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也曾有过同样的疑惑,并且也被詹芙这样问过,但是因为原著剧情里,对于陆必采这个人物也没过多的描写,对于对方曾经的经历也没提过,所以温昭自然就不清楚陆必采背后的隐情了,猜也无处可猜,所以当时她和詹芙的讨论也就不了了之。
而此刻到了莲花台之后,詹芙终于还是将这件事情问了出来。
不过她倒也没有表现的很在意的样子,而是靠着后方,一只手随意撑在下巴处,眼神在看过陆必采后,又看向了平静的湖面,似乎观赏着风景一般。她这副淡淡的模样,好像这个问题只是恰好想到了,所以随口一问一样。
倘若不是温昭曾经见过她在意的问过这个问题,想必现在她也会被詹芙的表现欺骗到。
但陆必采没见过,所以她看了看詹芙,发现对方倒也没有紧追不舍的意思,于是僵直的背后又缓缓放松下来。
陆必采敲了敲自己的掌心,若无其事的答道:“女扮男装只是因为个人喜好而已,没有什么特殊原因,或许郡主不理解这样的喜好,但……也不至于大惊小怪吧。”
詹芙唇角挑了挑,“说的也是,是我大惊小怪。那,当采花贼呢,也是我见识少,大惊小怪吗?”
她横眼望过去,眼底情绪凉凉。
陆必采动作一顿,眉心皱了皱,她微微抬起下巴,“这件事似乎就与郡主无关了吧,同样,这也是我的个人喜好,仅此而已。”
詹芙冷笑了声,“是吗?我听闻凡是有美人的地方就有陆必采,看来陆姑娘的这个爱好还真是经久不衰、意外热情。就是不知道陆姑娘评定美人的标准是什么了,依陆姑娘所看,本郡主可还够得上这个美人的标准吗?值不值得陆姑娘夜探闺房一次?”
“请郡主别太过分了。”陆必采道。
“我怎么就过分了?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还是说,陆姑娘看不上本郡主,只看得上外面的姑娘呢?”
这两人,或者说是詹芙单方面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温昭看了看她们,而后轻咳了一声,示意詹芙冷静一下。
其实她大概能理解詹芙的心情,毕竟她才了解弄清自己的心意,还没来得及和陆必采进行一番友好亲切的相处,就先被“采花”这件事挡在了眼前,也难怪詹芙会有些计较,或者说……吃醋。
只是詹芙和陆必采的情况有些特殊。她们最初发生关系,只是为了解药,而詹芙也是在解药之后萌动春心,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否将自己的心意看透彻都尚且不好说,更不要说和陆必采坦诚以待了。
再加上,在解药之后,作为“吃亏”一方的陆必采更是要求主动离去,不想产生瓜葛,因此她们的关系……倒是更加复杂以及难处理了。
所以就算詹芙此刻吃醋,也稍微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更像是在闹脾气。
因而温昭不得不出声制止一下,让詹芙冷静下来。毕竟她此刻和陆必采的关系,还不到吃醋的时候。倘若詹芙逼的越紧,就怕陆必采回避的越厉害。
再加上她和游子侠两个人夹在这中间,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游子侠此刻都不敢面对她们那边的腥风血雨了。
被温昭暗地里劝止住的詹芙闭了闭眸子,而后闭口不言,将这个话题告一段落。
陆必采则是直接垂下了双眸,不再讲话。
好在这样尴尬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片刻之后,门开了。
温昭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看了过去。
谢婷依然乘坐着木头轮椅,她推动着轮子,慢慢移动了出来。在看到他们一行人的时候,她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明显的情绪,只是将目光在陆必采身上停留了一会,而后道:“我本来以为他们要有一段时间才能抓住你,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谢婷面无表情的脸上透露出轻微的嘲讽,“怎么,功力退步了?”
陆必采表情有些难看,她看起来并不想搭理谢婷,但最后仍是回答道:“这就不牢你操心了。”
谢婷驶着轮椅缓缓走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我自然不操心,只要你别暴露出自己是我的师妹,我必定懒得管你。”
陆必采眼底略过厌恶的神情,“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恨不得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师门。”
谢婷的动作微微一顿,她的眼底似乎闪过了什么情绪,片刻后又消失不见;而后,她看向温昭这边,“看来,这次你们又要有求于我了。”
温昭捏了捏手指,而后轻声道:“是的。扶玉她中了寒冰之毒,我想请您帮忙看下,为她解毒。”
谢婷来到扶玉旁边,垂眸看了看,“我帮她解了毒,你们会放弃那个线索吗?”
