向叔身边,从向稳手中接过大半提着的物品,大大方方的朝自己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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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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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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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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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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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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