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游子侠和温昭以外,其余两人都是初次接触到魔气。
毕竟自从上一次正邪大战以后,魔修就彻底隐姓埋名、四处躲藏,隐在深渊之下,如非必要不会出来,所以世间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过魔修的消息了;詹芙和陆必采是第一次见到魔气,如此震惊也算正常。
而游子侠,则是上次在扶家时,便已经探查到过一次魔气了,所以对于这次的种种情况,他才会更加沉默,以及……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沉重感。
和温昭一样,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想到,做出这样事情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扶家,针对扶玉?到底又是怎样的血海深仇,能够让他仇恨到将扶家上上下下屠戮一空,老少都不放过?
如果不是那天扶玉因为生辰的缘故恰巧外出,恐怕连最后的那一小撮人,也不会幸免。
想到这里,游子侠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且,如果真的想要赶尽杀绝,后续再杀回来也是一样的。可幕后凶手却偏偏没有杀害扶玉,反而……制作这种陷阱,如此精心的针对她。
这样的恨意,实在太过扭曲,以至于他们连探寻背后之人的目的都做不到了。
沉默了片刻后,还是詹芙先出了声,她眯了眯眸子,注视着那一缕魔气,而后问道:“那我们现在要采取怎样的手段来应对?毕竟……我觉得,恐怕寻踪之类的符咒,应该也追踪不到什么吧。”
游子侠回过神,而后苦笑了下,“如你所言,是的。”
既然一切都是仿照着当初扶家出事时来制作的,又或者说,客栈凶手和扶家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人的情况下……那魔气,自然也无法让人追踪到根源。
毕竟当初就失败了。
他们现在面临的,同样是一个烂摊子。
过了片刻后,温昭道:“当今之计,还是先通知其他门派过来协助调查吧,毕竟只凭我们几人,是查不出什么的。而且……”
她抿了抿唇,“现在最重要的,是扶玉身上的寒冰之毒。”m.χIùmЬ.CǒM
他们并非没有限制,相反,他们有时间界限存在的。
他们不应当在这里耽搁太久,早些把这里交给正派人士处理,才是上策。
游子侠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其他人自然也没有意见,毕竟这样的事情,堪称严重以及重大了,就凭他们几个闯荡外界还没几年的毛头小子,怎么也不可能处理得了;而且,就算他们要留下来探查,那也需要将此事告知其他门派,毕竟……这里面可是有着关于魔修的线索,不得不重视起来。
统一了意见以后,游子侠就开始写书信了。因为情况也不紧急,毕竟该发生的都发生过了,幕后凶手只怕已经离去,而且现在还是深更半夜,所以倒也用不上紧急类别的传送符;反而,将事情交代清楚、详略得当,以便其他门派的掌门能够了解更多细节,做出更好的判断,才是他们应该此刻应该做的。
温昭仍然半蹲在地上,她看着面前的景象,沉默不语。
她在心里询问系统,你说,这会是怎么一回事呢?是那个人吗,是我知道的那个凶手吗。
温昭询问的,自然是她曾经阅读原著看到的那名凶手。她之所以这么询问,是因为不解。因为她觉得凶手前后行为矛盾了。
明明凶手也要求谢婷将自己在深渊的消息传给扶玉的。这点在原著中也有正面的描写,而且现在看来,虽然这段剧情被提前,且有些微的偏移,但仍然还是这个剧情没变的。
这就说明,凶手不怕自己被找到,甚至因为个人的原因,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扶玉。所以更不会在半路上做出这种事情……
将事情从头到尾捋下来。
倘若扶玉没有因为救助温昭而陷入昏迷,她就会吸入心魔花的花粉,看到这一系列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从而唤起脑海里一直掩藏却又不敢忘的深层记忆,而后心魔入体。
哪怕是谢婷,也无法治好心魔,这也就意味着,扶玉会有一段不清楚多长时间的发疯时间。
到时候不要说是去深渊找凶手了,她甚至都不一定恢复清醒,可能只会永远陷在噩梦之中。
所以也就是说……这反而会延缓扶玉去寻找凶手的步伐,与凶手最初的期望背离。因此同样的,这也是温昭最纠结不解的地方。
然而系统沉默了片刻,无法予以回答。
温昭不知道它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因为权限问题无法回答,但她也没有逼迫系统,只是又问,还记得在扶家的时候,我不小心做出来的燃烧符咒那件事情吗?你说此刻,我还能再次做到吗?