温昭沉默片刻,而后摇了摇头,“不能。”
谢婷抬头看了她一眼,“哦?我还以为你会先骗我解药,而后再进行反悔呢。要知道,你把这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一定会帮她解药了。”
温昭眼睫轻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道:“因为我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撒谎没有必要。更何况,我想谢神医已经知道了扶玉的执着,就算我答应放弃,扶玉醒来之后也不会答应。这样的事情,你也一定知道,因此我倒不如坦诚一些。”
谢婷脸上情绪淡漠,闻言,她只是微不可闻的挑了挑眉,而后重新扭头看向扶玉。
垂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后,谢婷道:“把她移到屋里吧。”
听到她这句话后,温昭一直提着的心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松开了紧紧握着的手。
“谢谢……”她轻声对谢婷说道。
谢婷没有看她,而是直接转身准备回去了。
其实温昭对于谢婷会不会出手相助也没有把握,她心底只是隐隐的有一种直觉而已。可直觉并不能当做保证,因此温昭一直都在担心着,同时……也有了一个计划里的退路。
倘若谢婷真的拒绝了,那温昭只好带着扶玉去找那些正派人士了。
作为扶家嫡系唯一的幸存人,那些正派人士不会对扶玉见死不救,因此哪怕是由他们向谢婷施压也好,还是让他们再找一位神医也罢,总之,他们都会尽心治疗好扶玉的。
只是唯一棘手的地方在于,他们要被限制在正派的地盘,而且,扶玉在醒来之后也会遭到他们的询问。那些温昭想要带着扶玉避开的事情,最终他们还是不得已会面临上。
但这些和扶玉的性命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因此,温昭才会将其列为退路。
但好在,谢婷同意了。
而与此同时,这也加重了温昭心底的某个猜测。对于谢婷的。
无论是从之前经历的事情看,还是从原剧情来看,都可以推断出,凶手在事发之后逃到了莲花台养伤,谢婷没有将其驱赶出去,反而收留了他,尽心为他治疗好伤情,同时隐瞒他的存在。这也导致了游子侠他们查到的线索直指莲花台。
凶手在离开之前,借由谢婷之口留下信息,所以由此可见,他是有意留下线索让扶玉找上来的;只是这个线索太过微弱,让人难以觉察,但也正是如此,才躲过了其他正派人士的层层探索,最后,只有扶玉和游子侠、以及温昭找上莲花台。
所以由此也可以推断出,凶手应当只想要与扶玉一人见面的,所以在原著剧情中,那个线索显现的缘由,也是被扶玉的血液刺激才有所反应的。
而谢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虽然是神医,可却有着强烈的傲气,以及将其他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的疏离感。
倘若她和凶手从不曾相识,又怎么会听从他的命令,尽心尽责的为其传递消息呢?
更不要说,再结合谢婷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不想说,所以才借口用陆必采当做条件;可又不得不说,所以才不能提什么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因此可以推断出,凶手要不是谢婷的头领,可以命令谢婷为他做事,要不就是谢婷的恩人或是好友,能让谢婷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同时又因为在乎对方,不想对方被扶玉找上,有生命危险,所以才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进行阻拦。
同时,谢婷会出手救助扶玉,也恰恰印证了温昭这个猜想。
因为凶手不想扶玉死,所以谢婷也就不会看着扶玉死,哪怕她知道,只要扶玉死了,那么凶手就永远不会被扶玉找上。
但是凶手想要扶玉在仇恨中活下来,但这悲愤灼伤的火焰,痛苦的活下来,而后去深渊找到他,所以……
才会有了现在的种种。
温昭缓缓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身心疲累。
谢婷去救助扶玉了,并且也同意了他们几人在莲花台这里住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介意,但至少主人同意了,温昭他们便也没有拒绝。
温昭特地选了一个离扶玉那边距离近的屋子,她靠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风景,微微失神。
治好寒冰之毒以后,扶玉就该醒了吧……可温昭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扶玉了。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头疼无比。
明明已经决定和扶玉分开了,从此各走各的路,直到剧情结束。可偏偏出现了这么多事情,她和扶玉又纠缠在了一起。
温昭当然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她也很明确当下自己要做什么,她只是害怕,扶玉再次被自己拉扯进来。
明明扶玉看起来都已经快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了,结果却又出了寒冰之毒加采花散的事情。
温昭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扶玉……能好好的,哪怕是生气,也发在她身上就好,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敲旁边的窗户。温昭收回手看了过去,果不其然是詹芙。
对方双手抱胸,眉宇之间含着一抹思索。她询问温昭,“你觉不觉得,陆必采和谢婷之间的相处有些奇怪?”