系统宕机了两秒,所以宿主你想要……
当初温昭一个无心之举,导致所有符咒燃烧,最终灰烬变成莲花台的标志,与原著剧情中的指引不约而同。
那么现在呢?她是否能通过这个再来进行一次呢?
当初系统说那也不是什么金手指,所以应该只是一次巧合中的奇迹,给了温昭一个意外。那现在如果她能再次实现这个意外的话,说不定他们也能获得更多线索。
系统劝她冷静。
要知道,就算这个巧合能再次实现又能如何?先不说此刻你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踪,就算真的实现了这个意外,就算真的出现了线索,那么宿主你该怎么向其他人解释呢?他们会相信吗,你确定不会再生枝节吗?
而且别忘了,现在你要做的不是去主动探寻,而是跟着原剧情走下去啊……另外,宿主你马上就能突破女配值的限制了,别做多余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此刻它也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系统的劝诫,成功的让温昭停在了原地。
它说的都对,并且也都正确。恰恰是温昭此刻最应该做的最优解。可……
温昭握了握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她垂下了眼眸。
我担心扶玉啊,系统。如果真的有其他的意外,有其他的隐情,有其他的敌人呢?那个疑虑不消解,我就始终无法安心。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要针对扶玉呢?不会是凶手的,因为那不符合他的前后逻辑。所以,是谁……你会告诉我吗?
这一次,系统没有立刻回话了,它沉默在了那里。
温昭也没有失落,毕竟她知道,系统也有自己的不方便,所以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有向系统去询问这次的幕后主使者是谁,而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做。
还有一点就是,温昭总是会想到,倘若不是为了救她,倘若这个时候扶玉还清醒着的话,那她也一定想要一探究竟的。
毕竟这可是扶玉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了。
而此刻,温昭也想要帮一帮扶玉。
“师妹?”游子侠喊了温昭一声,“等到白天,我们就出发吗?”
温昭回过神,站了起来,她询问道,“师兄,你能分辨出这缕魔气与扶家当时找到的那个,是否一样吗?”
虽然不解温昭为何这么询问,但游子侠还是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可以分辨的,这两者相差无几,应当是同一个人留下来的。”
温昭垂着眸,心里略过几番思索。而后她试探的说道:“师兄,你还记得在扶家的时候,我因为无心造成的过失,从而导致其他符咒燃烧起来的事情吗?”
游子侠一怔,而后迅速明白过来,“莲花台的标记?所以你是说……”
温昭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詹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们两人,“你们现在是在打什么哑谜?以及,等到白天其他门派的人过来了,我们还能离开吗?”
她微微抬眉,“要知道这件事牵扯到的范围应当不小,那些人到来之后,必定会对我们进行仔细的盘问,尤其是对扶玉,哪怕她现在在昏迷,可那些人应该也不介意等到她醒来;到那个时候,恐怕我们又要陷入到这琐碎麻烦当中了。”
詹芙略微有些烦躁,毕竟只要一想到会被一堆正派人士包围,然后被他们像审犯人一样从早到晚的询问,詹芙就忍不住厌烦。
“扶玉在醒来之后,大概又要重温一次当年的感受吧。”她轻声说道。
詹芙说的这番话,忽然给温昭心底敲响了警钟。
她缓缓的握起了手,心里又有了一番新的思量。
毕竟詹芙说的这种情况,温昭也曾了解过。只不过区别在于扶玉是真的经历,而她则是通过文字来了解。
可尽管如此,她也能感同身受到扶玉当时内心的那种情绪。
家人被杀害,可她却还要坚强起来,努力回忆着从外面归来到家里时,发生的一切事情,必须忍受着心如刀割的感受,将其再重头到尾的回忆一遍。
这就好比钝刀子磨肉,一点一点的,磨着扶玉的心。
那样的疼痛扶玉已经经受过一次了,温昭怎么忍心她再经历一次。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里有着心魔花花粉,很有可能使扶玉引心魔入体。
倘若在那群正派面前,扶玉产生了心魔的话……
“师妹?”游子侠看向她,等着她自己下决策。
温昭想了想,而后问道:“是不是和其他门派的人撞上的话,我们就一定会被留下来谈话?”
游子侠摸了摸鼻子,“八成是。”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情,而是魔修重现世间,且这个魔修上一次现身时,就将扶家上下屠戮殆尽,所以他的危险性目前可是最高的,因此正派人士自然也是十分的在意。
温昭垂下了眸,“师兄,扶玉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而且这里还有着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心魔花花粉,所以我认为,扶玉不应在这里久留。越是要清醒,越是不能停留。更别说她现在还身中寒冰之毒,需要尽快医治。”
她抬起眼,看向游子侠,眼底带着坚韧的情绪。
“我想先将扶玉带走,带到谢婷那里。至于正派这边的事情,我觉得师兄你写给他们的书信中已经叙述的足够清楚了,其他多余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也是受害者,就算他们想要知道更多细节,我们也无法再提供了。”
“所以,与其再提供一次同样且没有新意的话语回忆,不如早些做正事。师兄,你觉得呢?”
游子侠微微怔住,似乎被温昭突如其来……或者说不知何时起来的这种坚定的情绪给愣住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自家的小师妹似乎一直都柔柔弱弱的,遇到大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后退,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很少看到她像现在这样,坚定、冷静。
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像是成长了一般。
不过对于温昭所说的内容,游子侠也是认同的,毕竟好像……他们除了再叙述一遍早已经说过的事情,也做不到其他的了。
毕竟他们自身,都处于不解迷惑的状态,又怎么可能给其他人解惑呢。
于是游子侠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听到游子侠也同意了之后,詹芙忍不住扬了扬眉,语气也轻松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走?正好天亮的时候可以感到莲花台。”
陆必采忍不住道:“然后等到其他正派到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詹芙:“是啊,怎么,难道说陆姑娘你想要留在这里,替那些正派把事情经过阐述第二次吗?”
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以及名声,不难想象当正派人士看到陆必采以后会是什么反应,更别说此刻的她还被封了修为。
于是陆必采脸色黑了黑,撇过去了脸,不想搭理詹芙。
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之后,詹芙忍不住摇头轻笑。
既然目标达成一致的话,他们便也没有多说什么,游子侠传出去第二封信说明缘由之后,他们就开始准备出发了。
温昭来到房中,她坐在床边凝视着昏睡过去的扶玉的脸颊,微微垂下眸子,而后伸手抚摸了下扶玉的脸,轻声道:“放心睡吧,我……会帮助你的。”
虽然温昭也不知道,在系统的限制下自己到底能帮到什么程度,可是至少,她会保护好扶玉,那些使她再次痛苦悲伤的事情,温昭会替她挡在外面。
温昭很清楚他们下一步的目的地,就是深渊。
唯有找到深渊,才能找到幕后凶手。对方已经和魔修同流合污、更甚者可能自己已经入魔了,大约是不再在意任何事情,只在意扶家与扶玉,所以才会在灭门扶家之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留下魔气,似乎在向外界宣布自己的身份。
而与此同时,他似乎也做好了被扶玉查到谢婷那里的准备,所以他没有过多隐瞒,反而还让谢婷帮助他留下深渊这条线索,就像是鼓励着扶玉找上来一样。
只是不知道为何谢婷没有直说,反而用陆必采当做要求,意图拦下他们。
不过现在陆必采已经捉到,也到了谢婷兑换承诺的时候。温昭不方便透露的线索,终将光明正大的从谢婷之口说出。
到了那时,哪怕谢婷不愿意说,温昭也会想办法让她说,或者,她自己说出来。
而除此之外,摆在扶玉面前唯一的难题,就是该如何去深渊了。
温昭收回了思绪,将扶玉半楼在怀中,而后出门找游子侠他们汇合。
五人来到了客栈外面,游子侠还是不放心的在门口埋下了符咒,随后,他才走了过来。
他看了眼扶玉的情况,而后问道:“不如我来带扶玉?”