温昭自然也是发现了这样的事情的,只是线索不够,她也推测或猜测不出什么。
詹芙眯了眯眸子,“我总觉得,陆必采现在的种种,和她的师门脱不开关系。”
温昭抵着下巴想了想,“或许如此,也或许不是,但……如果你要探查的话,应该很麻烦吧。不论陆必采也好,谢婷也罢,她们看起来都不像是会谈论这些事情的人。”
“啊,的确。”詹芙耸了耸肩,倒也没有气馁,“我只是保留这么一个猜想而已,毕竟目前我的目标又不是探查出陆必采曾经的经历。”
温昭看向她,“那……?”
詹芙笑了笑,“现在我的目标,自然是和她沟通好感情啊。”
温昭弯唇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明确了你的心意的话,我自然是要祝你成功的,但是你可要记着,别再耍什么郡主脾气,陆必采可不吃这一套。”
提到这个,詹芙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时还有一点微愠,“是啊,不吃这一套,她只吃小姑娘那一套嘛。”
温昭原本还压抑的情绪此刻骤然就放松了,她“噗”的笑出了声,摇了摇头,“好郡主,吃醋也要讲究基本法,毕竟现在陆必采和你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呢。”
詹芙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真的清白吗?让她陆必采来说,她敢说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她不敢,所以才要逃避。但本郡主就看不得她逃避,所以才要把她拉回来,让她好好正视一番。倘若她真的不喜欢我的话……”
詹芙扬了扬眉,“那本郡主自然更要努力一番了。”
温昭笑了笑,倒也挺羡慕詹芙这个性格的。
这个时候詹芙问她,“你想好怎么处理和扶玉之间的事情了吗?”
温昭一顿,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了下来。
怎么处理……说实话,不就还是之前的样子吗。虽然她现在和扶玉又因为采花散纠缠了起来,但是温昭知道,这是为了帮助扶玉解毒的应急之法,而她帮扶玉解毒……
或许其中有她自身情愫的缘故存在,可,却也说明不了什么,更无法促成什么。
因为温昭知道并且也早已下了决定,这个决定从最初她和扶玉分开开始,就不曾改变。
只不过到了现在,温昭的心境已经平静了下来,不再那么酸疼苦涩,无论扶玉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尊重,以及祝福了。
看到温昭的表现,詹芙便知道了她的决定。
她靠在温昭窗户旁边,语重心长并且小心翼翼道:“其实要我说,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的话,你和扶玉为什么不再试一试呢?你们两个人心中都有彼此,且扶玉对你用情至深,虽然她是女子,可我觉得……天下应该很少再有人,能有她对你的那份心意了。”
温昭垂下眼眸,眼睫颤了颤。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扶玉她……是很好很好的,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如果我最终无法和她在一起,便不该再给她这样错误的期盼。反倒是提早分开,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闻言,詹芙眯了眯眸子,她直接捕捉到了温昭话语里的信息,“迟早会分开、最终无法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是担心自己最后会不喜欢扶玉吗?还是其他的……”
温昭无奈的笑了笑,“原因我无法诉说,但……就是我说的那个样子。所以与其在扶玉用情至深后再残忍挥刀结束关系,倒不如在一切还未真正开始之时,就结束掉。”
毕竟温昭也不知道,在剧情结束她回家之后,这里会是什么样子,温昭是会直接消失?还是原主重新回来?