温昭抿了抿唇,而后同意了。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有意加强训练,但是御剑飞行的能力又不能一夜之间自己变好,所以为了扶玉的安全着想,此刻让游子侠带着扶玉是最好的选择。
将扶玉交给游子侠以后,温昭也准备祭出自己的剑捏诀了。然而这个时候,扶玉的佩剑忽然飞了出来,自动来到了温昭的身边,随后,蹭了蹭她。
温昭一怔,愣愣的看向那柄剑,“你……”
她怎么也没想到,扶玉的贴身佩剑竟然会自己过来,而且还是在扶玉没有施展剑诀的情况下。
见状,其他人也有些惊诧。詹芙看了眼佩剑,又看了看扶玉,随后微微恍然,“看来,应当是扶玉之前设置好的。”
温昭疑惑的看了过去,詹芙解释道:“她一定是曾经在佩剑身上设置过什么剑诀,大概类似于当她失去意识之后,让佩剑优先保护你,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情况。”
她走过去,想要摸一摸剑身,然而飞剑却一躲,躲过了詹芙的触碰,紧紧贴着温昭。
詹芙:……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还挺有警惕性。”随后,她隔空指了指剑身上的某个隐隐亮起的标记,“这个,应当就是扶玉画下的剑诀。”
然后詹芙又指了指昏睡过去的扶玉,“看,此刻她的状况不正好吻合吗。主人失去意识,而你又要进行御剑飞行,所以飞剑感知到你的状况后,便开始了行动。”
温昭微微怔然,带着些失神。
她伸出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凑到她身边的飞剑,而后垂下了双眸,抿住唇瓣,心底怅然。
原来扶玉……这么操心她,而且还为她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可是她却都不知道。
倘若不是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倘若没有詹芙解答疑惑,那么她是不是又会再一次的错过扶玉为她做的事情。
她不知道,扶玉也不会主动说……而她那种种未曾表明的厚重的心意,便只能被掩埋下来了。
想到这里,温昭心底轻微的一痛。
但她没有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情绪中太久,温昭伸手握住了飞剑,而后沉声道:“我们出发吧。”
因为是扶玉的飞剑,且对方似乎有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意识,因此这一路上,温昭并没有太过晃荡,甚至飞的又快又稳,跟在众人的身后。
天刚蒙蒙亮时,他们就来到了莲花台。好在莲花台因为地理位置原因有些偏僻,所以这一路上他们也没有遇到其他门派的人,倒是免除了之前的担忧。
温昭落地之后,来到了陆必采身边。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
陆必采被她看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片刻后,她捂住眼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别着急。”
随后,她带着其他人,轻易破解阵法,来到了莲花台亭子中间。
或许因为时间还太早的缘故,所以谢婷还未曾起来。温昭皱了皱眉,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冒然上前喊醒谢婷。
虽然他们很着急,但是却也不是迫在眉睫的那种,毕竟扶玉身上的寒冰之毒还能撑六日,而此刻他们又在谢婷门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所以面对着此时天刚亮、谢婷还未曾起床的情况,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去旁边坐下了。
因为等待的缘故,所以他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好看着湖面,安静无声。
温昭抱着扶玉,感受着对方身体上不温不凉的温度,她垂下眼眸,而后轻轻吻了吻扶玉的面庞,在心里思索着等待扶玉醒来之后的事情。
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了。
比如说要和扶玉说明情况,客栈发生的事,心魔花花粉,那个神秘的凶手,其他正派已经得知了这件事的消息,还要询问谢婷关于深渊的事情,以及…………
为了压制寒冰之毒的药效,所以她服用了采花散,而在剩余的六天之中,自己,要帮助她解药。
想到这里,温昭指尖颤了颤,耳垂有些发热。
因为这的确是一个棘手的事情,棘手到了温昭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扶玉交流这件事。
这简直比说客栈发生的事情还要难搞。
温昭深呼吸了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哪怕是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她的心境,却也达不到这种平静。
她有太多太多的杂乱思绪了。
关于自己的,关于扶玉的,关于剧情的。
在这一片安静的氛围中,詹芙忽然问道:“说起来,你既然和谢婷同出一门,又是师姐妹,为什么……从来未曾承认过呢?以及,你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去做采花贼呢?”
她微微眯眸,看向了坐在旁边的陆必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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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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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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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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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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