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温昭所不能接受的,同样……也都会给扶玉带来大的痛苦和打击。温昭不敢去想象那时候的情况,因此,她决定将一切斩断在最开始,最大限度的杜绝扶玉会受到这种痛彻心扉疼痛的机会。
詹芙靠着窗户,打量着温昭的神情,而后她无奈叹了口气,“看起来现在你已经彻底想好了啊……”
比起她第一次向詹芙痛哭诉说时的神情,现在的温昭已经恢复了淡然冷静,再度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不再有犹豫彷徨,或许仍有痛苦,可那点悲伤的情绪已经被她掩藏的很好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詹芙也知道,温昭做好了决定,心如磐石,不会再反悔了。
……
傍晚的时候,温昭去看了眼扶玉。
对方仍然昏睡着,但是气色已经好了不少。谢婷说她体内的寒冰之毒已解,只剩下采花散了。在离开之前,谢婷似乎是有意提醒了一句。
“采花散是陆必采制作,哪怕是我也解不开药性,但……陆必采自己可以解。寒冰之毒既然解开,那么采花散要不要继续保留,就看你自己了。”
说罢,她便离开了。
而听到了她这句话的温昭猛地怔楞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是啊……是啊。
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她只记得陆必采手里有采花散,却忘记了她曾经说过,采花散是她自己研制,就连谢婷也无法解药,只除了……她自己。
大约是因为当时温昭中药时,陆必采早已跑的隐匿无形,因此没有人能想到将陆必采捉过来给温昭解药,也导致当时的温昭在药发的七日内,只能以人为的方式进行纾解。
这也给她留下了一个错误的印象,导致她潜意识里以为采花散只能那么解了,却忘记了……琇書蛧
不需要采花散发挥功效的时候,可以直接,用解药解掉啊。
温昭缓缓的垂下了双睫,回过了神,她轻微勾了勾唇角,带着一点无奈的笑了起来。
自己也太傻了吧……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她忘记。
但,到底是她真的忘记了,还是被她……有意忘记了呢。
温昭呼吸了一口气,而后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扶玉的脸。她动作轻柔,指尖微触,感受着手下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与触感,温昭闭了闭眸子,而后下定了决心。
既然早已经决定好了一切,那么便不要再犹豫迟疑了。
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随后,温昭便准备去寻找陆必采,跟她要解药。
然而在温昭准备动作的前一刻,在她手下的扶玉眼睛微动,醒了过来。
在这样突兀且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温昭和扶玉对视在了一起。
而此时此刻,她的手还放在扶玉的脸上。
扶玉似乎是才刚刚醒来,还带着一点昏沉的感觉,她眨了几下眼睛,眼底的情绪才逐渐清醒了过来。
而后她眼珠微动,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就和温昭对视在了一起。
温昭心底一跳,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的收回了手。
扶玉视线微垂,自然也看到了温昭的动作,但她脸上神情淡淡,没有表现出什么。
扶玉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而后轻声道:“是莲花台吗?”
温昭抿了抿唇,点头应“是”。
因为才刚刚醒来的缘故,所以扶玉正在对此前发生的事情进行一些整理和回忆,而后,不知道她回忆到了什么,扶玉又再度睁开双眸,看向了温昭。她眼神细细的从温昭脸上扫过,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一样,随后,她才重新闭上了眸子。
温昭心底微微一动,手指缓缓蜷缩起来。
那一刻,她仿佛看懂了扶玉那些不曾明确表露的情绪。
她刚才……是在确认温昭有没有受伤。
温昭心底微微颤动,带着连她自己都不敢去确认的慌张。
扶玉这样的表现,无疑的让温昭又想到了之前在客栈时,她为自己做过的那些。
为了帮助温昭,她甚至可以不顾自己那边的危险情况,只是一力压制着温昭这边的险恶情况,最后导致寒冰之毒入体,昏迷不醒。
想到这里,温昭就心底一痛。
但是她紧紧的握着手指,克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不让自己外露太多。因为温昭知道,自己即将要和扶玉谈论一些事情,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趁着扶玉闭眸回忆思索的时候,温昭深呼吸了下,而后道:“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说一下。”
听到她的声音,扶玉睁开了眼睛,看了过来。
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墨黑,像是能将人吸进去的旋涡一样。扶玉看人的时候,其实眸子里总是带着淡漠的情绪的,因为她不在意外人,更不会将他们列入到自己关心的行列。
可唯独在面对着温昭的时候,她眼底那些淡淡的寒意会敛下来,变得无比温和,且认真。
温昭掐着自己的指尖。
“之前你中了寒冰之毒,为了帮助你暂时遏制毒发,所以在商议过后,我……向陆必采借来了她的采花散,用以克制你体内的寒冰之毒。”
“也就是说,虽然现在你体内寒冰之毒解了,但是还存在有采花散。”温昭眼睫颤了颤,“但是不用担心,陆必采那里一定有解药。我、我去找她……”
扶玉这个时候打断了她的话语。
她轻声问道:“采花散必定是昨日种下的,那么昨天为我解药的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周是轮空的一周,哭唧唧,希望我能狗住哇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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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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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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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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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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